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進了皇子府,就意味著參與奪嫡。
她這個現代人,真的膽子小,摻和不了一點,前些日子太后和皇后斗法,一個好好的官員家,夷三族。
嫡系旁系數百人,雕梁畫棟、寶馬香車……灰飛煙滅,彈指一揮間。
求穩為上,絕對絕對不能嫁進皇家。
選秀的風聲傳出來,那些原來商量出來的亂七八糟的細則,全部統一成了唯一的底線。
陳玉壺打定了主意,叫來了孩子們。
跟女孩兒們把事情的經過都說明白,其中的利害也說清楚。
幾個孩子都擔心的看向林清皎。
只有林清皎面色不變,十分的淡然,“母親不要為我擔心,您的咳疾一直都沒好。”
“女兒不管嫁去誰家,都會盡力的周全,保重自己,哪怕是為了您,為了家里,我都會萬分的珍重?!?/p>
“好!你能這么想,我就放心了?!?/p>
清皎的態度讓陳玉壺放下了一半的心,有這樣的心,不管是嫁去哪里都差不了。
陳玉壺對著另外的兩個女孩兒說:“你們看見了,眼睛可以流淚,心不能,軟弱的人,是要被光陰磨死在大宅子里的,我寧愿你們的性格要強些。”
“是,母親,女兒們都記得?!?/p>
幾個女孩兒目光都很堅定,禮儀到位,陳玉壺很欣慰。
“尤其是你,安之,你控制不住眼淚,但是也不要隨意的流淚,必要的是時候 ,讓眼淚成為你的利器,而不是只能流下無能的淚水?!?/p>
“母親,我知道?!?/p>
安之輕聲應答道。
林驥下了值又過來看陳玉壺,“今天好了點沒?”
陳玉壺坐在榻上,“好多了?!?/p>
“孩子們心里有數,我放下心,自然就好多了?!?/p>
“那就好,你怎么年紀越大,膽子越小呢?”
陳玉壺端著梨湯,聞言生氣:“我從前不怕,從前我沒孩子,沒女兒!”
“現在害怕當然是因為我有女兒了!”
“我一想到她們要入宮闈給人家當妾室,不如讓我去。”
林驥在屏風的后面換衣服,聽到陳玉壺的話,直接笑了:“說的什么話,皇恩浩蕩,有的人家想求都求不來呢!”
這話就說的有點陰陽怪氣了。
陳玉壺沒接茬,只是說:“我和你說,咱家就這三個女兒,她們要是給人家當了妾室,那就是在剜我的心,我不能答應?!?/p>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就是,不管我有什么謀算,我都會提前和你說的?!?/p>
林驥換了一身輕松的衣服出來,抖了抖袖子和陳玉壺說。
陳玉壺靠在榻上,不斷的咳嗽著,林驥是真的有點擔心了,“要不換個大夫看看吧!”
“怎么這么久了,一點起色都沒有呢!”
“咳咳!”
陳玉壺咳嗽了兩聲,“沒事兒,總得給藥方發揮的時間,我沒事兒,我知道?!?/p>
林驥在榻上坐下,很快有丫鬟同樣端了一盞梨湯給林驥。
“這是清清給我熬的,天氣干燥,侯爺也喝一點,有時間去看一看小雞?!?/p>
陳玉壺一直管林清桂叫做小雞,林驥也隨她去,不能說是毫不關心,那也是不聞不問。
小雞的名字,原本已經定下了,但是唯一介意的就是沒有跟著哥哥們從木字旁。
沒上族譜,陳玉壺給改了,林驥也沒說什么。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陳玉壺不怎么喜歡小雞整天哭鬧,倒是很喜歡自己起的這個名字。
花姨娘照顧清桂從來不提,孩子能不能記在她名下,事實上她和胡姨娘都知道,那個孩子根本不可能會記在陳玉壺的名下。
陳玉壺的東西,還要留給自己的孩子,清濁都沒有記在她名下,一個幼童更加的不可能。
而且蔣氏是死了不是犯了大錯,干脆寫在了他自己親娘的名下,大家都輕松。
林驥隨意的點了點頭,顯然沒往心里去。
林驥要問的是另外一件事兒,“你對清柏清桐的婚事,有什么想法?”
“怎么侯爺有想法?”
陳玉壺眼里閃過驚訝。
“和陳家親上加親可好?”
“不好!”
陳玉壺三個兄弟,一家就一個嫡女。
“你別想了 ,陳家的女兒各有各的金貴,絕對不會再次嫁到咱家來的,我的面子也不行。”
而且這是近親結婚,陳玉壺不會答應的。
陳林兩家,已經有了一個陳玉壺,就絕對不會再有一個陳家女嫁進來,沒有聯姻的意義,女孩兒就浪費了。
陳玉壺非常了解自己的親娘。
林驥也不強求,他只是比較認可陳家女孩兒的素質,加上陳玉壺的大哥馬上要升官了,簡在帝心??!
林驥很羨慕,好像帝王心在大舅哥手里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不行也沒關系,反正已經有了一個玉壺。
夫妻倆個最近的討論的所有話題,都是圍繞著安家小哥產生的。
另一邊。
皇帝正在批折子,“最近林夫人又病了?”
身邊的太監笑著稱是,“林夫人的身體不太好,家里的孩子又多,難免掛心?!?/p>
“安家和林家要訂親的事情怎么樣了?”
“兩家已經約著相看了?!?/p>
皇帝停下筆,直起身點了點頭,“不錯。”
“林驥的嫡女,怎么能當妾室。”
身旁的太監沒說話,不是不能當妾室,帝王心腹的女兒怎么能嫁給皇子?
皇后真是糊涂了。
林夫人那種謹慎,甚至驚懼的效果就剛剛好,干脆嚇病了,人家是真不想讓孩子嫁進皇家。
還有林大人,說訂親就訂親,半點不猶豫。
陳玉壺昨天晚上信誓旦旦地跟林驥說自己要好了。
結果第二天就發熱了,低燒了三天,陳玉壺可把自己給嚇毀了,這要是就這么死了……
那她該享受的也享受了。
她要吃酥山,兩個姨娘不許,水果也熱水燙過才肯給她吃。
好在她生病沒胃口,之前不讓她吃的重油重辣的東西,終于又讓她吃了。
辣炒牛肉絲,往陳玉壺的面前一放,病就好了一半。
陳玉壺一病,這次的牛肉,干脆誰也沒吃,都做成了肉干,給她放著。
古代的牛肉不易得,隨便殺牛,要被人抓小辮子。
哪怕是林家。
雖然有很多“意外”死亡的,但是意外的次數也不能太多。
這次就是陳玉壺生病,林驥看她胃口實在不好,意外了一下。
當然是牛出意外。
陳玉壺病了,和安家見面的約定就往后推了幾天。
陳玉壺也長記性了,夏天也不怕熱了,大夫說她就是天熱被暑氣給激的,加上日常不運動……
巴拉巴拉一大堆,陳玉壺沒記住。
總之就是需要她多運動,陳玉壺決定病好了以后,明天帶著孩子們早晚兩次八段錦。
她大學體育選的太極,太極忘了,但是八段錦她還記得。
當然病好了以后,迫在眉睫的就是跟安家見面。
爬山也算是鍛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