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璽迷蹤 第一章：青銅鬼璽

林霄的指尖剛觸碰到那枚青銅璽的瞬間，實驗室老舊的日光燈管突然發(fā)出 “滋啦” 一聲怪響，慘白的光線驟然熄滅。窗外的暴雨恰在此時炸開一道驚雷，靛藍(lán)色的電光撕裂夜幕，短暫照亮了玻璃柜里那尊巴掌大的器物。

銅綠斑駁的表面浮現(xiàn)出詭異的夔龍紋，那些扭曲的線條在雷光中仿佛活了過來，順著璽臺的溝壑緩緩蠕動。林霄屏住呼吸，他敢肯定這不是錯覺 —— 三天來整理爺爺遺物時，這枚從秦嶺古墓帶回來的青銅璽始終沉寂如死物，此刻卻像心臟般微微搏動。

“爺爺，這到底是什么？” 他無意識地呢喃。指腹摩挲著璽面中央那個模糊的 “黃” 字，鼻腔里似乎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土腥氣，混雜著某種類似腐葉的冷香。

就在這時，青銅璽突然迸射出刺目的藍(lán)光。

那光芒并非擴(kuò)散開來，而是像有生命般順著林霄的指尖攀爬，沿著手臂的經(jīng)脈游走。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骨髓深處翻涌上來，眼前的景象驟然扭曲 —— 實驗室的白墻如水波般蕩漾，褪色的獎狀和爺爺?shù)暮诎渍掌_始融化，最終凝成一片粘稠的黑暗。

“咳…… 咳咳……”

蒼老的咳嗽聲在耳畔響起。林霄猛地轉(zhuǎn)頭，看見爺爺林建國正背對著他站在黑暗里，駝著的脊背比記憶中更加佝僂。老人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考古隊制服，手里緊緊攥著什么東西，指縫間滲出暗紅的血珠。

“爺爺！” 林霄失聲喊道，想要沖過去卻發(fā)現(xiàn)雙腳像灌了鉛般沉重。

黑暗中突然竄出三道黑影，黑袍下擺隨著動作掀起尖銳的弧度。他們戴著青銅面具，面具上雕刻的骷髏嘴部咧開詭異的弧度，眼窩深處跳動著幽綠的磷火。林霄的瞳孔驟然收縮 —— 那些人手腕上都纏繞著黑布，布面隱約可見與青銅璽相似的夔龍紋。

“交出鬼璽，留你全尸。” 為首的黑衣人聲音像是生銹的鐵片在摩擦。

爺爺猛地轉(zhuǎn)身，林霄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見老人胸口插著的半截青銅錐，錐柄上同樣刻著骷髏圖騰。老人渾濁的眼睛里迸發(fā)出決絕的光芒，將懷里的東西狠狠擲向遠(yuǎn)處：“休想……”

接下來的畫面模糊成一片血色。林霄眼睜睜看著三道黑影撲上去，鎖鏈拖動地面的刺耳聲響中，爺爺?shù)纳碛氨缓谂蹚氐淄淌伞Ｄ切┖谏囊屡巯滤坪鯖]有實體，只有翻滾的黑霧，接觸到爺爺身體的瞬間，便有白色的煙氣從老人皮膚里蒸騰出來。

“不 ——！”

劇烈的刺痛從太陽穴炸開，林霄踉蹌著后退，撞在身后的金屬柜上。玻璃器皿墜落的脆響刺破幻覺，實驗室的燈光重新亮起，只是此刻的光線帶著詭異的藍(lán)紫色調(diào)。他捂著眼睛喘息，指縫間漏出的視線里，所有物體邊緣都鑲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

辦公桌上的綠蘿葉子在他眼中呈現(xiàn)出灰敗的色澤，盆栽土壤里甚至能看到密密麻麻扭動的白色線蟲；墻角的老鼠洞散發(fā)出濃郁的腥臭味，黑暗中仿佛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窺視。

“這是……” 林霄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青銅璽掉落在地，藍(lán)光已經(jīng)褪去，只在表面殘留著一層濕潤的光澤。

“砰！”

