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竹海,死寂如亙古的墳場。
當洛璃那浸透著顫抖、虔誠與最終解脫的誓言,如最后一片枯葉般在死寂中飄落,她徹底斬斷了與過去世界的所有牽絆。
那柔弱的脊背,仿佛卸下了萬古的枷鎖,卻又在瞬間被無盡的空虛與茫然所占據。
她雙膝跪地,將那張清麗絕塵的臉龐深深埋入被血水與雨水浸透的冰冷泥土里,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尋得一絲歸宿。
九天之上,林峰的身影如一尊亙古不滅的混沌神祇,俯瞰著這親手締造的畫卷。
他那雙深邃若星海的眼眸中,原本的欣賞與滿意,此刻已然化作一種更為熾熱的火焰。
那是名為征服的烈焰,正在熊熊燃燒。
他欣賞的,從來不只是獵物的美麗與純粹,更是她們在絕望中綻放出的那份不屈與驕傲。
然后,再由他親手,將那份驕傲連同她們所信奉的一切,碾成齏粉,最后再以自己的意志為模具,重塑成最令他滿意的模樣。
這過程,遠比單純的殺戮與毀滅,更能取悅他那顆早已歷經萬劫、威嚴而孤寂的混沌帝心。
看著下方那劇烈顫抖的嬌軀,林峰能清晰地感知到,一個曾經驕傲的靈魂正在崩塌,而一個新的、完全屬于他的信仰正在廢墟之上萌芽。
這種從無到有、徹底掌控一個生命軌跡的極致快感,讓他嘴角的弧度愈發玩味。
“很好?!?/p>
他的聲音不高,卻宛如九天神諭,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直接在洛璃那片混沌的靈魂識海中響起。
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至高無上的法則之力,瞬間撫平了她心中所有的茫然與惶恐,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安定與期待。
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自天穹降下,沒有激起一絲漣漪,仿佛他本就是這片空間的主宰。
林峰最終立于洛璃面前,那神秘高貴的黑色帝袍無風自動,垂下的衣角幾乎能觸碰到少女顫抖的指尖。
他沒有立刻讓她起身。
他只是靜靜地站著,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審視著自己的新作品。
他在享受,享受著從少女身上源源不斷涌來的信仰之力,那是一種混雜著恐懼、敬畏、依賴乃至孺慕的、最為純粹的精神能量。
這些能量被他的混沌神域吸收,化作滋養他帝心的甘露。
神域之中,旁觀了整場收服儀式的奈克希亞與琉璃,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奈克希亞慵懶地斜倚在由神念化作的王座上,她那雙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漆黑魔瞳中,閃爍著一絲殘忍的快意。
她像是看著一個即將被打上私有財產烙印的新玩具,唇邊勾起一抹極具優越感的笑容,通過神念對身旁的琉璃傳音道:“又一個可憐的小家伙。不過,這股劍意倒是純粹得緊,王這次的口味,似乎清淡了些?!?/p>
琉璃依舊是一身素雅的琉璃仙裙,氣質清冷如月。
她聞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下方跪伏的洛璃,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掠過一抹無人察覺的復雜光芒,其中既有同情,亦有更深層次的慶幸。
“能成為王的劍,是她的榮耀,總好過在那片早已腐朽的土地上,作為祭品凋零?!绷鹆У穆曇羟謇淙缬袷鄵?,“至少,她是以戰斗者的姿態跪下,而非任人宰割的羔羊。你我,當年不也一樣?”
