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愣著干什么,速速將此子拿下,他這是要炸了我姜氏祖祠!”
眼前這一幕情景嚇壞了門外觀禮的族老眾人,執(zhí)律長老姜司立刻飛身躍入殿內(nèi),施展術(shù)法凝化巨型鷹爪,欲將那引動騷亂的罪魁禍?zhǔn)滓徽心孟拢?/p>
“嗡!”
只見祖靈碑上光芒閃動,那只還未成型的巨大鷹爪就如同泄氣一般消散如煙,執(zhí)律長老飛撲向內(nèi)的身形也隨之一頓,而后被轟出大殿門外!
眼前這一幕令姜氏族老們愣在當(dāng)場,大長老的臉上更是陰云密布,已經(jīng)打算親自出手將人拿下。
“退下吧,伯然。”
伴隨著一聲溫潤嗓音響起,兩道身影忽然出現(xiàn)在大殿門外,而大長老姜伯然原本凝聚攀升的氣息也隨之回落。
“恭迎老祖,恭迎家主。”
收斂氣息的姜伯然深呼吸過后,對著憑空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二人抬手行禮。
鬢角染白的姜家家主姜牧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而先前開口的那位青年則是笑著說道:“其他人也都散了吧,明兒的身份沒有問題。”
“這......我等謹(jǐn)遵老祖口諭。”諸位族老不得不按下心中疑慮,面對青年的吩咐莫敢不從。
畢竟眼前這位看起來比姜牧陽還小十幾歲的青年,可是能在那方祖靈碑上留下姓名的一位姜家老祖宗!
“牧陽你去安排一下將府中收拾收拾。伯然也去與其他家族通傳一聲,就說我姜氏麒麟子已安然歸來。”
青年笑瞇瞇望了一眼祖祠殿內(nèi),對著姜家家主與大長老隨口吩咐道。
“是。”姜牧陽忍住沖進(jìn)殿內(nèi)的沖動,望了眼傻愣在原地的自家兒子后與大長老一起恭敬領(lǐng)命,隨即帶領(lǐng)一眾長老離開。
待到院中人群散去,青年轉(zhuǎn)身步入祖祠大殿,而先前阻攔執(zhí)律長老的神秘之力也并未出現(xiàn)。
“行了行了,香都燒完就別再舉著了,坐吧。”
扯過一只青玉蒲團(tuán)盤腿坐下,青年老祖面帶笑意上下打量著僵在原地的姜明,而后指了指一旁開口說道。
“是。”對著這位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姜氏老祖行禮過后,姜明這才正坐在旁。
“別太拘謹(jǐn),我知道你小子并未被人奪舍,而且還另有一番際遇造化,不然那些老家伙們也不會不顧吃相搶奪香火。”
姜氏老祖指了指那方恢復(fù)平靜的祖靈碑,又指了指青煙散盡的大殿上空,笑著與緊張的少年解釋說道。
聽聞此言的姜明終于長出一口氣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涔涔汗水。
合著先前的異象是列祖列宗們搞出來的,為的就是能搶先吃上自己敬奉的那一份香火......
松了口氣后,姜明頓覺自家列祖列宗們也真能搞事,差點(diǎn)就把他這位根正苗紅的姜家子嗣給坑慘了。
“這等情況比較少見,伯然他們不清楚也正常。不過即便我與你父親沒趕來,那些拿過好處吃了香火的老家伙們也不會讓你被人拿下。”似是看穿姜明心思,姜氏老祖哈哈一笑伸手拍著少年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們這些當(dāng)祖宗的還是挺靠譜的。”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姜明扯了扯嘴角趕緊說道,心下也不敢繼續(xù)腹誹自家祖先。
“雖說一身修為丟了個(gè)精光,不過能活著回來就好。”話鋒一轉(zhuǎn),姜氏老祖望著姜明開口問道:“至于你先前經(jīng)歷的那些,能說么?”
“額......”姜明一臉為難神色。畢竟他與“隱者之主”簽訂的那份神魂契約需要保密,可在這位通明人心的老祖宗面前又如何能扯謊隱瞞?
