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尷尬。
但是廖若芳好像摔得很重,并且只有一個年紀頗小的侍女跟著。
安擇不但沒有上前,反而后退了幾步。
站在水里的林清皎:?這對嗎?
結果安擇不但躲遠了,還用扇子把自己的眼睛給擋住了。
“非禮勿視。”
林清皎:“……這可是你表妹!”
安擇:“在下知道,但是正因如此,我更應該避嫌,倒是林姑娘,咱們定親在即,不如我送你回去。”
林清皎:“……”
母親的眼光真的毒辣,這位安公子真的挺特別的。
廖若芳帶著的那個小侍女把對方從淺溪里扶起來,廖若芳果然摔得不輕。
“我是不是要死了?”
“表妹放心,你死不了。”
“勞煩林姑娘請家里的下人,幫我把表妹送回去吧!”
林清皎轉過身, 看著自己身后跟著的一大群人。
最后真的是林清皎的下人把廖若芳背回去的。
林清皎鞋襪濕了,也沒讓安擇送,而是讓仆婦背著自己回去了。
到底還沒正式定親,不好讓他送,但是這個人確實是有點意思。
林清皎回來,陳玉壺才知道出了什么事兒。
安夫人也被下人給叫走了,畢竟廖姑娘也出事了。
林清皎換上了備用的衣裙,和陳玉壺說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眉眼帶笑,顯然是覺得有趣和滿意。
陳玉壺聽了也覺得有趣,她在大宅子里天天養(yǎng)尊處優(yōu),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生銹,透出腐朽的味道。
不知不覺自己好像要被吃掉了,難得安公子鮮活,這樣很好,這樣一起生活起來才有意思。
安夫人忙完了廖若芳的事情,回來和陳玉壺還有另外幾個女孩兒一起吃了飯。
安公子則自己另外擺了一張小幾,在偏廳。
林清皎換了一身紅色的衣裙,十分的講究,她很適合這種顏色,把她的美麗襯托出來十成十。
她長得就清冷英氣,大紅色和她很般配。
安夫人看的移不開眼睛。
陳玉壺和安夫人吃飯吃的很盡興,分開的時候說好了,回去就相互過禮。
安夫人還約了陳玉壺帶上孩子們一起去莊子上玩幾天,避一避暑氣,順便莊子上還能騎馬。
陳玉壺答應了。
上馬車的時候,陳玉壺看著安公子,在看看自己身側的林清皎 ,下次見面,這兩個人就是未婚夫妻了。
當著眾人的面,林清皎和安擇交換了印章。
安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她喜歡大大方方的女孩兒。
很快兩家交換了庚帖,陳玉壺也變得半死不活。
開始看什么都不順眼,托人往邊關送了封信,告訴他們,他們長姐定親了。
陳玉壺的心情不好,家里其他人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陳玉壺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是太閑了,所以才會這樣。
她開始思考壽終正寢的意義。
怎么樣才能算是壽終正寢,她每天在家里忙活這些瑣事,就能讓自己壽終正寢嗎?
快樂嗎?難道人活著就是寫了體面的死去嗎?
突然讓陳玉壺想到了從前看過的一個標題,一生為了死去做準備的國人。
她不想這么活著,活著總是要有自己的意義。
她現在活的,是從前陳玉壺的意義。
那她也應該有自己的意義,而不是在內宅里一輩子。
陳玉壺陷入了沉思,開始思考自己能做些什么。
這個時代對女性的局限性很大,她又不會著書立傳,那也不是她喜歡的。
如果要是她想為女性做點什么,就要選對方向。
得是當權者需要的,支持的,才能長久的做下去,否則在這個時代,是行不通的。
有了想做點什么的心,陳玉壺終于不是死氣沉沉的了。
到了要跟安夫人出游的日子,陳玉壺看起來也顯得很平和。
莊子上空氣好,景色好,雖然侯府也很大,但是感覺是不一樣的。
把一切都安頓好,孩子們都像放開小鳥一樣被松放出去。
派一些強壯有力的婆子跟著。
清皎和安公子挎著小籃子要去野外采菌子,陳玉壺笑著允了,過完了禮,他們就是未婚夫妻了。
只是陳玉壺還是派了很多仆婦跟著。
安之和隅之拿著簡易的魚竿,戴上了大草帽,去淺溪邊釣魚。
她們真的跟出籠子的小鳥一樣,十分的歡快,陳玉壺意識到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憋屈。
只是她們習慣了,而外來的靈魂還沒有習慣。
安夫人和陳玉壺去旁邊的一個小型的跑馬場看小馬。
陳玉壺罕見的穿上了利索的騎裝,頭發(fā)被牢牢的固定在了腦后,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樣子。
直到陳玉壺看見了小馬,她沒想到說是小馬,就真的是小馬,很小的馬,上去都不需要人扶的那種。
安夫人姓池,叫做池婉清。
大概看出來了陳玉壺的遲疑與停頓,安夫人笑了笑,“你先試一試,我怕你膽子小,我們是不缺馬匹的。”
陳玉壺遲疑著,上了那匹疑似涉及雇傭童工的小馬上。
很顯然,安夫人是對的。
坐在馬上和站在地上的感覺完全不同。
陳玉壺吸了一口氣,不想讓其他人看出自己的慌張,問就是要面子。
小馬噠噠噠的跑在了馬場上,不是很快,但是陳玉壺感覺的到了風吹在臉上。
罕見的好像品味到了自由的味道。
等到陳玉壺從小馬上下來的時候,表情明顯快活了很多。
安夫人同樣騎著馬在溜達,只不過人家騎得是大馬。
安夫人讓人牽了一匹很漂亮的白色紅花的馬出來。
“玉壺,你和紅花熟悉熟悉,我把它送給你。”
“那要多謝你了。”
池婉清看著陳玉壺像個興奮的小姑娘一樣,圍著大馬繞來繞去。
她剛剛還在說那幾個女孩兒,其實她和女孩兒們也沒什么不同。
那一整個上午,陳玉壺拋下了瑣事,都在牽著紅花到處溜達,身后跟著同樣放松愜意的池婉清。
陳玉壺開始叫安夫人婉清,而不是安夫人。
只有在彼此面前,他們才有姓名,而不是誰的夫人。
路過小溪邊,看見了在釣魚的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遠遠的朝著二人打招呼。
隅之喊著:“母親,我也要學騎馬。”
陳玉壺笑著:“那你去求一求你池姨母好了。”
池婉清笑著說:“沒問題,明天我們一起。”
牽著紅花走過林子邊上,看見站在半山腰上的兩個男女。
男生不知道抓了個什么,獻寶一樣的給女孩子看,結果被女孩兒抓起來,反倒丟在了他的身上。
陳玉壺和池婉清對視了一眼,什么都沒說。
走出去老遠,還能聽見男孩子那標志性的笑聲,傳出去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