奈克希亞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自嘲與追憶:“是啊,我們都一樣。只是不知這個新來的妹妹,需要多久才能明白,想在王的身邊站穩腳跟,光有忠誠和實力,是遠遠不夠的?!?/p>
她的目光變得深邃,仿佛在審視著洛璃未來的道路,“希望她能有趣一點,否則,這無盡的時光,可就太無聊了。”
她們的交流在瞬息間完成,而下方的林峰,也終于享受完畢。
“抬起頭來?!?/p>
那慵懶中透著絕對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主人?!?/p>
洛璃的嬌軀劇烈一顫,這兩個字從她口中吐出,帶著一種初生的羞澀與絕對的服從。
她知道,決定自己未來命運的終極考驗,來了。
她緩緩抬起頭,泥水與血污劃過她絕美的臉頰,非但沒有減損半分顏色,反而增添了一種驚心動魄的破碎美感。
那雙本已空洞的星眸,此刻已被一層動人的水汽所籠罩,其中交織著對未知的恐懼,與對未來的強烈渴望。
她仰望著眼前這個如神如魔的男人,仰望著他那張俊美得令天地失色的臉龐。
在那張臉上,她看到了玩味的欣賞,看到了如同工匠審視完美作品般的專注。
她那顆本已死寂的少女之心,在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仿佛要掙脫胸膛的束縛。
“你的表演,很精彩?!绷址蹇粗歉本o張羞澀、如受驚小鹿般的模樣,滿意地笑了,“作為獎賞,朕,將親自出手,為你那所謂純粹無瑕,實則充滿瑕疵與不堪的先天劍胎,進行一次最完美的凈化?!?/p>
話音未落,林峰的嘴角勾起一抹魔鬼般的弧度。
他無視了少女眸中瞬間涌起的震驚與不敢置信,緩緩伸出右手。
那只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掌心仿佛蘊含著創生與毀滅的無上奧秘。
這只神之手,以一種看似溫柔,實則無比霸道的姿態,輕輕地按在了洛璃平坦柔軟的小腹之上。
那里,正是她先天劍胎的核心所在。
“??!”
一聲復雜至極的呻吟,自洛璃的唇間溢出。
那聲音里,蘊含著極致的痛苦,卻又夾雜著更為極致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新生歡愉。
轟!
一股她此生從未認知過的恐怖力量,轟然涌入她的體內。
那是一種遠超她理解范疇的力量,比凌云劍宗傳承萬載的至高劍道,比玄天夜帝賴以稱雄的黑暗魔道,都要更加高級、更加本源。
那是混沌,是萬道之始,是終結之末,蘊含著包容一切、同化一切、創造一切的無限可能。
這股混沌之力,如同一條奔騰咆哮的創世神河,在她經脈與丹田中瘋狂地肆虐、沖刷、改造。
她那引以為傲,被譽為萬年不遇的先天劍胎,那凝聚了凌云劍宗無數代人心血與期望的純粹劍心,在這股不講道理的混沌之力面前,脆弱得如同一件精美的瓷器。
“咔嚓,咔嚓。”
劍胎之上,瞬間布滿了裂痕。
那些裂痕之中,透出的不是毀滅,而是一種更加深邃、更加強大的金色光芒。
緊接著,在洛璃驚駭的內視中,她的劍胎,被徹底摧毀了。
然而,毀滅的盡頭,卻是重塑。
那些破碎的劍胎碎片,沒有消散,而是在混沌之力的包裹下,以一種玄奧莫測的方式開始重新聚合。
原本屬于凌云劍宗的劍道法則,那些她苦修了十數年的劍理,被一一剝離、碾碎,化作最純粹的能量。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條閃爍著混沌光芒的、更加古老、更加強大的全新法則烙印,被強行銘刻進去。
那是一種比凌遲酷刑還要痛苦億萬倍的折磨。
因為被凌遲的,是她的道,是她作為一名劍客存在的根基。
她的靈魂在哀嚎,她的意志在崩潰。
無數過往的記憶碎片在眼前閃現,師父的諄諄教誨,宗門的殷切期望,同門的血海深仇,這些本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執念,在混沌大道的沖刷下,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不,我的劍?!?/p>
然而,就在她即將被這無邊痛苦徹底吞噬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極致歡愉,卻從那重塑的劍胎核心,猛然爆發。
痛苦與快樂,毀滅與新生,兩種截然相反的感受,如同冰與火,在她的靈肉深處瘋狂交織、碰撞、融合。
她感覺自己仿佛化作了一塊投入創世神爐的凡鐵,而林峰,就是那位手持混沌神錘的至高工匠。
他的每一次能量涌入,都像是一次精準無比的捶打;每一次法則烙印,都像是一次淬煉與升華。
她的身體,她的靈魂,她的道,都在被重塑。
她正在新生。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層次正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躍遷。
如果說之前的她,是一柄鋒利卻易折的凡間寶劍,那么此刻,她正在朝著一柄蘊含著不朽神性、為殺伐與守護而生的神之刃蛻變。
在這場靈肉共沉淪的新生儀式中,洛璃那屬于凡人的、最后的自我意志,也終于在這霸道而恢弘的混沌大道面前,被徹底融化、同化。
她的眼神,從痛苦,到迷茫,再到最后的狂熱與沉醉。
她徹底沉淪了。
心甘情愿地,成為了眼前這個給予了她新生與無上榮耀的混沌主宰最忠誠,也最鋒利的專屬劍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