“無妨,誰都有些藏在心底的小秘密。”笑瞇起眼眸,姜氏老祖的目光從少年體內(nèi)潛藏的神魂識海上掠過,臉上依舊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神情。
現(xiàn)任家主姜牧陽身上那份灑脫豁達(dá),可都是從他這位姜氏老祖身上繼承來的。
“此前我可是聽牧陽提起,與你指腹為婚的那丫頭今天趕過來了,還說等到修為有成要去鬼域酆都堵你。你小子到底都作了什么孽?”看著眼前這位容貌氣質(zhì)都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后生晚輩,姜氏老祖忽然湊了過來,一臉八卦的促狹問道。
“這個(gè)......那個(gè)......也沒做過什么吧......”姜明一臉尷尬,撓了撓臉頰支支吾吾道。
姜明對于蕭家那丫頭的確沒有什么特殊情愫,反倒是無聊的時(shí)候沒少捉弄對方。
就比如兩年前十萬大山外圍探險(xiǎn)那一次,深山老林中的姜明曾在半夜里裝死嚇唬過蕭若雪,搞得小丫頭哭哭啼啼許久,在被姜家眾人尋回時(shí)眼眶還是紅紅的......
“主要是那丫頭小時(shí)候太過粘人,兩年前帶她去山里轉(zhuǎn)一圈后性子又變了許多,事事又都要與我爭個(gè)先后。”姜明聳了聳肩,頗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老祖您也知道,小子我人送外號‘姜氏麒麟子’,想要放水都難得很哩。”
“你小子還真是有夠欠揍的!”抬手賞了少年一個(gè)腦瓜崩,姜氏老祖笑罵說道:“那丫頭在劍仙試煉中拔得頭籌,如今已經(jīng)隨著那顧棠前去北俱蘆洲修行深造了。而你現(xiàn)在修為盡失從零開始,若是有朝一日再見面,有你小子好受的!”
“到時(shí)候再說唄......”揉著額頭的姜明小聲嘀咕道,并沒有將蕭若雪離開前的話語放在心上。
“懶得管你們這些小輩之間的孽緣糾葛。”姜家老祖拍拍屁股起身道:“看到你小子不光活蹦亂跳,依然還是這么一副欠揍模樣,老祖我也就放心了。不過重新修行的話,你是打算與以前一樣繼續(xù)分心雙修,還是靜下心來專行一條大道?”
“繼續(xù)雙修之道。”攙扶著自家老祖走向殿外,姜明收斂神色恭敬應(yīng)聲道。
“你可知道‘世間安得雙全法’這句話嘛?兼修大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是難上加難。”跨出殿門,姜氏老祖望著暮靄氤氳的黃昏天際輕聲說道。
“知道。”姜明點(diǎn)了點(diǎn)頭,遙望天邊輕笑說道:“但我可是連老祖宗都認(rèn)可的‘麒麟子’啊。”
“好囂張的口氣,我喜歡!”姜氏老祖哈哈大笑,拍著姜明的肩膀滿意說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好要走的路,逢山開道遇水架橋便是。我輩修士如今所走的大道,不也都是前人開拓出來的?!”
眼見身旁老祖氣勢極盛意氣風(fēng)發(fā),姜明不由干笑兩聲,心底又有些犯嘀咕。
老祖啊老祖,我可沒你想的那般胸懷遠(yuǎn)大。
當(dāng)初選擇體法雙修是年幼無知不懂事,不知其中困難重重。
而今重修依舊如此,可不是小子我心甘情愿,而是那第一重試煉逼得啊!
就在前一日,即將離開隱秘界域之際,姜明的識海深處突生變故。
一聲沉重響動過后,少年的整片神識海洋風(fēng)浪怒嘯沸反盈天。
彼時(shí)蒼穹晦暗命光不顯,水懸天際海界二分。
一道龐大虛影自識海深處躍現(xiàn)而出,傲立于海面之上天地之間。
待到海水回流風(fēng)平浪靜后,那道擎天撼地的巨大虛影化作一方流沙時(shí)計(jì),沙漏中儲存的黑色流沙開始流逝。
伴隨著一段古樸文字于識海上空浮現(xiàn),姜明所要面對的第一重試煉也隨之開啟。
五日內(nèi),突破修行靈感一境,武夫銅皮一品。
失敗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