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碩不知道還有別人來,以為就兩個人,笑著走進(jìn)包間。
“快一年沒見了。”林水生說,“我以為你把我忘了呢。”
意思是什么風(fēng)把你吹來了。
楊碩給他倒了杯茶,“想吃什么,今晚我請客,喝點(diǎn)酒?”
林水生的酒量淺,比陸云驍還差,楊碩是知道的。
“也好,兄弟重逢,分外高興,就喝兩杯,不能多哈。”林水生笑道。
楊碩也笑笑。
這會客人不多,上菜也很快,兩人邊說邊,喝到第三杯,林水生已明顯有了醉意,拍他肩膀,“你小子有出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營長了,像你這么優(yōu)秀的,我見過的就一個聶粲。”
“我離他還遠(yuǎn)著呢,他是我偶像。”楊碩說。
“哎。”林水生嘆氣,“可惜那家伙太風(fēng)流犯了錯,不然現(xiàn)在可能是旅長了。”
楊碩眼眸光閃動了下,“真的犯錯了?可我覺得他那么優(yōu)秀的人才不該犯這樣的錯誤。”
“他在部隊就那德行,打架,喝酒,抽煙五毒俱全,我說過他很多次,可他不聽啊,有什么辦法。”
“這些我也有所耳聞。”楊碩看林水生打了個酒嗝,又給他倒了一杯酒,“我和他出過任務(wù),他這個人,是真的不羈,不太喜歡按規(guī)矩辦事。”
林水生和他干了一杯,“就是,我都不知為他打過多少次掩護(hù)。”
“你們關(guān)系很好。”楊碩笑著說,“我記得,陸云驍和姜依結(jié)婚那天,在鎮(zhèn)上擺酒席,你和姜陽,張杰光,老吳,聶粲幾個都去了。”
他不動聲色觀察著林水生的神色。
林水生一開始沒什么別的表情,兩秒后才說,“你看錯了吧,聶粲沒去。”
“是嗎?我好像看到他了,不是同你們一起來的,是自己一個人,沒進(jìn)來,在外面,我一開始也沒注意,但我這個人視力特別好。”他笑了起來,“發(fā)現(xiàn)是他,想過去打個招呼,一晃他不見了。”
林水生看楊碩一眼。
還沒說話,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你看得還挺清楚啊,那你記得我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楊碩心里一咯噔,看了出去,就對上聶粲似笑非笑的臉。
聶粲旁邊還跟著姜依。
楊碩眼里的震驚一閃而過,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你們也來了?”
“來遲了,你們都開始吃了。”聶粲笑看著林水生,給他扔了根煙。
林水生沒醉,但還真的有點(diǎn)暈,以至于剛才楊碩詐他時反應(yīng)慢了半拍,接了煙,哈哈一笑,“我們來早了,又餓,邊吃邊等你們。”
楊碩瞬間明白,中計了,臉上有點(diǎn)尷尬,“我吃飽了,就不打擾你們下半場兄弟相聚。”
他要走,姜依伸手?jǐn)r住,眼神有點(diǎn)冷,“是不是陸云驍讓你來的?蘇婉清隨便一句胡謅的話,他竟然當(dāng)真?”
楊碩說:“你誤會了,不關(guān)云驍?shù)氖隆?/p>
誰知,說曹操曹操就到。
陸云驍快步走了進(jìn)來,“楊碩,你胡鬧,快跟我回去。”
他抓著楊碩的肩膀就走。
轉(zhuǎn)身,對上姜依氣呼呼的臉,愣了一下,“不是我叫他來的。”
“你以為我信嗎?”姜依冷笑,“陸云驍!你沒點(diǎn)判斷力嗎,被人三言兩語就挑撥,活該你被蘇婉清纏一輩子,也活該你被我恨一輩子!”
她操起門邊的掃帚,就要給他一棍子,好打醒他,楊碩趕緊握住。
“真不是云驍,我錯了我錯了行嗎?”他邊說邊推搡著陸云驍往外走,心想自己也是傻了,趟這渾水。
不是陸云驍,是李美珍讓他來的。
幾個小時前,李美珍哭著說:“楊碩,阿姨求你一件事,云驍對姜依還有留戀,不肯走出來和邱曉重組家庭,還常喝醉酒,這樣下去,他真的要?dú)Я恕D闶撬詈玫男值埽闳绦目此@樣嗎?
