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要回娘家,幾個孩子肯定也要跟著。
陳玉壺琢磨著兩個姨娘怎么辦。
清清沒有娘家,花姨娘的娘家不如沒有。
讓她們倆守在府里,陳玉壺實在是舍不得。
干脆和林驥說了,讓她們?nèi)齻€不用待在府里,出去看戲吃飯,當(dāng)然要派人跟著。
人還得不少。
陳玉壺開口,還是為了幾個姨娘,林驥沒有不答應(yīng)的。
陳玉壺和兩位姨娘說了,兩位姨娘都高興的不得了,她們能出府的時間實在是少。
聽見陳玉壺這么說,胡姨娘第一反應(yīng)就是不敢相信:“夫人說的是真的嗎?我們能出去嗎?”
陳玉壺寵溺的看著她們,“真的。”
小聲補了一句:“如果你們喜歡,以后我多帶你們出去。”
那些孩子們要跟著夫人出去走親戚的那點失落,不甘全都煙消云散,自己要出去玩了。
孩子都顧不上了。
兩個人一起是商量著,出去要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飾。
但是其實他們能去的地方都是提前安排好的,也要人全程跟著。
派人跟著這活,陳玉壺交給了林驥,她不敢得罪人的事兒。
初二那天早上,一大早一家子就都要出門。
胡姨娘和花姨娘沒看孩子一眼,高高興興的送他們出門,連蔣姨娘也罕見的露了放松的笑容。
馬車提前被暖過,放了炭盆,陳玉壺自己一個馬車,女孩子們一起一個馬車。
她非常注意培養(yǎng)孩子們的之間的感情和友誼。
男孩子被林驥帶著騎馬。
陳玉壺?fù)崦粋€箱子,里面是兩位姨娘給她做的那件孔雀羽披風(fēng)。
這件披風(fēng)造價不菲,華貴異常,上面的小珠子小翡翠都是真的,像不要錢一樣亮閃閃的。
很好看,也很奢侈,陳玉壺打算借花獻(xiàn)佛,把這件衣服拿去給自己老娘。
也是為了跟自己老娘說,自己過的好。
陳宅。
今天是姑娘回門的日子,往年每到這天老太太就不痛快。
她的長女貌若洛神,驚才絕艷,是她的畢生之痛。
但是今年老太太很開心,原因很簡單,她外孫要進(jìn)京了。
準(zhǔn)備參加開年的三月份的春闈。
人還沒出門,她就已經(jīng)盼著了。
導(dǎo)致今年老太太樂樂呵呵的,哪怕知道了“如夫人”的傳聞,還是給了女婿好臉色。
幾個孩子各自帶著東西去看了二舅舅,也就是他們的老師兼院長。
女孩子兒則去找表姐表妹玩兒。
陳玉壺大哥沒有妾室,就三個孩子,兩子一女。
二哥和二嫂這么多年就一個女孩兒,但是二哥也不在乎有沒有兒子。
三弟成婚也有年頭了,但是還沒孩子。
陳家的家風(fēng)是極好的,有閨女的人家都搶著往陳家嫁。
這無形中抬高了家里媳婦兒的門檻,陳玉壺的嫂子沒有一個家世不好,都是興旺之家。
陳玉壺和嫂子們親親熱熱的坐在一起 ,身后跟著一串的孩子。
清柏和清濁常見,孩子還小,看不出來芝蘭玉樹,但是清柏已經(jīng)能看出穩(wěn)重的端倪。
清濁已經(jīng)被陳玉壺的二哥在家里夸了又夸,說這孩子非池中之物,加上清濁長得好,像胡姨娘。
清桐跟著威武將軍習(xí)武,是三個兄弟里長得最高的,一身簡裝。
皮膚不像自己的兄弟那么白,但是有著自己的特有的,蓬勃的生命力。
清皎人如其名,清透像明月,她外祖母最喜歡她,說她長得像大姨母。
其他幾個孩子各有各的靈秀,陳玉壺的嫂子和弟妹看著幾個孩子夸了又夸。
陳玉壺笑著互夸,陳玉壺的侄子侄女也都長得很好。
當(dāng)姑姑的,避免不了當(dāng)個散財童子。
陳玉壺也不小氣,每次回家她都很大手筆。
抱著自己最小的侄子,把禮物都擺出來讓孩子們挑。
還是陳母笑說了一句:“你要把侯府搬空啊?”
等到孩子們都散去了,陳玉壺才把那件羽衣拿出來。
披風(fēng)不是貼身穿的衣服,不用改尺寸之類的,加上陳母高挑,只是細(xì)節(jié)處改一改就行了。
陳玉壺也提前和兩位姨娘說了,要借花獻(xiàn)佛,兩個姨娘說:“能孝敬老夫人是我們的福氣,回頭給夫人再做一件。”
陳玉壺笑著拒絕:“不了,太奢侈了,可不能養(yǎng)出來驕奢淫逸的毛病,孩子們都看著呢!”
果然陳玉壺這件衣服一拿出來,兩位嫂子和弟媳都側(cè)目。
陳母說了句:“太奢侈了。”
一件衣服對他們這樣的人家當(dāng)然不算什么,涉及的是家風(fēng)和個人的態(tài)度。
陳玉壺笑著說:“是家里姨娘孝敬我的,我年紀(jì)小,恐壓不住,干脆拿來孝敬您了,母親看看,喜歡嗎?”
陳母摸著衣服,“喜歡,你送來的,我都喜歡。”
“聽說你府里多了個如夫人?”
屋里頓時一靜,嫂子和弟妹都豎起耳朵聽。
陳玉壺面色不改,剛喝了一口茶,合上茶盞說了一句:“是啊!多了位姨娘,侯爺在邊關(guān)納的,替侯爺操持了幾年。”
陳玉壺的大嫂和二嫂都看著陳玉壺,家里三個女兒,屬陳玉壺嫁的近,屬她過的不好。
當(dāng)年林驥求娶,陳老太爺不想答應(yīng),他們家的女兒不嫁武將,還是個空有爵位,沒根基的武將。
陳玉壺更加不喜歡,她喜歡文人,原本已經(jīng)在相看婆家了,有了合適的人家。
但是林驥求了皇上,幾乎是用軍功換了圣上作保,求了陳玉壺去。
陳玉壺哭過鬧過,都沒用,還是嫁了。
也沒什么別的原因,大姐嫁人了,她正好順位,而且她不如三妹得寵。
加上許家的公子,原本看上的就是她三妹。
孩子多,她就是家里最不得寵的那個了。
這些年陳玉壺過的渾渾噩噩,家里人也都看在眼里。
她和家里的關(guān)系也不怎么好,也就孩子上學(xué)了,她求回娘家,兩家才多了幾分熱乎氣。
說起這些,家里人自然擔(dān)心,但是陳玉壺一臉的不在乎。
姿態(tài)很放松。
端看陳玉壺的姿態(tài),她們也放心了大半。
“給你惹麻煩了?”
陳玉壺的大嫂小心的問。
陳玉壺用茶杯蓋撥弄著茶碗,漫不經(jīng)心:“一個妾室,還能翻出天去。”
她態(tài)度的冷漠驚呆了關(guān)心她的幾人。
知道她變了,但是面對如夫人這種稱號的妾室,她能是這個態(tài)度,家里人是真的沒想到。
她從前多在乎林驥,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