實驗室的鐵門突然被人從外面踹開，金屬合頁發(fā)出痛苦的**。三道黑衣人影如同鬼魅般滑進(jìn)來，動作快得幾乎留下殘影。林霄瞳孔驟縮 —— 他們的裝扮和幻覺中追殺爺爺?shù)臍⑹忠荒Ｒ粯樱?/p>

為首的黑衣人抬手，五指間憑空凝結(jié)出三枚菱形的青銅鏢，鏢身流轉(zhuǎn)著與青銅璽同源的暗光。林霄下意識地抄起桌角的青銅燈臺，卻聽見身后傳來破空之聲。

“小心！”

清脆的女聲帶著凜冽的殺氣，一道暗金色的弧線從斜后方襲來。九節(jié)銅鞭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圓環(huán)，鞭梢精準(zhǔn)地?fù)糁腥肚嚆~鏢，撞擊聲震得林霄耳膜發(fā)疼。銅鏢被震飛的瞬間，鞭身突然暴漲，如同活蛇般纏住最左側(cè)黑衣人的手腕。

“呵，黃泉司的雜碎，還敢露面？”

林霄轉(zhuǎn)身看見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女孩，身形矯健如獵豹，額前碎發(fā)被汗水濡濕，露出光潔的額頭。她約莫二十歲年紀(jì)，左手握著銅鞭末端的虎頭柄，右手正把玩著三枚青銅鈴鐺，鈴鐺表面刻著繁復(fù)的符文。

最讓林霄心驚的是她左耳后 —— 那里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刺青，赫然是與黑衣人面具上相同的骷髏圖騰，只是圖騰眼眶里的不是磷火，而是兩滴鮮紅的淚。

黑衣人顯然認(rèn)識這女孩，三人呈品字形散開，中間那人沙啞地開口：“靳家余孽，竟敢阻攔黃泉司辦事？”

“辦事？” 被稱為靳文的女孩冷笑一聲，手腕輕抖，九節(jié)銅鞭突然繃直，將左側(cè)黑衣人拽得一個趔趄，“你們這群陰溝里的老鼠，除了暗殺還會做什么？”

說話間她突然矮身，右腳橫掃踢向中間黑衣人的膝彎。那黑衣人反應(yīng)極快，腳尖點地向后飄出兩米，黑袍下擺掠過地面時，留下一串冒著白煙的焦痕。

林霄這才注意到實驗室的地板正在變黑，那些黑衣人站立的地方，瓷磚表面像是被強(qiáng)酸腐蝕過，不斷有細(xì)密的氣泡冒出。他突然想起爺爺筆記里的一句話：“黃泉司者，非人非鬼，以陰煞為食，觸之即腐。”

就在這時，右側(cè)的黑衣人突然動了。他沒有沖向靳文，而是像蝙蝠般低空滑行，直撲掉在地上的青銅璽。林霄想也沒想，一個魚躍撲過去，在對方指尖觸及璽面的前一秒將其抄在手里。

“找死！” 黑衣人面具下的呼吸變得粗重，五指成爪抓向林霄的后心。

“滾開！” 靳文的聲音帶著怒意，九節(jié)銅鞭如同靈蛇擺尾，鞭身纏繞住黑衣人的手臂。她猛地發(fā)力，竟將對方三百斤的身軀硬生生拽起來，狠狠砸向墻壁。

“轟隆” 一聲巨響，實心磚墻被撞出個凹陷，黑衣人悶哼一聲，從墻洞里摔了出去。但他墜落的瞬間，黑袍里飛出數(shù)道黑色的絲線，如同蜘蛛吐絲般粘住天花板的水管，借著反作用力重新蕩了回來。

“林霄，把鬼璽給我！” 靳文一邊應(yīng)付兩個黑衣人，一邊朝他喊道，“這東西不是你能碰的！”

“你認(rèn)識我爺爺？” 林霄握緊青銅璽后退，他注意到靳文雖然在攻擊黑衣人，卻始終有意無意地將他護(hù)在身后。

“你爺爺沒告訴你，這鬼璽是黃泉司的鑰匙？” 靳文避開一道劈來的鎖鏈，銅鞭與鎖鏈碰撞時迸出金色的火花，“留著它，你活不過今晚！”

