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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辭現在的情況并不能讓他堅持的太久,和齊秦和陳驍分別打了電話交代他們注意著公司的事后江硯辭就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溫盛和沐綰看著注意力全在江硯辭身上的溫酒,對視一眼后溫盛才壓著聲音問:
“酒酒,你自己照顧小辭可以嗎?”
公司還有事,兩人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
而且……兩人希望在身邊沒有其他人干擾的情況下,溫酒能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江硯辭身上。
“我可以。”溫酒回頭朝兩人笑笑,想了想又安慰道: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p>
自己的狀態有多不對勁溫酒自己也清楚,溫盛和沐綰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他們這些年對于當年的事三緘其口無非就是害怕自己想起來,又沉溺在過去的痛苦中。
看著溫酒眼底碎開的笑,沐綰心中雖然依舊擔心卻到底沒多說。
她牽著溫盛的手:“有什么事及時給爸爸媽媽打電話?!?/p>
溫酒頷首:“好?!?/p>
等溫盛和沐綰走后病房內瞬間恢復了冷清,溫酒坐在床邊守著江硯辭,視線一點點描摹著他的眉眼,不知不覺中又開始走神。
這么多年,江硯辭的長相除了眉眼更鋒利了幾分和他小的時候比起來,幾乎是等比例放大。
那個時候的江硯辭一頭墨色的碎發,眼睛澄澈精致,就連嘴唇也是漂亮的紅色。
他穿著灰色的馬甲西服套裝,一本正經的樣子很是引人注目,就連屈膝蹲下將自己攙扶起來動作間都有一股子豪門少爺的矜貴。
溫酒記得自己當時跌倒被江硯辭扶起來,連膝蓋上的疼都記不得,只定定的盯著面前長得過于漂亮的男生看。
溫酒在國外長到十歲,家族中的哥哥要么是混血,要么就比她年齡大得多。
所以,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到旁的人,溫酒當時就被面前的少年迷了眼。
只是不等她和面前陌生的小哥哥拉近乎身后追逐的腳步聲就傳了過來。
那是溫酒和自己的堂兄在玩捉迷藏。
為了不被對方抓到,溫酒立刻就朝著另外的方向溜走。
等她玩完游戲重新回到會客廳時江硯辭已經和他爸媽離開了。
為此,溫酒當時還遺憾了好一陣。
尤其是知道江硯辭是華國人,以后兩人可能沒有再見的可能時,溫酒的遺憾到達了頂點。
因為覺得自己可能和那個漂亮的小哥哥再也不會見到了。
可溫酒沒想到,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的人,居然在第二天就見到了。
回憶到這里,溫酒握著熟睡中的江硯辭的手不自覺的收緊,她看著他,眼底逐漸又有了淚意。
誰能想到幼年的自己期待著的再見會是在恐怖組織的老巢呢。
溫酒記得自己那天晚上本來打算吃完晚餐就完成沐綰安排的作業的,但是溫宿野說他爸媽給他送東西來,讓溫酒陪他去莊園門口拿。
溫宿野是比自己大了五歲的堂兄,也是這些年一直陪在溫酒身邊的玩伴。
加上他爸媽也不是第一次來莊園給他送東西,所以溫酒并沒有太多戒備的就和溫宿野出去了。
只是,當車門打開的那一瞬間,本該去接東西的溫宿野卻轉身抱住了溫酒。
溫酒瞬間察覺到不對想要掙脫,但是車上立刻下來兩個中年男人直接將她強行抱上了車。
等莊園門口的保鏢追過來時車子已經揚長而去。
溫酒不知道中途車換了多少次,每次她遇到能求救的機會想掙扎時都被溫宿野緊緊的捂住了嘴。
如此反復了幾次后,將溫酒抱上車的男人直接給溫酒喂了安眠藥,等她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類似倉庫的房間里。
房間的墻面布滿一塊一塊的霉點,東南兩個方向分別開了一道卷簾門,許是為了房間內的貨物通風,西北兩側的墻面開了幾扇鐵窗。
但此刻上面的玻璃已經碎了一地,偶爾席卷著腥味的海風會吹進來,帶來一陣瘆人的冷意。
溫酒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陌生的外套,視線這才從身邊的環境轉移到房間角落里依偎著的幾人身上。
是一男一女,還有一個男孩。
他們三人背對背的被捆在了一起。
溫酒的視線很快就落在了男孩身上。
他上身的米白色T恤已經染上了東一塊西一塊的污漬,下身的黑色運動褲看起來似乎和自己身上是一套。
他的手腳也被綁著,那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怎么脫下來的?
溫酒借著屋內昏暗的黃色燈光認真的打量著對方,很快就認出了面前的男孩是昨天才將跌倒的自己扶起來的小哥哥。
溫酒記得他姓江。
她驚訝的看著對方,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問。
經歷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的背叛,溫酒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再相信任何人。
她蠕動著慢慢挪到角落里,然后才蜷縮起來思索著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如果這些人綁架自己是為了錢,那么她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如果是為了要自己的命?
不,如果是要自己的命直接動手就行,壓根沒有必要將自己綁過來,這代表著他們必然還有其他的目的。
不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其他,至少短時間內自己是安全的。
溫酒思索著自家爸媽從小教她的東西,垂眸安靜的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不過沒多久,溫宿野就端著吃的東西進來了。
看到他,溫酒的眼底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滾!”
溫酒再聰明懂事也只是一個孩子,看到害自己被綁架的人立刻就迸發出了極大的厭惡。
對上她厭惡的眼神,溫宿野的腳步停頓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他走到溫酒面前,將吃的東西放下,柔聲道:
“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生氣?!?/p>
溫酒瞪著他,伸腳將面前的餐盤踢飛出去,盛著食物的碗瞬間摔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溫宿野皺了皺眉。
溫酒順手將自己身上的外套砸向溫宿野,砸空后落到了他腳邊的位置,地上的油湯混合物很快沾濕了衣服。
“我怕你下毒?!睖鼐茞汉莺莸拈_口,說完之后再次對溫宿野說:
“滾,我不想看到你!”
溫宿野和溫酒剛學會走路時就被自家爸媽送來陪她,自然知道溫酒現在不是鬧脾氣,她是真的厭惡極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