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拿了比較方便攜帶的手槍,除此之外江寒聲還扛了一把沖鋒槍,順手還往溫酒的外套袋子里塞了幾把子彈。
感受著衣服沉甸甸重量的溫酒:“……”
“叔叔,我才十歲。”她忍不住提醒,沾上灰塵的小包子臉無辜的鼓著,眼睛里滿是控訴。
周在溪沒忍住給了江寒聲一巴掌:“能不能當個人,不知道你兒子也有兜嗎?!”
說完,她將溫酒衣服兜里的子彈抓了一半出來,毫不留情的塞進江硯辭的褲兜。
看到他褲腰往下掉有些不合時宜的笑了起來:“好了,一人一半。”
江硯辭:“……”
看著溫酒癟著嘴的小表情,江硯辭伸手又在溫酒兜兜里掏了掏,然后把自己的褲兜裝得更滿了些。
已經十四歲的江硯辭已經有了一米六幾的樣子,如果不看他還稚嫩的五官壓根看不出來他還是個孩子。
溫酒朝他甜甜一笑:“謝謝哥哥~”
將褲腰帶系緊,江硯辭笑著揉了揉溫酒的腦袋,星星眼里滿是溫柔:“沒事,哥哥可以裝。”
短暫的耽誤后,幾人迅速轉身朝山里逃去。
距離他們下一次巡邏并沒有多長時間了,所以幾人幾乎是不要命的往森林深處跑。
跑的越遠,他們逃掉的機會就越大。
原本江硯辭一開始還擔心溫酒這小小的身體會跟不上他們的速度,結果跑起來之后才發現溫酒的耐力高的可怕。
哪怕臉蛋已經因為過量的運動而布滿汗水,她卻依舊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的努力跟在他們身后。
察覺到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江硯辭直接蹲在了溫酒面前:
“上來,哥哥背。”
溫酒氣喘吁吁的看著面前模糊不清的背影:“不行,我自己,自己可以。”
她已經累到話都說不清了,但是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不堅持,就會成為拖累。
然而江硯辭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摸黑抓住溫酒的手放到自己肩上,然后直接將人背了起來。
幾人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跑,隨著時間變化,森林里逐漸有了光亮,幾人踉蹌的腳步也稍微穩定了一點。
溫酒拍了拍江硯辭的肩:“哥哥,我已經休息好了。”
“好。”江硯辭蹲下來,將溫酒放下:“累了又和哥哥說。”
他又揉了揉溫酒毛茸茸的腦袋,然后繼續往前面跑。
然而才跑了沒多遠,提前去探路的江寒聲卻神情難看的折返了回來。
注意到他的神情,周在溪心底咯噔一下,不安的問:“怎么了?”
江寒聲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嘴唇動了動,才開口道:
“這座山再有二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就能出去了,但是……”
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場景,江寒聲苦澀的扯了扯嘴角:
“出了山就是海,那些綁匪如果有腦子,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派人去海邊守株待兔了。”
這對幾人來說真的不是個好消息。
溫酒眉心擰著,奶聲奶氣的問:“叔叔,那我們怎么辦?”
江寒聲心疼的擦了擦她臉上的汗:“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山里等著,但如果一直等不到救援,最后的結果……”
江寒聲沒說完,但是幾人心底卻清楚。
等不到救援,他們也得餓死在這山里。
更何況,那些綁匪必然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這座山不大,他們人數多的話找起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昨晚他們沒有連夜追進來,估計是因為天太黑不好搜索,現在天已經亮了那么他們面臨的境遇就更加危險。
江寒聲思索著,旁邊的周在溪抬眸看向他: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們大部分人都來找我們了,那我們逃出來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江寒聲點點頭,顯然心底也是這么想的。
他開口:“而且,他們的營地里有車,若是拿到車沖出去,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只是……如果他們全部回去,目標太大,對方很容易就注意到他們的動向。
但如果有人引開那些人的注意力,或許其余人才能安全的回去。
心中幾番思索,江寒聲下定決定道:“老婆,你帶兩個孩子回去。”
“那你呢?”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周在溪心底已經有了答案,但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擔心。
江寒聲抬手捂住溫酒的眼睛,然后低頭不舍的親了親自己的妻子:
“我去引開他們。辛苦你了,老婆。”
對不起的話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說,但是不代表江寒聲心底不內疚。
如果不是跟著自己出國來談合作,周在溪原本不必受這樣的罪。
察覺到他的自責,周在溪立刻抱住他加深了這個吻,然后灑脫的笑笑:
“嫁給你的那天我就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
“阿聲……”周在溪知道江寒聲回去極有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但他們別無選擇。
她忍著眼底的淚,不舍得又抱了抱他,哽咽著說:“我愛你。”
這三個字,周在溪過去給江寒聲說過無數次,可這一次,卻讓江寒聲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貪婪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想要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可無論他怎么留戀終究要分開。
和過去那樣捏了捏周在溪的臉,江寒聲這才看向江硯辭。
“臭小子,照顧好媽媽和妹妹。”
“我們會等你,一起回家的。”十四歲的少年第一次感受到分別的滋味,他眼眶紅了一片,卻固執的不肯流下眼淚。
江寒聲無聲的笑笑,這才松開捂著溫酒眼睛的手,低頭叮囑:
“一定要跟好哥哥。”
溫酒抿著唇,脆生生的回:“好。”
其實,叔叔就算蒙了她的眼睛她也知道他們在干嘛。
自家爸媽每次忍不住親親也這樣捂著自己的眼睛,自己只是小又不是傻。
不過……溫酒拽了拽轉身準備離開的江寒聲:“你努力一點,我爸爸媽媽會來找我的,到時候我一定能救你。叔叔,知道嗎!”
“小鬼頭。”
江寒聲被小小的溫酒萌了一臉,如果還能活下來,他和自己老婆也一定再要個和她一樣聰明可愛的女兒。
將心中的希冀壓下,江寒聲什么都沒說,決絕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周在溪擦去眼角的淚,一手牽著一個孩子:
“走吧,我們得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