線索,這就來了。
都是藏在比較細微的地方,一些小細節,能找出大問題。
“把劉記帶回來。”
蔣瓛馬上說道。
到了這時候,他不得不承認,三皇孫在這方面,好像有點東西,比他們錦衣衛要細致認真。
要不是三皇孫,他們差點錯過了這些。
也許錦衣衛不一定會錯過,但也不會那么快查到衣服上,實在沒有線索了,他們也會把尸體身上所有東西都查一遍。
但這樣一來,浪費很多時間。
效率還不高。
“蔣大人你看這些衣服?!?/p>
朱允熥問道:“是否看出了什么?”
蔣瓛說道:“衣服比較舊了,用料還是金陵的料,說明這五個人,在金陵待了很長一段時間,把衣服穿舊了,看上去穿了一兩年,劉記價格不便宜,說明他們背后有人,把他們藏在金陵,又不會通緝,穿得起質量不差的衣服?!?/p>
“沒錯!”
朱允熥想的,正好也是如此。
這幾個人,在應天府肯定待了很久。
蔣瓛道:“也有可能,穿的是舊衣?!?/p>
他拿起一件衣服,正想查看一下,忽然發現有什么不對,問道:“殿下,你看這像是什么?”
朱允熥接過看了一會,瞇了瞇眼眸道:“香燭留下的痕跡,應該還和寺廟有關,你聞一聞這衣服上面,是否還有一股寺廟里香的氣味?”
這衣服的氣味,肯定不好聞。
朱允熥表示,我才懶得去聞,沒這個怪癖,但蔣瓛來聞,倒是沒所謂。
蔣瓛放在鼻子之前,輕輕的吸了一口氣。
“果然!”
“寺廟里面,那些香燭的氣味,他們一定和寺廟有關,而背后的人,說不定也和寺廟有關?!?/p>
蔣瓛驚喜地說道。
又是一個線索。
但這個線索的范圍,有點大了。
整個應天府內,寺廟的數量并不少,要整體排查下來,沒那么容易。
“先確定,和寺廟有關。”
朱允熥說道:“記下這條線索,等會劉記的老板來了,再順藤摸瓜查下去,不過我們還是先確定這五個人在應天府之內,其實住在什么地方,住處或許也能找到線索?!?/p>
蔣瓛問道:“殿下有什么想法?”
朱允熥說道:“你們在處死一些死刑犯之前,會不會給他們吃一頓斷頭飯?”
“一般會!”
蔣瓛說道:“不過我們錦衣衛,沒這種習慣,放在應天府、大理寺和刑部那邊,只要不是什么大奸大惡的,都會給他們一頓斷頭飯?!?/p>
朱允熥看了一眼那五具尸體,又道:“他們知道自己即將要送死了,會不會在死之前,想做一個飽死鬼,吃一頓飽飯?再者,吃飽一些,動起手來,也能更賣力。”
蔣瓛一瞬間明白了,朱允熥要做什么,問:“剖腹嗎?”
朱允熥說道:“這么血腥的事情,我就不看了,你們自己來,大妞我們躲一躲。”
“好?。 ?/p>
楊大妞聽到要剖腹,還是有些膽怯的。
不過錦衣衛什么都敢做,比如剝皮、抽腸等,肯定沒少做。
不就是剖腹,小事一件。
只是他們以前查案,倒是沒想到還有剖腹找線索這一點,蔣瓛覺得跟隨殿下查案,還是可以學到東西的。
殿下的想法,比他們都要多。
“安排兩個人,他們剖了。”
蔣瓛認為朱允熥說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他們要去送死了,死之前得吃飽一些,好當個飽死鬼。
而吃的,肯定都是他們最喜歡的。
那些喜歡吃的東西,很大的可能,會分布在他們住處的附近,吃多了才會喜歡,也方便他們隨時吃。
如果他們的胃里是滿的,還有未消化的東西,剖開看一看,什么都清楚了。
如果沒有,那就是朱允熥猜錯了,只能等那個劉記的老板過來。
朱允熥到了蔣瓛的辦公室,隨意找個地方坐下,等他們解剖的結果。
“殿下真厲害?!?/p>
楊大妞是真心的佩服,笑道:“我以前聽說錦衣衛有多么的厲害,但是現在什么都查不到,殿下你一來,就給他們指明了很多方向,比錦衣衛厲害多了?!?/p>
朱允熥忍不住笑道:“大妞,你在錦衣衛的地盤,說錦衣衛的不好,就不怕他們生氣了?”
楊大妞道:“那我不說了。”
很快,劉記的老板,劉燦鋒被帶來了。
劉燦鋒被錦衣衛找上門,其實他也是懵逼的,當場害怕得瑟瑟發抖,但錦衣衛可不管他有多害怕,直接把人帶回來,進了鎮撫司。
“大人,饒命??!”
“我……我好像也沒做過什么錯事,你們……為什么要把我帶回來?”
劉燦鋒剛進門,便是跪地磕頭求饒。
整個大明誰不知道,錦衣衛有多可怕,進了錦衣衛的人,就算還能活著出來,但也要掉一層皮。
劉燦鋒,當然怕啊!
“大人,殿下。”
還不等他們開口,又有錦衣衛回來說道:“那幾個人的肚子,我們剖開了,里面的東西取出來了,要不要送過來?”
聽到錦衣衛的人,剛剛還剖了別人的肚子?
劉燦鋒整個人都軟了,要不是心理素質強一些,他當場被嚇尿了,整個人都在抖動個不停。
那可是剖腹,不是開玩笑。
這些錦衣衛,都是魔鬼啊!
比惡魔,還要可怕。
“那么惡心,你們自己看?!?/p>
朱允熥當然是拒絕的,道:“分析得出了結果,你們再報上來,把衣服給我取來?!?/p>
錦衣衛把刺客的衣服,丟在劉燦鋒面前。
“你看看,這些是不是你家的?”朱允熥問道。
劉燦鋒低下頭,都不需要看到那個“劉”字,單純地看了一眼針腳,便明白是自己家的,連忙求饒道:“大人,饒命,我們劉記每年賣出去的布帛多不勝數,幫人量體裁衣也是多不勝數,這是……別人在我這量體裁衣,和我也沒關系??!”
“冤枉??!”
他還大吼了一聲,生怕這些錦衣衛,硬塞一個罪名過來。
好好的賣衣服,還要被錦衣衛拿下,劉燦鋒欲哭無淚。
朱允熥見這貨那么怕死,無奈道:“我只是讓你辨認衣服,你記不記得,這些衣服給誰做的?”
劉燦鋒再看了看,搖頭道:“看磨損的程度,至少穿了一兩年,草民……哪里還記得?”
別說一兩年,上個月來找他做衣服的,他也不一定記得。
蔣瓛問道:“過去的一兩年里,你有沒有給寺廟做過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