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被硯臺砸了,有點痛,蔣瓛也不敢吭聲。
要不然,朱元璋更憤怒。
他也怕死。
“廢物。”
朱元璋怒不可遏。
一個死了的呂氏,確實還不足以,讓他發泄心中這口氣。
朱標他們一家,都死在呂氏手中。
朱允熥也差點被呂氏害死。
朱元璋不發泄,能成嗎?
想到了這里,朱元璋渾身搖晃了好一會,朱允熥第一時間扶住,道:“皇爺爺,不要動怒,能為父王他們報仇,也夠了。”
只不過,朱允熥想不到,呂氏還能如此果斷。
直接死了,才是最干凈的。
哪怕未來被挫骨揚灰,但也和一個死人無關。
她的想法和趙勉差不多。
“不夠,遠遠不夠!”
朱元璋深吸了兩口氣,慢慢緩過來,道:“允熥,你陪咱去看看。”
他大步往外面走,路過蔣瓛身邊的時候,狠狠地踹了一腳蔣瓛,道:“廢物!”
還給什么換衣服的機會?
強行把人帶回來不行嗎?
呂氏都成了這樣,還是殺了朱標的兇手,沒必要再有任何顧忌。
朱允熥說道:“吉公公,先扶起蔣指揮使。”
然后,他也跟上了。
“多謝殿下!”
蔣瓛感激地磕了兩個頭,被吉祥扶起來后,也趕緊跟在朱元璋身后。
至于蓮心,會有人看管,逃不掉的。
他們一起到了東宮,如今整個東宮,都被包圍起來,沒有朱元璋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出,朱允炆也不例外。
冬晴看到朱元璋終于來了,心里怕得不行。
比看到呂氏吊死在橫梁上,還要害怕。
不過看到朱允熥也在,她的心稍稍安穩了些,相信殿下是個好人,一定愿意放過自己。
朱允熥再回東宮,剛進去就聽到朱允炆抽泣的聲音。
現在的朱允炆,跪在呂氏的尸體身邊痛哭。
朱允熞還沒回來,朱允熙什么都不懂,被一個宮女抱著躲在外面,躲得遠遠的。
東宮的那些宮女太監,現在全部跪下來。
“就這樣死了,便宜你這毒婦!”
朱元璋看到呂氏的尸體,真的完全不夠解恨。
他已經想好了,怎么狠狠折磨呂氏,讓呂氏求饒,現在想法落空,一口氣堵在咽喉就是吐不出來。
朱允炆聽了這話,身子又微微抖動了下。
呂氏那些事情,果然被查出來了,但朱允炆很害怕,不知道自己那些事情,有沒有被錦衣衛查到。
如果被查到了,豈不也要死了?
想到了這一點,朱允炆心里很慌。
害怕的情緒,又涌現出來。
但是,朱允炆不敢做什么,只是跪著哭泣。
朱允熥往朱允炆看去。
他可以肯定,朱允炆絕對知道那些事情,甚至還參會了,只是沒有證據,不好做什么。
再加上朱允炆仁善的名聲,還是挺多人承認。
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朱允熥暫時奈何不了朱允炆,唯有再找機會。
“來人,帶允炆下去。”
朱元璋淡淡道。
吉祥扶起跪著的朱允炆,要把人帶下去。
“母妃,母妃……”
朱允炆痛哭道:“皇爺爺,為什么要逼死我的母妃?”
他開始裝了。
要裝出一個,我什么都不知道多樣子。
膽小害怕之余,演技還能那么好,朱允熥都佩服他了。
“這毒婦,不配當你的母妃。”
朱元璋冷聲道:“帶下去!”
朱允炆又掙扎了一會,再大叫母妃,叫了好一會,然后才被吉祥拖走,把那種無助的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讓朱允熥差點以為,朱允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這個毒婦!”
朱元璋無法出了這一口氣,看著躺在地上的尸體,惡狠狠道:“來人,拖下去剝皮,再挫骨揚灰!”
就算死,他也不要讓呂氏,死得那么安心。
想進入孝陵?
門都沒有。
挫骨揚灰,都擔心會不會污染環境。
但不好讓朱允炆知道,要挫骨揚灰,才把人帶下去。
“所有和呂氏相關的人,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朱元璋狠聲道:“和呂家相關的人,也都要死,殺!”
“是!”
蔣瓛領命,馬上跑下去安排。
剛才做錯了,他這一次必須要彌補回來,呂氏的尸體,很快也被錦衣衛拖下去。
朱元璋的身子搖晃了一會,朱允熥再扶住他,坐在椅子上。
“標兒,大孫,還有咱的兒媳婦。”
朱元璋心疼道:“是咱對不起你們,咱不該讓標兒娶了這毒婦,現在連幫你們出一口氣,都做不到,咱沒用。”
朱允熥安慰道:“皇爺爺做得很好了。”
“咱好個屁!”
朱元璋道:“咱連自己的親人都保護不了,哪里好了?要不是你,咱還一直被那毒婦蒙在鼓里,她死不足惜!”
要不是看到尸體被抬走,朱元璋一定會過去,狠狠地踹上兩腳。
“不過,你們有允熥。”
朱元璋又道:“允熥已經幫你們報仇了,你們可以放心,也安心在天上待著,咱到時候再去找你們。”
“皇爺爺。”
朱允熥看到老朱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又道:“父王他們,會理解你的。”
朱元璋擺了擺手,無力道:“咱有些累了,要回去休息一會,現在那些政務,你來幫咱處理,有不懂的留下,咱有空了再看。”
以他這種勞模的人設,也要留下政務不處理。
說明現在心里,真的很痛,也很累。
“至于朱允炆。”
朱元璋嘆道:“咱希望,你可以放過他。”
都是兄弟,朱允炆又沒有做過,特別對不起朱允熥的事情。
朱元璋不想看到兄弟相殘,他們大明朝,不是唐朝的李世民時期,一定不能出現這種情況。
“孫兒明白了。”
朱允熥自然是答應的,又道:“皇爺爺,孫兒答應過冬晴和蓮心,只要她們愿意把一切說出來,孫兒就能放過她們。”
“讓她們走吧!”
朱元璋擺了擺手。
不過心里卻在想,朱允熥還是心善了。
答應了兩個宮女的話,也能當一回事?
皇家的秘聞,不可以傳出去。
“多謝殿下,多謝陛下!”
冬晴連忙跪下磕頭道謝,為自己的正確選擇,感到興奮不已。
但她不知道,只是暫時不用死。
朱元璋又道:“封鎖消息,別傳出去。”
畢竟,不那么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