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市。
方隨陽下了飛機,刺眼的太陽使他立刻瞇起了眼,正要拿手擋一下時,一只手已經提前伸了過來,輕輕遮在他的頭前。
楚執掃了眼周圍,把他帶到陰影底下。
正在等車時,方隨陽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
楚執瞥了眼,問:“你朋友要過生日?”
“不是,之前答應給許危邢買蛋糕,我看附近沒有實體店,還是直接點個外賣送過去好了。”
“你現在要去找他?”
方隨陽點頭,“不然他會生氣。”
楚執留意了一下方隨陽的手,好在并沒抖,他挪開視線道:“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說,你可以晚點去找他嗎?”
“可是……”
“你不是還要見你好久沒見的朋友嗎?不如先去找他好了。”楚執溫聲說。
方隨陽猶豫了下,最后同意了。
…
“許總,之前談好的計劃報告出來了,您過目一下。”
秘書將文件雙手遞上前,她緊張地站在辦公桌前,看著正查看內容的許危邢,見對方一直不說話,秘書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最近的許總越來越嚇人了,雖然在平常上沒有區別,也沒有對員工發脾氣。
可那周身壓抑的氣場格外強。
這時,門被推開了一點縫隙。
“許總,有一位來自權市的楚先生找您。”
“不見。”
“好的。”
許危邢在紙上簽完字,遞給秘書。
秘書什么話也沒敢說,接過后放輕了腳步離開,剛走出門,便看見一個男人往這邊走來。
在擦肩而過時,秘書沒忍住回頭看了眼。
模特嗎?
楚執直接推門而入。
在看見來人時,許危邢抬起眼看了過去,臉上沒有表情。
楚執同樣也是,他靠在墻壁上雙手抱臂,“你還想把方隨陽逼到什么程度?”
許危邢雙手交叉,下巴輕輕搭在了上面,他嘴角含著笑,看向楚執的目光卻帶著一絲陰冷。
“知道你看不慣我們情感好,挑撥離間對我沒用。”
“可他已經出現了早期軀體化的癥狀。”
許危邢眼眸一震。
楚執的聲音沒有溫度,“雖然還沒有確定是不是軀體化癥狀,但他在接到你的電話時,手一直在抖。”
說著他冷笑了聲,“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事,結果他說你是他的發小。”
“既然是發小,那他為什么會害怕你?”
許危邢微微垂下了眼眸,神情沒有多大變化,過了一會兒才抬起眼:
“所以他當時和你在一塊?”
“搞清重點是方隨陽身體出了問題。”
許危邢緩緩露出一抹微笑,“我認識他二十多年,你覺得我會相信一個和他沒接觸多久的人說的話?”
那個對他溫柔安撫,甚至一直強調他的重要程度,并且在籠子面前也沒有展現害怕的方隨陽,怎么可能會因為他而出問題?
面對許危邢完全沒有當真的態度,楚執面色逐漸變得陰沉。
“你真以為他很堅強?”
“是啊。”許危邢身后靠在椅背上,輕聲笑道:“無論我對他做什么,最后他都會原諒我。”
忽然間,場面一陣沉寂。
楚執拉開門走了出去,“方隨陽身上的光芒,遲早會被你消磨殆盡。”
面對楚執留下的話,許危邢神情有了一絲裂痕,他拿起手機,在通話聯系人上停留了視線。
過了幾秒,許危邢拿起外套站起身,這時,秘書敲門走了進來:
“方總又給您送蛋糕了。”
許危邢穿上外套的舉動一頓。
他看著那包裝好的蛋糕,眼底緩慢地勾起了深沉的笑意。
看,一如既往,沒有變。
“許總您要出去嗎?我去給您吩咐備好車。”秘書把蛋糕放在茶幾上,正準備出去安排,但許危邢叫住了他。
“不用備車,我不出去。”
“好的。”
——陽光暖暖地灑在街道上。
方隨陽邁著從容的步伐,輕輕推開花店的門,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歡迎他的到來。
店內彌漫著淡淡的花香,方隨陽緩緩走進店內,目光在這些花朵間游移。
他蹲下身,輕輕撥弄了下盛開的花瓣。
“好久不見。”
身后傳來聲音,方隨陽回過頭,一瞬間睜大了眼。
“你的腿怎么回事??”
一個男人坐在輪椅上,淺色的毛毯蓋在了雙腿上,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他身上,將精致的五官雕刻得更加俊美。
此刻正帶著幾分笑意看著方隨陽。
方隨陽快步走到他身邊,眉頭緊緊皺著:“怎么變成這樣了?你出了事怎么沒告訴我?”
男人沒有立刻回答,就像是故意一樣,他伸出手掐了下方隨陽的腰,語氣帶著些漫不經心:
“想多了,關節炎癥而已。”
方隨陽:“……”
“好啊你真是過分,敢耍我。”方隨陽作勢要掐回去,但在看見男人身下的輪椅時,最后還沒有動手。
“好幾個月沒來看我了,看樣子你生活過得很滋潤,現在才想起我?”陳易池問。
“甭提了。”方隨陽一臉難以言喻。
自從他意識覺醒后,事一出接著一出。
方隨陽不認為是書中角色的問題,而是這本書有問題!
他懷疑他被這本書的作者做局了!!
“你家現在情況怎么樣了?”方隨陽問。
陳易池輕輕搖頭,像是不愿多說,方隨陽便沒再提。
“那你的腿要多久能好?我還想著帶你出去吃頓飯。”方隨陽單手叉腰,低頭看著陳易池。
“快了,等好了就去找你。”陳易池微微抬頭看著他,“你不應該蹲下來嗎?我仰頭看你很累。”
方隨陽樂了,“你站起來后我仰頭看你也很累的好不好,我好歹也有一米八,結果認識的人全都比我高。”
陳易池聽出了他話里的不滿,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屁股。
方隨陽瞪了他一眼,“等會我把你輪椅搶了你信不信?讓你在地上爬。”
“你可以試試。”陳易池不怒反笑。
方隨陽當然不可能做出這么缺德的事情了,他彈了下陳易池的額頭,“快點好起來,我還要找你教我彈其他樂器。”
“好。”
方隨陽看了眼窗外,太陽已經弱了很多,“我還有點事,下次再來看你。”
陳易池點頭,“要不要帶束花走?”
方隨陽腳步一頓,“我來選選。”
正好送給小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