阿姨求求你,幫幫他吧。”
陸云驍掃墓后是什么狀態(tài),沒人比楊碩更加清楚,“可我也沒辦法啊。”
李美珍說:“有的,揭穿姜依的真面目,姜依早就跟聶粲有一腿,搞不好云驍新婚那晚,姜依睡的是聶粲,云驍醉了啥都不知道,給戴了五年綠帽子。這傻孩子啊,離婚后云驍還以為姜依有多好,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什么的,呸,其實(shí)都是假的。”
楊碩那個震驚啊。
因為五年前姜依和陸云驍結(jié)婚那晚,他是真的看見聶粲了。
雖然只是一晃而過,一般人或許注意不到,但他眼尖看到了。但他和姜依八竿子打不著似的,誰會往那方面想呢。
可現(xiàn)在,他們真的走到了一起。
如果真像李阿姨說的,那陸云驍是不是有點(diǎn)冤了。
當(dāng)時他也是一腔憤怒,鬼迷心竅似的,就答應(yīng)李美珍去試探林水生。
林水生和聶粲最好,他是知道的。
但聶粲不愧是首長也稱贊的偵察兵,提前識破他的計劃……可話又說回來,這是不是說明那晚是真的有點(diǎn)什么嗎?
姜依這么決絕的離婚,似乎就說得通了。
陸云驍看著姜依手上的掃帚,眼皮一跳,心頭一抽,剎那間,委屈,心酸,怒意一起涌上來,沖聶粲咆哮,“是,我是有錯,但你問問他,是不是早就看上你了。”
在百貨大樓的天臺和聶粲打架時,他問他是不是早盯上他媳婦,聶粲沒回答,還說時間比他長,那不就是承認(rèn)了嗎。
“還有,你離婚才多久,就跟他一起了?你以前說的愛我又算什么,去年你舍不得花錢攢起來給我買了手表……”他眼眶發(fā)紅,從口袋里掏出一只鐲子。
簇新的,金光閃閃的,差點(diǎn)晃花了大家的眼。
聶粲眼睛一瞇。
姜依呼吸頓了一下,就見他把鐲子拍到自己手里,“這原本是給你的。”
姜依像被燙到似的,手一抖,鐲子掉了,在地上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
林水生有點(diǎn)懵。
不是,剛才他聽到什么,“你們在一起了?”
對了,今天聶粲說多帶一個人過來,難道就是——哦買噶!
正在這時,姜陽,張杰生,老吳,李棟梁也來了,老吳還帶來了一位姑娘,秦書記的侄女,秦寶珠。
老吳就是為了接秦寶珠才遲到的。
他們只聽到林水生那句,“你們在一起了?”
“誰?誰跟誰在一起。”秦寶珠問。
老吳看了看忽然被聶粲攬住肩膀的聶粲,嘴巴張成了O型。
不會吧!!!!
完了,他不知道啊,還帶上秦寶珠,因為林水生打電話說吃飯時,恰好他和秦寶珠爸爸談點(diǎn)事,秦寶珠也在,非要來看看男人們的聚會是啥樣的。
張杰生,李棟梁,秦寶珠也都目瞪口呆,好一會沒能反應(yīng)過來。
聶粲嘴角翹了翹,沒掩飾臉上那點(diǎn)得意,“我未婚妻,姜依。”
本來想說老婆的,但畢竟還沒領(lǐng)證,他個人是不在意的,就怕女人覺得影響不好,只能以未婚夫自居。
“未婚妻?”
秦寶珠芳心碎了一地。
腦海里不斷飄過四個字: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只有姜陽大笑起來:“把你們嚇到了吧,我當(dāng)時就跟你們一樣的表情。”
姜陽心里平衡了。
老吳幾個終于回魂,“快從實(shí)招來,啥時候開始的。”
“這叫守得云開,得償所愿。”林水生為好友感到高興。雖然他還是懵的。
陸云驍和楊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