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好看?”
“還是顯老?”
不等老爺子回話,霍廷洲便道:“要不,我還是換我平常穿的衣服吧。”
“不用,我覺得這個就挺好看的。”
霍奶奶笑著道:“姒姒選這個顏色的時候我還擔心會不會太老氣了些,沒想到這個顏色還挺稱你的。”
“老頭子,你覺得怎么樣?”
“老三穿這個是不是顯得特精神。”
老爺子話糙理不糙,“那肯定的啊,老話說的好,人靠衣裳馬靠鞍,狗配鈴鐺跑的歡!”
“你還別說老三這么一捯飭,顯得年輕多了。”
說完不還忘補了一句:“這是你媳婦兒送的,你穿著她送的衣服去接她,她肯定高興。”
霍奶奶也跟著點頭,“快去吧,對了早上你媳婦兒走的急,水壺忘拿了,你給帶上。”
“還有圍巾,這個你也拿上吧,防止下午變天。”
“再帶點吃的,她早上沒怎么吃。”
……
就在老爺子兩口子給霍廷洲出謀劃策的時候,姜姒已經跟著體育局的工作人員到進到了體育場內部。
前幾天楊美娜就將姜姒的情況匯報給了單位的領導。
得知她這次過來是為了公安系統繪制圖庫模版,體育局這邊也是相當的配合。
“三弟妹,這是今天所有的比賽項目,上面打勾的那些全就是男子比賽。”
“看到地上的劃的這片區域沒有,這個是距離比賽選手最近的觀察點。”
“待會比賽的時候,你想觀察哪個選手,直接到這個區域就行。”
怕姜姒站的時間太久會比較累,體育局的工作人員還給特意她準備了一張可折疊的高腳板凳。
這會已經八點五十了,再有十分鐘乒乓球比賽就要正式開始。
將所有的事都交待這好之后,楊美娜道。
“三弟妹,那就你先在這里。”
“一會有什么事的話,你可以直接找這里面的工作人員。”
“要是累了,你就去那旁邊的休息室休息,我這邊大概要兩個小時。”
“知道了二嫂,你放心吧我不會亂跑的。”
楊美娜倒是不擔心她亂跑,而是怕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有人想撬老三的墻角!
要知道這個年代,單獨找一個姑娘搭訕,那很有可能是想耍流氓。
但青天白日的,別人落落大方的上來打個招呼,這還真不是什么大事。
尤其今天參賽的選手,大多都是一群朝氣蓬勃的大學生。
之前楊美娜也沒往這方面想,直到剛才在體育場的外面遇到了正在排隊入場的選手們。
看著眾人齊刷刷看過來的目光,
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家男人最近為什么反對自己帶老三媳婦兒過來了。
事實上,姜姒今天還真沒有特意打扮。
穿的衣服就是這個年代最普通的款式,發型也最常見的單麻花辮。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姜姒出門的時候還專門戴了衛生口罩。
可即便是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姜姒往那那一站,光憑一個背影就能吸引絕大多數人的目光。
只能說氣質這種東西,還真不是想遮就能遮的住的。
可話已經說出口,楊美娜也不好反悔。
好在四叔那邊安排了兩位女公安同志陪著一起過來了,要不然楊美娜還真不放心。
上午九點一到,熱熱鬧鬧的青年運動會正式開始。
姜姒將畫板支了起來。
調整好位置之后,便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
前半個小時,她幾乎沒怎么動,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觀察這些男選手了。
而被她盯著的這些男同志,無一例外都是一邊害羞一邊別過了臉。
好不容易遇到幾個膽大的,結果在對上姜姒投過來的目光時。
要么滋出了一口大白牙,要么就是眼睛笑著瞇成了了一條縫。
“……”
姜姒皺了皺眉倒是沒太大反應,有反應的是別人。
此時距離她不到十米遠的看臺上,一群美院的學生全都嘰嘰喳喳的議論了起來。
其實剛才在候場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注意到姜姒了。
大家都是學美術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她背的那個畫板價格不菲。
重要的是,那個畫板可是來自東德的貨。
包括她現在手上的鉛筆還有畫板上的素描紙,哪怕是有介紹信在市面上也買不到。
一時間,大伙不光對她的身份產生了好奇,更對她接下來要畫的畫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以至于連場上的比賽都沒看。
只是大伙一連等了一個多小時,結果這姑娘還是只盯著前面的參賽選手看。
見她絲毫沒有動筆的打算,有人忍不住地嘀咕一句。
“也不知道她在那左看看,左右看看是為了什么,這都一個多小時了,怎么一張畫都沒有出來?”
“就是,占著那么好的位置,還拿了那么好的畫具,真是白瞎了這么好的東西。”
“這人應該不是我們美院的吧?”
目前美院也就只有雕塑,油畫,版畫,壁畫四系會重點學習素描這個課程,幾個系的同學相互通了一下氣,都表示沒有見過前面的這個姑娘。
就在大伙交頭接耳的時候,突然有人喊了一聲,“你們快看,她動筆了。”
這一喊不要緊,美院的學生幾乎全都看了過去。
只是一連看了幾分鐘,在場的這幫人都懵了。
他們學畫學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誰上來畫一個人的眼睛是先畫瞳孔的。
哦不,她都不是先畫瞳孔而是先畫的瞳孔高光。
你要是說她不會畫畫也不對。
畢竟她只用一根擦筆輕輕地擦拭了幾下,就能暈染出角膜的透明感。
其實這個手法并不難,難的地方在于她的熟練度太高了。
眾人還沒從上一步中反應過來,見姒已經拿起了碳筆掃出了眼輪匝肌的陰影,最后她才補全了眼眶輪廓線。
鼻子的繪畫方式,她和別人又不太一樣。
第一部照例還是先用擦筆擦出了鼻尖的高光形狀,之后才開始畫鼻翼以及鼻骨部分的銜接。
直到姜姒一連畫出了數多個不同部位的五官。
突然有人反應了過來,“她畫到現在,好像一次頭也沒有抬過。”
這話乍一聽還不覺得有什么,可細想過后,大伙看向姜姒的眼神都不能說是震驚了。
難道,前面那一個小時,她沒動筆的原因是因為在記這些人的面部特征?
那么多人……她是怎么記的住的!
還有,她這種通過內部結構倒推外部輪廓的畫法,也太絕了吧!
姜姒畫畫的時候格外專注,壓根不知道自己剛才作畫的那一幕,已經將這幫美院的學生打擊的話也說不出來。
這邊畫得差不多,她便將畫板收好,直接前往了下一個比賽場地。
只是走著走著,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堵墨色的肉墻。
衣服是姜姒自己挑的,她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
和上回在碼頭上一樣,霍廷洲第一時間將她手里的畫版還有工具箱等東西接了過去。
不同的是,這次他看向姜姒的眼神明顯炙熱了許多。
“媳婦兒,我回來了。”
時隔一個多月沒見,說不想他那是假的。
尤其是知道他小時候遭遇的那些事之后,姜姒又多了一絲心疼。
正要開口,突然又有兩道聲音自姜姒的身后響起。
“同志——”
“同志,麻煩你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