她突然欺身向前，左手閃電般探出抓向林霄手中的青銅璽。林霄本能地側(cè)身，右手精準(zhǔn)扣住她的手腕 —— 這是他練了十年太極的本能反應(yīng)，拇指恰好按在她腕間的脈搏上，感受到那里傳來急促而有力的跳動。

“放手！” 靳文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左手猛地回抽。

就在兩人角力的瞬間，被緊握在中間的青銅璽突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白光。這一次不再是幽藍(lán)的冷光，而是如同正午陽光般熾烈的光芒，將整個實驗室照得如同白晝。林霄和靳文同時感到一股巨力傳來，兩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彈開。

白光中，實驗室的水泥地面開始龜裂，裂紋中滲出淡金色的液體，如同熔化的黃金般緩緩流淌。那些液體順著裂紋組成了一幅復(fù)雜的星圖，北斗七星的位置尤為清晰，斗柄直指西北方向，星與星之間用扭曲的線條連接，形成某種林霄從未見過的陣法。

“《禹王秘卷》里的星象圖……” 林霄失聲驚呼，爺爺?shù)墓P記本里夾著一張拓片，上面的圖案與此刻地面上的星圖分毫不差。筆記里說這是大禹治水時繪制的 “定界星圖”，能指引找到傳說中的不周山。

“嗡 ——”

星圖突然逆時針旋轉(zhuǎn)，地面開始劇烈震動。靳文臉色劇變：“不好，鬼璽激活了定位陣，他們要來了！”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玻璃窗突然被撞得粉碎。不是被人打破，而是從外面飛來一個燃燒著的油桶，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砸在實驗臺中央。火焰瞬間騰起三米高，將那些復(fù)雜的星圖燒得扭曲變形。

濃煙中，一個叼著煙的老頭踉蹌著跳進(jìn)來，軍綠色的大衣上沾滿泥水，手里還拎著個冒著青煙的***。他吐掉煙頭，露出被煙熏得焦黃的牙齒：“他娘的，這幫孫子追得還真緊！”

“老煙槍？” 靳文看到來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怎么來了？”

被稱為老煙槍的老頭沒理會她，徑直走到林霄面前，一把奪過他手里的青銅璽翻來覆去地看：“小林子，你爺爺沒給你留別的話？”

林霄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見窗外傳來翅膀撲扇的聲音。七道黑影如同禿鷲般破窗而入，黑袍在氣流中獵獵作響。為首的黑衣人比之前三個高大許多，黑袍上用銀線繡著北斗七星，左手握著一條銹跡斑斑的鎖鏈，鎖鏈末端掛著七枚青銅鈴鐺，每一枚鈴鐺里都似乎封印著什么東西，搖晃時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引魂使！” 靳文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她將林霄和老煙槍護(hù)在身后，九節(jié)銅鞭重新握在手中，“黃泉司的走狗，竟然出動了北斗殿的人。”

引魂使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抬起鎖鏈。七枚鈴鐺同時亮起紅光，實驗室的溫度驟然下降，墻壁上凝結(jié)出一層白霜。林霄感到那些白色的霜花里似乎有無數(shù)張人臉在掙扎，耳邊響起密密麻麻的啜泣聲。

“冥眼開了？” 老煙槍突然碰了碰林霄的胳膊，“小子，集中精神看他們的心臟位置。”

林霄依言凝神，眼中的世界再次變化。那些黑衣人在他眼中不再是實體，而是由濃郁的黑色濁氣組成的人形。唯有心臟的位置，各有一點微弱的紅光在跳動，像是風(fēng)中殘燭。而引魂使體內(nèi)的黑氣遠(yuǎn)比其他人濃郁，心臟處的紅光卻更加穩(wěn)定，周圍環(huán)繞著七道淡淡的光暈。

“鎮(zhèn)魂鈴，起！”

靳文突然將右手的三枚鈴鐺拋向空中，同時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九節(jié)銅鞭上。銅鞭瞬間染上一層血紅色，鞭身上的紋路亮起金光。空中的鈴鐺突然分裂成九枚，組成北斗七星的陣型，剩余兩枚分別位于斗柄前后，發(fā)出清越的響聲。

“叮 ——”

