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氣死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在罵。
罵歸罵,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敢在田氏面前表現出來。
田氏看他們氣色好像不太對,隱約察覺了什么,問他們,兩人嚇了一跳,忙拿別的話支開。
要是罵了柳采春,他們早告狀了。但這回得罪的是村里人,他們可不敢。
柳采春那邊,終于忙完了,又是一個天黑。
安嬸子道:“那柳大勇沒想到那么不是個東西,我看他瞅你的眼神兇狠著呢,沒準憋著什么壞,你多留心些。要是有事就大聲叫嚷,我們能聽得到。”
魯大娘驚訝:“這——他不敢干啥的吧?”
分明是他自己不講理,他還敢暗地里憋壞?
安嬸子冷笑:“魯嫂子你是不知道那一家子有多壞。”
柳采春在末世什么樣的壞種、壞水沒見過?她本來也打算防備的,聽見這話感激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安嬸子又交代了她幾句,這才同魯大娘他們一塊兒走了。
柳采春關起門來盤點,今天的竹筍還不到一千斤,才八百多斤。菌子數量也少了很多。
這都正常,過兩天應當便會多一些了。
柳采春將這些菌子、筍子全都收入了空間里。
做晚飯。
煮好飯照例先喂小鴨子。
天晚了,羊肉就不燉了,有點兒饞糖醋排骨了,安排上。
雖然沒有冰糖、連白糖都沒有,那也沒關系,有紅糖也能做。
柳采春決定過幾天去省城的時候各處逛逛,買幾斤白糖,若有蜂蜜也行。
貴肯定很貴,但她可不肯讓口腹之欲遭罪。
人生在世當有追求,吃吃喝喝就是其中之一嘛。
若是連想吃的都舍不得吃,那還有什么趣味。
一塊塊小排骨斬斷、焯水,下鍋煎一煎后爆炒,加鹽、加水,蓋上鍋蓋燜煮。
等到那剛剛漫過排骨的水煮干,便可以盛出來了。
將鍋洗干凈之后調糖醋汁,倒入排骨一上色,簡單的糖醋排骨就成了。
柳采春沒想到用紅糖做出來的糖醋排骨居然也是色香味俱全。
出鍋的時候盛在碗里,紅亮亮的糖醋汁掛在一塊塊小排上,香得勾人,她迫不及待便先吃了一塊,酸甜適中的糖醋汁包裹著排骨,入口那叫個美味開胃,一塊根本停不下來。
柳采春向來不肯虧待自己的,趁著剛出鍋正是味道最好的熱乎勁兒,她一口氣吃了五塊,這才放下筷子。
順手炒了個蒜米生菜,鮮嫩碧翠,正好解膩。
小狗子早就急得吱哇亂叫,兩條小短腿豎起來往她腿上扒拉。
柳采春可不敢給它吃骨頭,盛了飯,仔細的去掉骨頭,給了它三塊糖醋排骨。
小狗子立刻搖著尾巴歡快的吃起來。
一人一狗一塊兒干飯。
香!
又是吃得略撐的一天呢。
第二天早上,柳采春多睡了一會兒才起來。
本來還想多睡一會,但小鴨子、小狗子都吵的很,她如今可不是一個人了,沒辦法,只能起來。
煮了飯,往后邊的菜地轉一圈,看到菜籽兒都已經長出來了,遠遠看去一片翠綠,點種的豆角、蘿卜等也都長了,茄子、辣椒那些秧苗高了不少,精精神神的。
柳采春十分滿意,有靈泉水和空間在,她什么日子都能闖的過去。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將開荒的事兒雇人做,蔬菜又都種下去了,柳采春便沒有再去開荒了。
空間里還有不少竹子,她干脆就開始編東西。
多編幾個大筐子,收入空間里,需要裝東西的時候就能拿出來,很方便。
說不定以后還要再去一趟深山呢。
她做事一向來很專注,編織起來就沒管別的,就這么編了半天,直到肚子咕咕叫了,一望外頭,太陽正當空。
唔,該做午飯的時候了。
今兒中午做點什么好吃的呢?
干脆和面,做個面疙瘩湯吧,三五塊小排骨熬湯做湯底,煮好了再加雞蛋、小蔥、幾根小白菜就成。
空間里炸得又酥又脆又香的小酥肉、小河魚來一小碟,新鮮出爐的泡菜也來一小碟,搭配正好。
吃過午飯休息了半響,柳采春不緊不慢的編筐子。
安嬸子風風火火在外頭喊她:“采春!采春!”
山上蘑菇、筍子少了,安嬸子就不再上山了,只有安叔和柱子爺倆會往更遠一點的地方去,帶了干糧,要下午才回來。
柳采春聽她滿是八卦的語氣也來勁兒了,連忙出去:“嬸子,什么事兒?”
“采春,你姑姑柳大姑回來了,你爹你繼母那邊正鬧著呢,回家吃午飯的村里人都過去瞧熱鬧啦!走走,咱也瞧瞧去。”
柳采春一愣。
還沒等她說什么,安嬸子已經拉著她一路跑去了。
柳采春只好跟著她一起跑。
姑姑?
原主是有個姑姑,嫁在白石村,離柳灣村還不近呢。
這個姑姑嫁的也不太好——就田氏那樣的,怎么可能給柳大姑找了好人家?當年柳大姑出嫁的時候原主還小,許多事情在原主的記憶里并不清晰。
柳采春和安嬸子跑到柳家,柳家院子里已經烏央烏央聚了不少人,柳大姑的哭聲、跟田氏的吵架聲、柳老爹氣急敗壞的呵斥數落,傳的老遠。
“你說說你,你都一把年紀了還折騰個什么勁兒?這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鬧騰什么?小滿既然過繼給你了就是你的兒子,你把他養大他還能不孝敬你這個娘?他要娶媳婦了你等著享福就是,這有啥好反對的?你也太多事兒了!”
“趕緊回去吧,不然一會兒就該晚了。”
柳大姑慘然嗤笑,淚珠大顆大顆滾滾而下,她恨聲道:“什么享福?大哥你看看我像是享福的樣子嗎?當年我根本不愿意收養小滿,他那時候已經快八歲了,能記事兒了,他的親爹親娘就在邊上,我收養他算什么?是你和嫂子勸我,是嫂子說孩子大點好,可以幫忙做家務了,會疼人,又說小滿看著就是個好孩子,又說人家白老三兩口子樂意把孩子過繼給我是看我可憐,我別不識好歹。我拗不過你們只得應下。”
“誰知道,是嫂子收了那白老三兩口子的好處,故意把那么大個孩子塞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