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口,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吆喝:“嚴川兄弟!青蓮妹子!”
聽到聲音,嚴川與何青蓮轉頭看去,是村子里砍柴為生的王大哥。
王大山駕著一輛滿載柴火的騾車追上來,并停在了嚴川跟前。
“你們小兩口這是要去鎮子里嗎?”王大山哈哈問道。
“是!”嚴川點了點頭,一個月時間不怎么見到,王大山胸口被虎爪鎖上的位置,看上去已經康復,只留下了幾道傷疤。
“誒呀剛好!”王大山立刻從騾車上下來,將車上的柴火挪了一個位置并熱情邀請道:“正好我也要去鎮上賣柴,捎你們一程吧!”
村子去鎮子里,如果是徒步,按照何青蓮的速度怎么也要走上個把時辰。
“那就勞煩王大哥了!”嚴川笑著感謝。
“多謝王大哥!”何青蓮也笑著感謝,隨后輕巧地躍上車板。
嚴川扶她坐穩后,自己也躍上了車。
何青蓮對王大哥很感激,正是那天王大哥將昏迷的嚴川背回來后,自己的日子才越過越好。
若是沒有王大哥相助,自己仍然會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
“嚴川兄弟,聽說你最近還在去那虎頭山采藥啊?”路上王大山隨口問道。
“對!”嚴川點了點頭。
“那可得小心一點!”王大山嘆了一口氣:“最近我都沒去了,聽說前些時候虎頭山上可從遠處又來了一頭猛虎盤踞,可比以前那頭又年輕又強壯,已經吃了好幾個人了呢!”
王大山說話間,聽到這個消息的何青蓮不自覺的抓緊了嚴川的胳膊,有些擔心。
“多謝王大哥關心,我肯定會小心的!”嚴川拍了拍何青蓮的手,然后握住安慰。
王大山口中說的這頭猛虎嚴川知道,上山采藥的時候見過一次。
也親眼目睹了這頭老虎吃人的場面,都是些想要上山尋找百歲參賣錢的倒霉蛋。
嚴川依然沒有選擇出手相救,反倒是趁著老虎離開后,將這些人已經采來的藥悄悄帶走。
這些人跟自己素不相識,根本沒有救他們的必要,這頭年輕的猛虎比之前那頭厲害不少,自己也并無太多勝算。
等一路到了鎮子里,嚴川便和王大哥分開。
好久沒有來鎮子的何青蓮很是興奮,看著鎮子里的各種東西都感覺非常新奇。
“喜歡什么告訴我,我給你買!”嚴川對何青蓮輕聲道。
嚴川這一段時間去山上挖珍貴草藥來鎮子販賣,又賺了不少錢。
此時身上不說大富大貴,也有了三十來兩銀子的積蓄。
何青蓮雖然對路邊售賣的各種東西都很喜歡,但卻也都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說要買。
最后逛了一圈還是來到了一處街角的喪葬店中,購買了幾刀黃紙和香燭便心滿意足。
出了喪葬店,嚴川看著何青蓮小心翼翼地將黃紙包好,放在了包袱最里層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疼。
這個曾經吃盡苦頭的姑娘,即便如今有了銀錢,也依舊保持著節儉的習慣,上次給她的銀子到現在都沒有舍得動過。
“青蓮?!眹来ㄍ蝗焕∷氖?,指向街對面一家裝潢精致的店鋪:“我們去那里看看。”
何青蓮順著嚴川的手指望去,只見店鋪門楣上掛著凝香閣的匾額。
透過雕花木窗,能看見里面陳列著各式精美的胭脂水粉。
看到這些東西,何青蓮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但隨即又黯淡下去然后搖頭:“不,不用了,這些東西不實用..."
不等她說完,嚴川已經牽著她跨過街道。
店門前的風鈴隨著他們的進入發出清脆的聲響,濃郁的芬香撲面而來。
柜臺后的老板娘見有客人上門,立刻堆起笑臉打量著何青蓮,嘖嘖稱贊:”小娘子這般好相貌,真是和公子郎才女貌呢!”
何青蓮被說得有些臉紅,嚴川卻已經拿起一盒雕花胭脂,輕輕打開。
里面是細膩如絲的嫣紅色粉末,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這個不錯,試試!”嚴川柔聲道。
“這位相公好眼光,這胭脂可是從州府運來的上等貨色!”老板娘讓何青蓮坐下,并伸出手指抹了一點,輕輕涂抹在了何青蓮的臉上。
何青蓮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這個東西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了,倒是讓她有些懷念。
“多少錢?”何青蓮小心詢問。
老板娘笑道:“不貴不貴,一盒只要二兩銀子!”
“二兩?”何青蓮驚得差點將胭脂盒摔了,連忙擺手,“太貴了,不要不要!”
“包起來!”嚴川已經掏出銀子,又指向邊上其他柜中一支纏枝梅花銀簪:“還有這個,一并要了?!?/p>
何青蓮急得直扯嚴川袖子:“這、這太浪費了,街上有便宜一些的!”
嚴川卻只是笑著道:“街上那些東西怎么配得上你呢?這些東西才是你應該用的!”
何青蓮的眼眶瞬間紅了。
她慌忙低頭,卻還是有一滴淚落在嚴川手背上,滾燙得驚人。
老板娘識趣地退到一旁,悄悄抹了抹眼角,在這小鎮上,她見過太多丈夫給相好的買首飾,卻鮮少見到這般疼惜發妻的。
最終,嚴川花了足足十二兩銀子,不僅買了胭脂水粉,還添了一支銀簪和一對珍珠耳墜。
當他把珍珠耳墜小心地戴在何青蓮耳垂上時,店里的幾個女客都忍不住發出羨慕的驚嘆。
“真好看!”嚴川退后兩步,由衷贊嘆。
等出了店,在嚴川的要求下,何青蓮已經插上了發簪,戴好的耳環,抹好了胭脂水粉,整個人美得驚艷,路上許多行人都忍不住側目。
“好了我們回去吧!”何青蓮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么多的目光注視,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催促著嚴川就要走。
剛走出去沒有多遠,嚴川耳朵一動似乎聽到了什么聲音,走過一個街道便看見了王大山的身影。
此時王大山的騾車停在了一和大戶人家門口,騾車上的柴火已經不見。
“只有三十文,多一枚都沒有!”門口的一個管事想要將王大山趕走。
王大山卻據理力爭:“什么三十文?當時可說好的一車六十文錢,哪里有你們這么做生意的?”
“這三十文你愛要不要?你若是不要一文都沒有?!惫苁聟s很囂張,身后還站著幾個家丁都是一臉輕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