鈴聲響起的剎那，林霄感到耳膜一陣刺痛，那些環(huán)繞在黑衣人周圍的黑氣劇烈翻騰起來。引魂使悶哼一聲，鎖鏈上的七枚鈴鐺同時炸裂，黑色的霧氣如同潮水般涌向九枚鎮(zhèn)魂鈴。

“破！” 引魂使沙啞的聲音帶著某種咒語般的韻律。

兩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實驗室的天花板應(yīng)聲坍塌。林霄被老煙槍拽著撲倒在地，碎石和灰塵砸得他渾身生疼。混亂中，他看到那枚青銅璽突然掙脫引力，懸浮在半空中，璽面投射出一道藍(lán)光，在對面的白墻上照出一幅立體的山脈輪廓圖。

“秦嶺…… 龍首山……” 林霄認(rèn)出那是爺爺最后一次考古的地點。

“跟我走！” 靳文突然拽住他的胳膊，九節(jié)銅鞭橫掃逼退兩名撲上來的黑衣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老煙槍扛起***，對著涌進(jìn)來的黑影扣動扳機(jī)：“往消防通道跑！我掩護(hù)！”

鉛彈在黑暗中劃出橙色的彈道，擊中黑衣人的黑袍后卻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陣黑霧。但這短暫的阻攔給了他們逃生的機(jī)會，靳文拽著林霄沖進(jìn)墻角的消防通道，厚重的鐵門在身后關(guān)上的瞬間，林霄聽見老煙槍發(fā)出一聲痛呼。

“他……”

“別回頭！” 靳文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她拽著林霄在旋轉(zhuǎn)樓梯上狂奔，靴底撞擊金屬臺階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里回蕩，“老東西命硬得很，死不了！”

林霄低頭看著手中的青銅璽，藍(lán)光已經(jīng)減弱，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璽身傳來的震動，像是在與某種遙遠(yuǎn)的頻率共鳴。樓梯間的應(yīng)急燈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

“你到底是誰？” 林霄喘著氣問，“為什么你也有那個骷髏刺青？”

靳文腳步一頓，突然轉(zhuǎn)身按住他的肩膀。她的眼神銳利如刀，左耳后的骷髏刺青在紅光下泛著詭異的色澤：“我是搬山道人靳家的最后傳人，也是…… 黃泉司的叛徒。”

她的指尖冰涼，林霄能感覺到她在微微顫抖。就在這時，樓梯下方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音，還有那種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摩擦的聲響。

“他們追上來了！” 靳文臉色一白，拽著林霄繼續(xù)向上跑，“你爺爺是被黃泉司害死的，他們要的就是你手里的鬼璽！”

消防通道的盡頭是天臺，暴雨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月亮從烏云中探出頭來，灑下慘白的光芒。林霄沖到天臺邊緣向下望去，考古系大樓外的小巷里停著七八輛黑色轎車，更多的黑衣人正從車上下來，如同潮水般涌向大樓入口。

“這下插翅難飛了。” 林霄苦笑一聲，握緊了青銅璽。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有股奇異的力量在蘇醒，雙眼看到的世界越來越清晰 —— 那些黑衣人體內(nèi)的黑氣流動軌跡，甚至空氣中漂浮的塵埃，都無所遁形。

靳文從背包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旋轉(zhuǎn)，最終穩(wěn)穩(wěn)指向西北方向。她深吸一口氣，將九節(jié)銅鞭橫在胸前：“黃泉司守著不周山的秘密三千年，他們想利用鬼璽打開通往冥界的通道。你爺爺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陰謀，才被滅口的。”

天臺入口的鐵門被猛地撞開，引魂使帶著六名黑衣人走了出來。月光照在引魂使的青銅面具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澤。他緩緩抬起鎖鏈，鎖鏈末端的尖刺在月光下閃爍著寒芒。

“靳文，交出鬼璽和林家后人，本座可以饒你神魂不滅。” 引魂使的聲音仿佛從九幽傳來，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做夢！” 靳文將林霄護(hù)在身后，九節(jié)銅鞭突然暴漲，鞭身在空中劃出金紅色的弧線，“林霄，等下我纏住他們，你從天臺另一側(cè)的排水管下去，一直往西北走，去找一個叫王胖子的人，他會幫你。”

