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他這些年被公主隨意欺負(fù)打罵也習(xí)慣了,左耳進(jìn)右耳出,拉倒。
不然呢?
他有什么本事跟天家金尊玉貴、嬌生慣養(yǎng)的公主叫板?
昔年的探花郎,意氣風(fēng)發(fā),躊躇滿志,如今也不過是心如死灰、混吃等死的朽木罷了。
和嘉公主看他這副呆滯的模樣就氣恨,想到昨天夜里徐云馳對柳采春的無理由相信與維護(hù),和嘉公主就更恨了。
“廢物!要你何用!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本宮給的,萬事仰仗本宮,卻敢如此對本宮,你好大的狗膽,狼心狗肺的東西。”
“本宮就是養(yǎng)條狗也比你強(qiáng)。”
孟駙馬垂著頭恭恭敬敬的樣子,眼中一片壓抑陰沉的風(fēng)暴。
和嘉公主愈發(fā)看他不順眼,喝道:“滾出去!別再這礙本宮的眼!”
“請公主好生休息,臣告退。”
“哼!”
和嘉公主狠狠瞪他,神情厭惡。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再留下也無趣,更重要的是,柳氏和徐三必定顛倒是非、添油加醋進(jìn)宮找徐皇后告狀,自己不能白白叫他們冤枉了......
和嘉公主再也坐不住了,推說此處養(yǎng)傷不便,忙叫人收拾行李,立刻就要回去。
其他人松了口氣,也趕緊收拾。
只有寧萱覺得可惜。
她還不太想走,她巴不得還多待幾天,好有機(jī)會與公主多多接觸,多跟公主說說話呢......
柳采春和徐云馳回到家里,魏國公夫人一聽二人所言,氣的無可無不可。
“荒謬,太荒謬了!和嘉公主她怎么敢的啊,如此明目張膽羞辱欺辱我徐家兒媳。”
“采春你累不累?若是不累,也不必等明日了,咱們這就進(jìn)宮給皇后娘娘請安。”
當(dāng)然不累。
正合此意。
柳采春搖搖頭:“娘,我一點也不累。”
“成,咱們走。”
魏國公夫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當(dāng)即便與柳采春更衣,簡單梳洗了一番,婆媳倆乘車往宮里而去。
徐皇后有些吃驚,立刻便意識到必定出什么事兒了,忙命賜坐,將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打發(fā)出去,只留了一二心腹。
“娘,三弟妹,可是有事兒?”
三弟妹按說這會兒還在城外行宮才對。
魏國公夫人嘆息,“娘娘慧眼,若不是有事兒也不敢這會兒不早不晚的進(jìn)宮叨擾娘娘,這事兒稟報了娘娘,好叫娘娘心里也有個底兒。柳氏,這里沒有外人,你有什么委屈便一五一十的告訴娘娘。”
皇后娘娘也忙溫言道:“柳氏,你只管說來,本宮與你做主。”
“是,娘娘。”
柳采春說話干凈利落,面對皇后也毫無緊張之感,一五一十便將昨天夜里發(fā)生的一場烏龍說了一遍。
如果不是她有靈泉水,及時抹掉了傷口,根本辨無可辨。她當(dāng)時也有想過留著傷口指證和嘉公主的,但一想到和嘉公主自己捅自己,她就打消了念頭。
沒有人證,只要公主拒不承認(rèn),她一點法子都沒有。那么疼,不如抹掉算了。
和嘉公主自己捅自己又如何?想要栽贓她么?她不承認(rèn),她也一樣沒法子。她妄想以身份相壓,這一招對付別家或許有用,但對付魏國公府、對付她,她不可能得逞。
靈泉水的事兒,除了徐云馳,自然不能對旁人說。
徐皇后十分惱火,“簡直放肆!”
是太放肆了,一點兒也不給她這個皇嫂面子。
徐家并非仗勢欺人的人家,更不用說欺負(fù)堂堂公主了。
所以她到底在鬧什么?
“三弟妹放心,此事本宮務(wù)必給你一個交代。”
柳采春:“多謝娘娘,其實這倒也不必了。臣妾并沒有受什么罪。畢竟和嘉公主的指證實在是太、太匪夷所思,沒人相信,臣妾也就不委屈。之所以將此事告訴娘娘,是娘和臣妾都覺得娘娘應(yīng)當(dāng)知曉......”
魏國公夫人點點頭,嘆息道:“我細(xì)問過老三和柳氏,叫他們好好想一想可是不是在什么時候得罪了和嘉公主,因此惹得公主如此厭惡,不擇手段也要報復(fù)。老三和柳氏都不是輕狂的人,他們想不出來,那應(yīng)當(dāng)是沒有。”
“或許他們疏忽了也難說,不如娘娘回頭細(xì)問問和嘉公主。倘若有什么誤會,解釋開了豈不好?或者的確是老三兩口子得罪了公主,我們也情愿向公主陪個不是,將以往一筆勾銷。”
“不然總怎么懸著心......也不是個事兒,總叫人提心吊膽呀。”
這一次幸而沒叫她陷害成功,可誰又能保證下一次也不成功呢?
公主畢竟是公主,想要害人有的是機(jī)會和資源,樂意為她所用的人多的是,她也不缺銀子。
日日防備,誰敢說絕不會有疏忽的時候?
百密一疏,說不定就是萬劫不復(fù)。
徐皇后壓下怒氣,“娘放心,三弟妹也不用擔(dān)心,她上回污蔑三弟妹,本宮只當(dāng)她改過了,誰知變本加厲,本宮會稟報皇上,好好說說她的。這往后她倘若再敢如何,本宮也不會輕饒。”
魏國公夫人與柳采春連忙謝恩。
有了皇后這話,多少是一層保障。
正說著,小太監(jiān)進(jìn)來稟報:“娘娘,和嘉公主求見。”
魏國公夫人忙道:“娘娘,我們要不回避回避?”
“不必,娘和三弟妹坐著便是。”
“是。”
徐皇后冷笑:“叫她進(jìn)來。”
和嘉公主回金陵城之后,還沒回自己的公主府,火急火燎便忙忙進(jìn)宮了。
她本以為自己會趕在柳采春之前進(jìn)宮,多少占個先機(jī)。
許多時候先入為主,自己先哭訴委屈先說了,即便后頭她再說什么,也要打個折扣。
沒想到她一進(jìn)來,就看到魏國公夫人和柳采春赫然在座。
和嘉公主當(dāng)場險些沒繃住臉色:這柳氏有病吧?何至于如此著急?按說她們不該明兒一早才進(jìn)宮的嗎?
這都什么時候了,也來?
“給皇后娘娘請安。”
徐皇后冷冷看著她,好半響,直到和嘉公主都有點兒僵硬不安了,方才語氣淡漠道了一聲:“起吧,賜坐。”
“謝皇后娘娘。”
徐皇后:“你如此匆忙進(jìn)宮,想必有要緊事,說吧,本宮聽著,該與你做主,自然與你做主,你若不服氣,也可請了皇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