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崔氏也理解不了。
她和花姨娘跟著夫人這么多年的情誼。
她們多年相伴,從京城走到邊關,看一路的景色,體驗邊關的豪邁。
一起在邊關縱馬打獵。
那是她最暢快的日子。
那些日子讓她感覺,她和夫人就是平等的。
或者說,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她們單獨在一起,夫人看她們的眼神,就是平等的。
胡姨娘記得林驥看自己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冷漠的。
像看一個不值錢的物件。
她要竭盡所能討好他,才能換來兩分溫和。
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這樣比起來,她當然愿意待在夫人身邊。
還有她最恐懼的事情,她誰也沒說。
林清濁越長大,看自己的眼神,很多次讓她想起林驥。
她為此痛苦。
明明那應該是她給自己生的依靠,現在卻讓她害怕。
也就連帶著,不怎么愿意見到林清濁了。
陳玉壺帶上家人去參加喬夫人的壽宴。
喬夫人低調,并不大規模的給自己辦壽。
所以去的都是一些真親朋好友。
人上了年紀,就喜歡年輕人,尤其是隅之這種長得好看的。
陳玉壺帶著隅之進屋,被許多夫人調笑。
說是滿京城的漂亮顏色,都被她籠絡到了自家。
陳玉壺愛俏,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喬老夫人拉著隅之的手看了好半天,才肯放開。
還褪了手腕上的鐲子啊,給隅之戴上。
隅之笑嘻嘻的,說:“晚輩謝喬夫人賞!”
她十分俏皮。
本就沾親帶故,一只鐲子并不算什么。
只是聽了隅之這話,喬老夫人又褪下了一只鐲子。
拿著鐲子逗弄隅之:“來!再說一次。”
隅之佯裝驚訝,又說了一次,逗得喬老夫人高興不已。
等見過了喬老夫人,陳玉壺被自己的嫂子被領上了高閣。
喬氏和陳玉壺站在高處眺望。
蕭薿和崔氏則代替陳玉壺去交際。
喬府的園子很大,池塘旁邊種上了幾棵梅花樹。
這個時節能開放的園子,那肯定是好景色的。
喬氏問陳玉壺:“你真的想好了?”
“這有什么想沒想好的。”
“就這么回事兒。”
喬氏無法反駁,確實是這個道理,再怎么精心挑選的人家,日子以后還是姑娘自己過。
陳玉壺在高處看著,一個年輕男子大步走近。
在池塘邊上站定。
另一邊隅之和喬府的女孩兒打鬧,兩個人你追我趕,跑跑跳跳的朝著這邊來。
隅之長得好,性格好,跟同齡孩子的關系都挺不錯。
喬悅靈追著隅之,是因為她祖母手腕上的那個鐲子,工藝特別,她覬覦好久了。
正好給了隅之,她想借去玩玩。
結果兩個人說著說著就鬧起來了。
隅之在前面跑,喬悅靈在后面追。
“你借我看看嘛!”
“你追上我,我就借給你啊!”
兩個人打鬧,頭也不抬,走到近前了才看見那兒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
隅之想停下,結果下人做事不用心。
浮冰沒有鏟除干凈。
隅之腳底一滑,滑出去老遠。
喬悅靈嚇得“啊”了一聲,趕緊追上去。
現在已經顧不得有沒有陌生男子了。
結果隅之就水靈靈的在廖領川面前摔倒了。
廖領川也沒想到是這么個結果,這些年碰瓷他的姑娘還是有一些的。
他本能的伸手去拉,眼看著要摔的姑娘還躲了他伸出去的手。
然后當著他和喬悅靈的面,隅之水靈靈的摔了一個屁墩。
“隅之!”
隅之半天沒站起來,最后還是喬悅靈扶起來的。
高閣上,喬氏看著陳玉壺:“這就是你安排的效果?”
陳玉壺:“……我是這么安排的,但是想呈現的不是這個效果。”
喬氏忍不住笑出聲。
陳玉壺:……
原本掛在腰間,用來增香的小琉璃瓶木塞摔掉了,精油灑了一地。
原本見已經有人扶了,退了幾步的廖領川,聞到了這股恬淡悠長的冷香。
喬悅靈把隅之扶了起來,瞟了一眼對面的男人,問隅之:“你沒事兒吧?”
心道:這丫頭怎么這么倒霉,換別人怎么也是個美好的邂逅。
換成隅之可倒好,變成丟臉現場了。
隅之哭喪著臉,“我沒事兒,我的裙子!我母親特意給我做的。”
“沒事兒,沒事兒,我有一條顏色差不多的,比你這個還好看呢!”
“我們回我院子里換。”
隅之還是哭喪著臉,“我母親給我的香也灑了,母親可寶貝了,我求了好久,才給了我一點。”
“我還說要分你一點呢!能香好久。”
喬悅靈也苦了臉,“這個我就沒辦法了,要不咱們一起去求求信國夫人吧!”
喬悅靈拉著隅之就要走,結果走之前隅之突然回頭,沖著廖領川,重重的哼了一聲。
拉上了驚訝的喬悅靈就走。
兩個姑娘走后,另一個男子從柱子后面出現。
“怎么?又是哪家的姑娘?怎的還拉上了我妹妹作陪?”
是喬悅靈的哥哥,喬翀。
他本來約了廖領川在這兒見面,這兒清凈。
廖領川沉默了一下,“這次應該不是。”
“怎么說?”
“她摔得挺疼的。”
喬翀沒忍住大樂。
原本在隅之的計劃里,她是不會摔的,誰知道對方突然伸手。
完全是被廖領川給嚇的。
所以隅之的生氣,十分的真情實感。
她的漂亮裙子毀了。
喬翀笑夠了,問:“真不用我查查?我家這么大,能正好跑到這里的可能性可不大。”
廖領川搖搖頭,“沒必要。”
確實是沒必要,他的妻子絕對不會如此草率的定下。
所以那些姑娘都是白費功夫。
轉身的時候,廖領川抬頭看了一眼閣樓上,沒有看到人。
等到回了宴席上,隅之過來拉著陳玉壺的手。
“母親!”
“怎么了?”
陳玉壺寵溺的看著隅之。
“我把蘭花油弄灑了,我原本還說要分給悅靈一些呢!”
“那怎么辦啊?”
隅之用懇求的眼神看著陳玉壺。
終于的陳玉壺先破功,“好!回去我給你拿一些,讓你送悅靈。”
隅之這才高興的笑起來。
“裙子怎么換了?”
陳玉壺仿佛才是注意到,扯了扯隅之的裙子。
隅之不好意思的說:“不小心弄臟了。”
陳玉壺沒好氣的看了隅之一眼。
隅之笑嘻嘻的。
誰看了也舍不得罰她。
各種粉色加在一起,襯得她更加的白皙。
加上好容貌,誰都要多看她一眼的。
等到宴會差不多結束的時候,隅之找到了悅靈,把手腕上的鐲子給悅靈遞給了她。
悅靈驚喜的接過來,“怎么答應給我玩了?”
隅之神氣的說:“好好的鐲子,藏起來算什么本事。”
“你拿著,研究出來了,咱們讓人做好多個,換著戴!”
悅靈看著隅之,高興的大聲應了一句:“好!”
小姐妹對視,都笑瞇瞇的。
旁邊的假山上面,又被其他人給看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