林霄搖搖頭，將青銅璽塞進(jìn)懷里，撿起地上的一根斷裂的鋼筋：“我爺爺?shù)某穑易约簣蟆！?/p>

他能感覺到體內(nèi)的力量在沸騰，雙眼看到引魂使體內(nèi)的黑氣正順著鎖鏈流動，那些黑氣中夾雜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人臉，似乎是被吞噬的亡魂。爺爺?shù)纳碛霸俅胃‖F(xiàn)在腦海中，老人臨終前的眼神充滿了不甘和決絕。

“冥眼通陰陽，能見鬼神形……” 林霄想起爺爺筆記里的這句話，集中精神凝視著引魂使心臟處的那點紅光。

引魂使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加速沖來，鎖鏈如毒蛇般纏向林霄的脖頸。靳文的銅鞭及時趕到，與鎖鏈絞在一起。金紅與漆黑的光芒碰撞，發(fā)出刺耳的嘶鳴。

“抓住他！” 引魂使怒吼一聲，六名黑衣人同時撲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樓下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一道刺眼的光柱從巷中射來，緊接著是金屬扭曲的巨響。林霄探頭望去，只見一輛改裝過的裝甲車沖破了黑衣人的包圍圈，正朝著考古系大樓猛沖過來。

裝甲車的擋風(fēng)玻璃后，一個穿著花襯衫的胖子正探出頭來，手里揮舞著一把工兵鏟：“他娘的！每次都得老子英雄救美！林小子，抓緊了！”

“是胖子！” 靳文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她猛地拽住林霄，朝著天臺邊緣跑去，“跳！”

裝甲車精準(zhǔn)地停在樓下，車頂?shù)奶齑耙呀?jīng)打開。林霄看著下方三米處的車頂，咬咬牙和靳文同時縱身躍下。兩人重重落在裝甲車的頂棚上，胖子的聲音從天窗里傳來：“快進(jìn)來！這些雜碎的陰煞彈可不好玩！”

林霄剛鉆進(jìn)天窗，就聽見身后傳來 “嗖嗖” 的破空聲。他回頭看見數(shù)枚黑色的菱形物體釘在裝甲車的尾部，接觸到金屬表面后立刻炸開，釋放出濃郁的黑霧。裝甲車的鐵皮竟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銹蝕。

“坐穩(wěn)了！” 胖子猛打方向盤，裝甲車如同脫韁的野馬沖出小巷，將追來的黑色轎車撞得七零八落。

林霄靠在座椅上喘息，這才注意到靳文正盯著自己懷里的青銅璽，臉色蒼白。她右手握著的青銅令突然發(fā)出一聲脆響，表面布滿裂紋，隨即碎裂成數(shù)塊。其中一片碎片彈起，深深刺進(jìn)她的掌心。

“呃……” 靳文悶哼一聲，鮮血順著指縫流下，滴落在青銅璽上。

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 那些鮮血沒有滑落，而是被青銅璽吸收，表面的夔龍紋亮起血紅色的光芒。懸浮在空中的星圖突然改變，北斗七星的位置發(fā)生偏移，斗柄直指西北方的某個點。

“鬼璽在指引我們?nèi)ゲ恢苌健?靳文的聲音帶著顫抖，她攤開流血的手掌，碎片已經(jīng)與血肉融為一體，“那是黃泉司的核心樞紐，他們的老巢……”

胖子吹了聲口哨，從后視鏡里看了眼那枚懸浮的青銅璽：“他娘的，這下有好戲看了。不過話說回來，老煙槍那家伙能不能頂住？”

林霄看著窗外飛逝的街景，握緊了拳頭。爺爺?shù)臍堄啊ⅫS泉司的追殺、神秘的靳文、不周山的秘密…… 無數(shù)線索在他腦海中交織。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掌心似乎還殘留著青銅璽的冰涼觸感。

“爺爺，我會找到真相的。” 他在心里默念。

裝甲車一路向西，沖破城市的霓虹，駛向黑暗籠罩的遠(yuǎn)方。林霄知道，從青銅璽發(fā)光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經(jīng)徹底改變，一條通往未知與危險的道路正在腳下展開。而在他們身后，更多的黑影正從城市的陰影中浮現(xiàn)，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