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來的這么快?”徐弘毅和周師爺一同驚叫,都很驚訝。
本來,周師爺還打算問過王富貴后,就讓他帶著賬本回去,把賬本偷偷還回到楊越的房間。
神不知鬼不覺,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很清楚,楊越拿到賬本,不管是交給虞綺也好,還是他真的有背景,能把賬本送去京城。
但這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等到他聯(lián)絡(luò)了韃子,把韃子的軍隊引過來,在朝廷的詔令到達前趕到,那便大勢已定。
周師爺問道:“虞綺帶了多少人?只有一個小白臉嗎?”
這時候,另一個衙役沖進來,帶來最新的消息。
“老爺,我們問清楚了,除了虞副將之外,那個小白臉是楊越。
只有這倆人,沒有別人跟隨!”
徐弘毅聽后松了口氣。
“只有他們這倆人?看來問題不大嘛。”
他最擔心的是虞綺帶著所有小將一起沖過來。
他在鴨城做了很久的縣令,根深蒂固,可以說一手遮天。
但是,他的一切都來自于大景朝廷這塊牌子。
縣里的衙役愿意跟他一起撈錢,愿意跟他一起做點無傷大雅的“小買賣”,愿意欺男霸女。
可如果朝廷派人過來,要捉他回京,這些衙役也不會幫他。
“看來那個楊越和虞綺還沒有下定決心跟我翻臉,不然他們該帶著所有人一起過來的!”
徐弘毅自言自語,安慰著自己。
“他們剛拿到賬本,還沒來得及看就被偷了,或許也不知道賬本的內(nèi)容?
必須是這樣,只能是這樣!”
可是周師爺暗道不妙。
無事不登三寶殿,虞綺和楊越這是來者不善!
這都快晚上了,突然沖過來又能做什么?
他眼前浮現(xiàn)出楊越的臉,心情極其復(fù)雜。
這小子就算剛發(fā)現(xiàn)賬本丟失,就猜到了王富貴頭上,但他咋知道王富貴來縣衙了?
周師爺抿起嘴唇,心臟跳的飛快,知道這時候不能有任何猶豫。
一旦做錯決定,那就是萬劫不復(fù)。
他眼睛發(fā)紅,盯著徐弘毅:“老爺,不能猶豫了!那個虞綺和楊越過來絕對沒好事!
咱們必須聯(lián)絡(luò)韃子!
只要韃子大軍一來,您開城投降,那就是大功一件,去了草原也是人上人!
不然,您就算今天把他們糊弄走了,以后又要咋辦?
您不會以為只要毀掉這個賬本,以后就能高枕無憂了吧!”
賬本的存在,就說明朝廷已經(jīng)盯上了他。
最后這句話周師爺沒說,但徐弘毅卻懂了。
他沒有回答,心亂如麻。
周師爺狠狠跺腳,聲音抬高許多:“老爺啊!再不下定決心那就全完了!
您不會真以為這事情能瞞過去吧?”
終于,徐弘毅點頭了,仿佛老了十歲,頹然靠在椅子里,揮手道:
“罷了,你這就去聯(lián)絡(luò)韃子吧。”
周師爺長出一口氣。
“那就好!您先把那來人應(yīng)付過去,我很快就會回來!”
言罷,他匆匆轉(zhuǎn)頭跑出去。
目送周師爺離開,徐弘毅久久沒有說話,眼神茫然。
這時,王富貴人都傻了,本以為自己送來賬本,能得到縣令賞賜,沒想到聽到縣令要投韃!
他整個人都慌了,偷偷往門外爬,卻不小心弄出動靜,引來徐弘毅的視線。
“你要做什么?”
王富貴打了個冷戰(zhàn)。
“縣老爺,我……我不干啥。”
徐弘毅冷哼,他這會兒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神智,立刻猜出王富貴的心思。
這個老家伙聽到秘密,不能留,最好是趕緊殺死。
他幾乎就要下令,最后關(guān)頭卻又忍住。
“他既然能從楊越身邊偷走東西,或許是楊越的心腹?
我先留他一條命,或許能讓楊越投鼠忌器。”
這一刻,他已經(jīng)把楊越看做平等對手,雖然楊越的賞賜還未下達,依舊是白身。
徐弘毅深吸幾口氣,平復(fù)心情,命人取來鞋襪衣物,穿好后走出書房,帶著王富貴來到縣衙門口。
此時,縣衙外已經(jīng)很熱鬧了。
所有衙役都被驚動,來到門口看熱鬧。
連王峰等人也趕來了,站在遠處圍觀。
眾人注視中,徐弘毅走了出來,滿面春風(fēng):“哎呀,虞副將您突然來此,下官都沒有時間迎接,真是罪過,罪過!
還請您跟我進縣衙,下官一定好好招待您。”
他的聲音平靜,好似真的在邀請虞綺和楊越。
不過,虞綺冷笑。
“徐弘毅!你別跟我裝腔作勢,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趕緊束手就擒,我或許還會為你美言幾句!”
這些話沒有前因后果,直接對徐弘毅發(fā)難。
在場所有人都茫然不知所措,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虞副將你這是何意?”徐弘毅也做出恍惚的模樣,發(fā)出反問。
這把虞綺都氣笑了。
“你這家伙是真會裝傻啊!”
可惜,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終于想起自己手頭沒有賬本做證據(jù),好像真的拿徐弘毅沒辦法。
她看向身后的楊越,用很低的聲音問道:“楊越,既然徐弘毅還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如我先拖住他,你去找那個給你賬本的人,讓他們再拿出些證據(jù)。
有了證據(jù),一切都好辦了!”
這個提議很老成,虞綺難得提出靠譜的建議。
然而,楊越搖頭。
他剛試探出熟練度的用法,昨日又得到很多體力,春風(fēng)得意,不愿那么麻煩。
“不必如此!我先拿下這個徐弘毅,然后再慢慢找證據(jù)也不遲!”
楊越淡然開口,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空中卻傳出很遠,在場所有人都聽清了。
很多人都皺眉,覺得楊越這么說太離譜,他憑啥就要拿下縣太爺?
真以為沒有國法了?
有些人猜出徐縣令或許是犯了事,但也就不看好楊越。
“這小子太托大了,沒有證據(jù),他就無法調(diào)動衙役,便是虞綺帶來的人也不會跟隨。他又如何拿下徐縣令?”
不遠處,王峰瞇眼冷笑:“他難道想單槍匹馬把縣令拿下?開玩笑。
他以為自己是誰?不會真以為運氣好撿了個韃子的人頭,就很厲害了吧?”
只是不知為何,他說完這句之后,又偷偷看向楊越。
兩天時間,楊越幾次讓他吃癟,無法以常理推斷。
見楊越騎在馬上,臉色平靜,胸有成竹,王峰忽然一陣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