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總算是換好了藥。
白仙兒輕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頰有些泛紅。
陸承安剛要道一聲辛苦了,卻見白仙兒已經雙手結印,身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綠色光輝。
一道法印在他掌心凝聚,陸承安能夠清晰的從那法印中感覺到磅礴的生機。
顯然,這是專門用來療傷的術法。
法印落在身上后,陸承安頓時渾身舒爽,差一點忍不住呻吟出聲。
但緊接著便是一股仿佛鉆進骨子里的酥麻和奇癢,陸承安只能讓自己安神定志,默誦經文來克服。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白仙兒這才收回法印,長舒了口氣。
那股酥麻和奇癢也終于漸漸淡了下去。
“這醫道造化訣雖能促進傷勢恢復,但原理在于調動你自己體內的生機活性優先恢復傷口,所以不宜過于頻繁,以免損傷元氣。”
“想要徹底痊愈,恐怕還需要三次,每次間隔三天。”
白仙兒略微喘著氣擦著汗,向陸承安解釋道。
陸承安點了點頭,笑道:
“辛苦白姑娘了...”
白仙兒溫婉一笑,有些羞澀道:
“對我,你不用這么客氣...”
陸承安心頭一震,借著那陰陽烙印的緣故,他竟然該死的感覺到了白仙兒對他的情緒...
“不是吧?她...來真的?”
陸承安心中暗暗驚道。
見氣氛不對,陸承安連忙轉移話題。
“一段時間不見,白姑娘竟已入上三品煉神之境,還沒好好恭喜你呢。”
白仙兒笑了笑,回道:
“說起來這還要感謝你。”
陸承安一愣。
“感謝我?”
白仙兒點了點頭。
“還記得你送我的那本《道德經》嗎?因為參悟那本經書,舊歲除夕那天我在云湖觀雪,心有所感,自然而然的開啟了煉神。且入煉神之后過了不到半年,便三品圓滿了。”
陸承安暗自咋舌,心道這姑娘好強的悟性和天賦,前后不到一年時間,不僅躋身三品,現在看來距離二品也只不過是臨門一腳了。
這也側面的說明了道德經的珍貴之處。
“說起來也算是因果機緣,若非當初你送我的《道德經》,這一次的危機我就算趕來了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云龍的力量太強,不入上三品,我根本無法借用,云龍也無法全力發揮。”
白仙兒看著陸承安,輕聲笑道。
陸承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世上的事終究逃不過因果二字。
就拿這一次的魔族之患來說,若北齊國師不曾離開,就算給那魔尊一百個膽子祂也不敢來。
由果來反推因,國師的離開造就了魔族的入侵。
但國師離開前留下的后手,又是度過這一場災難的關鍵。
想到這里,陸承安忽然心頭一震,不由得暗想:
“會不會現在發生的這些國師早就料到了?”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再也壓不下去。
如果真是這樣,那只能說北齊這位女國師實在是太可怕了。
回過神,陸承安看了眼低著頭不說話的白仙兒,特別是她臉上那一抹緋紅。
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
于是便打算跟她把話說清楚,總不能稀里糊涂的讓人誤會,以至于誤了她。
“白姑娘,我...”
可陸承安剛剛開口,白仙兒卻猛地站起身道:
“時候不早了,今天...今天就先這樣。”
說罷,白仙兒便轉身就要離去。
陸承安連忙仰起頭喊了聲:
“白姑娘,稍等。”
白仙兒停住腳步,背對著陸承安,陸承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到她輕聲道:
“有什么話還是等你的傷好了再說...”
之后便不管不顧的離開了營帳。
看著白仙兒離去的背影,陸承安無奈的嘆了口氣。
或許,她猜到了什么了吧?
陸承安不清楚。
心里不由得有些煩悶。
“嘖嘖嘖...佳人有意,才子無情,我說,你是不是不行啊?這么一個嬌滴滴且前途無量的美人送到你嘴里,你都忍得住?”
說話的是坐在案幾上四仰八叉的璃月。
明明是個小女孩模樣的身子,可說出來的話卻絲毫不見半點童真。
陸承安暗暗瞥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璃月不依不饒,笑嘻嘻道:
“我看你修的也不是無情道啊?哦...對了,你是域外天魔,早就嘗過女人的滋味了,不過話說回來,你記憶里的那個女人可遠遠比不上這個...”
“鎮...”
話還沒說完,陸承安不耐煩的吐出一個‘鎮’字。
璃月心湖之中那由葉知秋留下的封印瞬間發動,直接將周身全部封住,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璃月除了用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陸承安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你應該知道,葉前輩將他留下的封印控制權交給我了,你現在就是戴上緊箍的孫猴子,老實點。”
陸承安瞥了眼璃月,見她那一動不動僵硬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當然,他并不會覺得璃月可憐,畢竟這可是一尊魔神。
看看那魔尊就知道了,連李天策都差點死在祂手里。
若不是有葉知秋以及另外兩位前輩接連在祂心湖種下封印,這家伙絕對比那魔尊還要恐怖。
“知道錯了就眨眨眼,我可以放開...”
還不等陸承安說完,璃月便開始瘋狂眨眼。
在萬魔窟被封了千年,祂早就受夠了這種被禁錮的感覺了。
陸承安啞然失笑,笑罵道:
“認慫到時快得很...”
心念一動,封鎮解開。
璃月猛地從案幾上跳了起來,直接朝著陸承安撲了過來。
張牙舞爪,仿佛要把他吃了。
“臭書生,被我說到痛處了吧?我咬死你...”
陸承安轉頭,冷冷瞥了祂一眼。
璃月猛地一個剎車,頓在原地。
隨后乖巧背著雙手,笑嘻嘻道:
“嘿,跟你鬧著玩的,你不是說要當我師父嘛,徒弟來給師父請安...”
陸承安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一邊玩兒去...”
“好嘞,您好好休息,弟子去給您倒杯水...”
說著璃月便去給陸承安倒茶。
“我怕有毒...”
“哪能啊?弟子怎么能干出這種欺師滅祖的事呢?好傷心啊,師父竟然這么看我...”
手指在身上擦了擦,一滴溢出來的魔血被擦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