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嘟嘟囔囔一頓咒罵,心疼得心臟都在滴血。
這死丫頭,怕不是天生就是來壞家里財路的吧?
那山泉水她就這樣白白的給出去啦?就這么白給村里人用?
這還不算,聽說還自個貼錢買了整整兩大車青磚砌水池、修引水溝?她是瘋了吧?這樣子糟蹋錢。
總有一天等手里那幾個錢糟蹋完了,要是敢上門來要飯,看她不大棒子打出去!
田氏恨不得捶胸頓足,決定等會就去一趟大蔣村,讓那張三麻子趕緊的過來把人弄走。
她是真后悔呀,要是早點把人弄走,那十幾畝地不就成自家的啦?從自家地里挖出的山泉水,村里人想要白用門兒都沒有。怎么著也得讓村里給點兒好處不可。
不說別的,起碼得補償給自家十幾畝讓人開好荒的地,這要求不過分吧?
沒準還能更進一步,一家得給自家幾文錢。
幾文錢誰家都不會拿不出來,積少成多,全村給一遍,豈不是發個橫財?
現在好了,那死丫頭大方話已經說出去了,這條財路也等于斷了!
敗家子兒!
田氏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張三麻子”才將心口那股惡氣壓了下去,在“走著瞧!”的心態安撫下,沒有沖到村東頭去找柳采春麻煩。
柳采春和柳大姑吃了午飯,便去種地。
今天先種黃豆和花生。
地已經開好荒,安叔、柳盛他們幾個干活兒又快又好,這地整得勻勻整整的,姑侄倆起壟、點播,半天就將花生和黃豆都種好了。
“明天咱先種木薯吧。”
“行。”
兩天沒動靈泉水了,積攢了兩滴,明天起個早,那兩滴靈泉水都用來催生木薯吧。
一根木薯能結果七八根,一滴靈泉水能催生五十根左右。
她有兩滴,眨眼就能多種上百株。
要知道她總共才得了一百五十多斤木薯,一根一株種下去,將將也就只夠種一畝左右。
更別提還給出了不少。
但沒關系,有靈泉水嘛,慢慢來。
她打算種稀松一點,一畝地種個六百株左右。
兩滴靈泉水就能得上百株,但這還不算,木薯種植不僅僅可以用地下的莖塊果實,還能用桿。
將比人高的木薯桿收獲下來,切成尺余長的一段,一根木薯桿能切成帶芽眼的五六段。這收獲的桿子又能種上約莫百株。
依靠著靈泉水,要將剩下的十多畝地種完土豆和木薯,還是相當快的。
看著一壟壟播好種的黃豆和花生,姑侄倆都是滿滿的成就感。
柳采春笑瞇瞇道:“還有不少黃豆,咱們今晚就吃黃豆燉豬腳吧,燉個大豬腳,燉好后拿一半做糖醋豬腳。”
柳大姑瞬間想到之前吃的那啥叫做“糖醋里脊”的一道菜,頭腦中立刻腦補,連連點頭:“好好好,我來燉豬腳黃豆,采春你來做那個啥糖、糖醋豬腳。”
“豬腳黃豆要燉爛一點好吃,咱回家做去。”
“哎。”
第二天上午,姑侄倆正在種木薯,柳彩霞突然匆匆跑過來,“爹摔著了,你們快點過去一趟!”
柳大姑一驚,脫口問道:“摔著啦?好好的怎么會摔著啦?嚴不嚴重?”
柳彩霞沒好氣:“不嚴重我來叫你們干什么?你們快點去啊。”
柳采春冷不丁道:“摔著腦袋了還是摔斷腿了?”
“你——”柳彩霞白了她一眼,“摔著......腿了,反正很嚴重,你們就算再沒良心也不能不管爹。”
柳彩霞氣沖沖的轉身。
柳采春將手里鋤頭放下,“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姑,你先別去,等我回來再說。”
柳大姑對那一家子都膈應,聽到這個消息更多是吃驚意外,要說有多少關切,那真沒有,只是下意識反應有那么一瞬,隨后她竟然下意識生出三分“活該!報應!”的想法來,回過神來自己都把自己嚇了一跳。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心腸狠毒之人啊。
聽柳采春那么說,她也沒堅持,“那你先去,有啥事回來告訴姑啊。”
“嗯,姑放心。”
柳采春看了柳彩霞一眼:“走吧。”
目標本來就是柳采春,柳大姑這個礙事的不去更好,柳彩霞哼了一聲小聲嘀咕“沒良心的白眼狼!”
并沒有非要柳大姑去。
柳采春的目光更深了深,扯了扯嘴角,無聲冷笑。
柳彩霞回答她問題的時候明顯猶豫了一下,傷了腦袋還是傷了腿這有什么好猶豫的?說明根本沒有傷,她在猶豫選哪個。
若真傷了,柳大姑不去,她非鬧騰不可。
但是她什么都沒說,反而有幾分巴不得如此的神色。
有點意思,這一家子還真是不消停啊,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倒要去好好看一看。
路上碰到兩個老太帶著各自孫子孫女,柳采春便打了聲招呼,倆老太笑瞇瞇回應,順口問:“這是去干啥呀?”
別說,她們還挺稀罕的,畢竟田氏所出的子女跟柳采春不和全村誰不知道啊?前幾天鬧出事來田氏還賠了十兩銀子呢。
柳采春道:“彩霞說我爹摔斷了腿,這不我過去看看。”
“啊?”
“哎喲!”
倆老太都吃了一驚,“摔斷了腿?那可不是玩的,你快去。”、“是啊是啊,快去吧!趕緊請大夫去。”
柳彩霞暗惱柳采春多嘴,臉都要黑了,沒好氣:“快些走吧,那么多廢話。”
不然要是這倆老太跟著去看熱鬧,那不是穿幫了嗎?
那絕對不行!
至于別的,柳彩霞不在乎,只要柳采春被那張三麻子綁走了,木已成舟之后,誰能說啥?
誰會多管閑事管別人家的家事?
難道靠柳大姑給柳采春做主嗎?她也得有那個本事。
柳采春呵斥她:“你怎么說話的?越大越沒規矩!咱碰上長輩老人了,打個招呼不是應該的嗎?怎么就是廢話啦?”
倆老太頓時露出嫌惡的表情白了柳彩霞一眼。
柳彩霞不得不忍氣吞聲分辨:“我沒這個意思,我就是擔心爹。”
“就你擔心?我不擔心?”
“那咱快走。”
柳彩霞不敢催了,眼看著柳采春根倆老太道別,這才走了。
一進屋,看到堂屋里坐著四個壯漢,四個人直勾勾的打量過來,她心里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