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在空中的云墨,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已經(jīng)翻江倒海,而耳旁只有那令人惡心的耳鳴。
不只是自己,云墨都看到自己的好兄弟,石虎還飛在自己的前面。
爆炸所產(chǎn)生的沖擊波,將他們掀飛在空中。
而此時一股熟悉且溫暖的金色光芒,將他們包裹在其中,削減著爆炸所帶來的沖擊。
如果不是這樣,云墨和石虎,可能就不會這樣全手全腳了。
不只是他們倆,其他巫山部的族人,也是這樣。
這是巫山巫對他們最后的眷顧。
族人們被拋向四周,咒狙他們,就算再想將云墨他們?nèi)繙鐨ⅲ且彩遣豢赡艿牧耍驗樗麄內(nèi)颂倭恕?/p>
而且在最后的對拼中,他們絕對也不會好受。
強(qiáng)忍著疼痛的云墨轉(zhuǎn)過頭,在朝陽之下,他仿佛看到了,往常極具威嚴(yán)的巫山巫,溫和的對著他們笑。
在龐大的巫山巫旁邊,還有一樣和藹的阿公。
因為戰(zhàn)斗去世的族人們,也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在巫山巫的周圍,他們圍繞著信仰,充滿希望的眺望著云墨他們的離去。
云墨感受著光團(tuán)的溫暖,越飛越遠(yuǎn),這飛行的距離,很明顯已經(jīng)不是沖擊造成,顯然也是巫山巫對他們的照顧。
不僅如此,光團(tuán)還在往他們身體里面浸潤,不斷地為他們療傷。
啵!
不知道飛了多遠(yuǎn),光團(tuán)散去,周圍一片密林。
此時這里,別說咒狙了,連云墨也感覺一片陌生。
石虎表示,俺也一樣。
不過已經(jīng)還在十萬大山,因為這股氣息,云墨很熟悉。
可氣息熟悉,路卻完全不熟悉。
云墨和石虎都巫啟沒多久,都還沒有參與部落的狩獵。
因為野外的十萬大山,是很危險的。
別說狩獵隊,就連阿公和族長也不確定,自己能在這十萬大山中安全活下來。
巫山部每次狩獵,也就是在山脈的邊緣地帶,除非迫不得已,不然堅決不會深入。
因為十萬大山實在是太大,他這十萬指的可不是十萬座大山,而是十萬條山脈!
一座山是一座山,一條山脈可不止一座山。
而且十萬山脈也只是量數(shù),因為沒有人知道,這里有多少座山,到底有多大。
就算生活在這里的巫山部,一到晚上也會躲在部落里。
這是這里的生存規(guī)則。
因為總有那么幾個晚上,會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路過這里。
不過,現(xiàn)在越危險,就是越安全。
“呃!”
云墨悶哼一聲,重重地落在地上。
緊接著,石虎的聲音傳來。
“入他母的,這比被兇獸撞擊還難受。”
云墨沒立刻回應(yīng),他警惕地掃視四周。
參天的古樹,縱橫交錯在山脈上空,樹葉編織成一片幾乎不透光的幕布。
只有幾縷蒼白的光柱,艱難地漏了出來,無數(shù)的微塵和飛舞的小蟲照應(yīng)其中。
如蟒蛇般粗壯的藤蔓,纏繞在樹干上,重重地垂落下來。
地面極厚且松軟的腐葉,踩上去吱吱作響。
整個空氣中,散發(fā)著腐爛潮濕的氣息。
視線所及,盡是糾纏的灌木、樹林。
構(gòu)成了一道厚重的綠色屏障。
周圍全是花鳥魚蟲的叫聲,無數(shù)的生命在低語,像是這片森林的呼吸。
“石虎,還能動嗎?”
云墨壓低聲音,在這十萬大山,他可不敢大聲喧嘩,驚動那些暗中的存在。
云墨試著活動手腳,雖然全身依舊像散架了一樣,但至少沒有什么致命傷,骨頭也沒斷。
光團(tuán)的治療,護(hù)住了他們的性命,保證了基本的行動能力。
而此時的石虎,哼哼唧唧地坐起來,用力拍打著自己壯實的胸膛,齜牙咧嘴道:
“還,還行!死不了!”
“云墨,咱這是到哪了?我這么感覺這里有點邪乎?”
云墨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他抬頭望向被樹葉遮蔽的天空,試圖辨別方向,但那星星點點的光亮,根本無法指引。
“我也不知道。”
云墨聲音略帶苦澀,茫然地回答道。
“雖然我不知道現(xiàn)在在哪里,但肯定離部落有點遠(yuǎn)了,遠(yuǎn)到,巫山巫覺得我們安全了。”
提到巫山巫,云墨想起了阿公,臉色瞬間垮了下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堵在胸口。
阿公,還有那么多族人…
石虎也沉默下來,臉上的憨厚被悲傷取代。
云墨用力抹了把臉,抹去眼角的污泥,堅定地說道:
“巫山部,阿公,還有族人們,他們用命換了我們活下來,所以,我們得活下去!不能讓他們白死!我一定會為他們報仇的!”
“俺也是!”
云墨看著石虎堅定的眼神,說道:
“一定會的!”
緊接著,云墨狠狠地說道:
“哼,那些犬入的,肯定想不到我們能飛這么遠(yuǎn),這里暫時安全。
但十萬大山的規(guī)矩,天黑前,我們必須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聽到這話,石虎重重點頭,眼神兇悍:
“對!活下去!等我們厲害了,一定要宰了那幫狗入的”
“云墨,我們現(xiàn)在往哪走?”
“現(xiàn)在…”
“唉,先休息一下,然后乘著天亮走出這里吧。”
白天的十萬大山是一副樣子,晚上更是另外一副樣子。
十萬大山的夜晚,流傳著太多關(guān)于巫獸山精,鬼魅妖魔的恐怖傳說。
那些在黑暗中低語、模仿人聲引誘獵物踏入絕境的存在,比看得見的猛獸更令人恐懼。
得趕緊走出去!
“好!”
不敢懈怠的兩人,互相開始休息。
可能是因為巫山巫的饋贈,云墨和石虎,很快就休息好了。
雖然說沒有恢復(fù)到完全,但也足夠。
云墨看著天上的太陽,和石虎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之中跋涉。
一路上,兩人躲避著可能發(fā)生的危險。
沒有辦法,相對于山中的巫獸,他們倆的修為完全不值得看。
云墨還強(qiáng)一點,至少他的修為夠高,石虎就差了很多,特別是他和云墨一樣,都是剛剛巫啟,并沒有得到什么神通。
兩人就這樣互相警惕著,沿著樹林中若有若無的獸徑,小心翼翼地前進(jìn)。
隨著時間逝去,光線變得昏暗,黃昏即將來臨。
云墨的神經(jīng),此時已經(jīng)繃緊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