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剛泛起魚肚白,陽光便迫不及待地灑下,毫不留情地照在社區中心那扇老舊的鐵門上,沒一會兒,鐵門就被曬得發燙。陳風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舊襯衫,袖子隨意地挽到肘部,手指上沾著些許設備間特有的機油味。他站在0426號監測儀前,眼神專注而警惕,用指甲輕輕刮了下監測儀的外殼,動作細致得仿佛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隨后又湊近確認那道新貼的封條沒被動過,封條的邊緣整齊,膠水干透后的微微凸起清晰可見。昨晚在設備間,他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加裝了三處微型震動傳感器,連安裝時都不敢大聲喘氣,仿佛只要稍有動靜,那些傳感器就會“逃跑”。那三只傳感器就像三個忠誠的小衛士,靜靜地守護著設備,連只蒼蠅撞上機箱都會觸發警報。這年頭,人心難測,防人比防黑客還累,陳風心里暗自感嘆。
阿飛風風火火地抱著剛印好的五百本手冊沖了進來,紙張還帶著油墨味,那味道濃烈得讓人忍不住打噴嚏。他把一摞手冊“砰”地一聲放在桌上,紙張瞬間攤開一片,如同展開了一幅帶著墨香的畫卷。“五百本,這次我親自押車,司機全程沒下車,跟防賊似的。”他邊說邊把單據拍在桌上,單據在桌上滑出一小段距離才停下,“簽收人叫‘張偉’,字寫得歪歪扭扭,像小學生描紅,我都懷疑他是用腳寫的。”
“張偉?”陳風挑眉,目光從監測儀上移開,腦海中迅速回放著昨天看到的場景,“李哲昨天穿的T恤上,印著‘張偉汽修’,這也太巧了吧。”
“合著人家連假名都懶得換?”阿飛翻了個白眼,夸張地聳了聳肩,“這年頭當反派也太不專業了,起碼也換個像樣點的名字啊。”
這時,小靈從廚房探出頭,她的頭發隨意地扎在腦后,幾縷碎發垂在臉頰旁,顯得格外溫柔。“別光說,先把新來的設備檢查一遍。我剛煮了姜茶,預防有人著涼,大家都來喝一碗。”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清晨的鳥鳴。
陳風點頭,招呼兩人把新到的兩臺監測儀搬進檢測區。他們小心翼翼地將監測儀放在工作臺上,仿佛那是兩件易碎的瓷器。陳風熟練地拆開外殼,工具在他手中翻飛,就像舞者在舞臺上揮舞著彩帶。他用鑷子夾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片,金屬片在陽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邊緣焊著微型天線,看起來十分精巧。“找到了,信號***,功率不大,但夠讓數據漂移個百分之五,這背后的人可真夠陰險的。”
“誰這么無聊?”阿飛湊近看,眼睛都快貼到金屬片上了,“裝個這玩意,圖啥?”
“圖我們出錯。”陳風把***放進密封袋,動作干凈利落,“一旦治療數據異常,居民就會懷疑小靈的能力,進而質疑整個活動。節奏一亂,信任就崩,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把袋子貼上標簽,順手塞進保險柜。柜子里已經躺著三個同類裝置,分別來自前三臺故障機,它們靜靜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訴說著一個又一個不為人知的陰謀。“有人不想我們‘穩定’,那我們就更得穩如老狗,不能讓他們得逞。”陳風堅定地說。
中午十二點,社區廣播準時響起,聲音傳遍了社區的每一個角落。“各位居民請注意,近期有不實信息傳播,稱本中心設備存在數據泄露或治療風險。經第三方技術人員核查,所有儀器均無遠程傳輸功能,數據本地存儲,定期手動銷毀……”
陳風站在廣播室窗口,透過窗戶,他看見幾個原本站在遠處觀望的大媽慢慢走近公告欄,她們一邊走一邊交頭接耳,臉上帶著疑惑的神情。他讓阿飛請來了市立醫院退休的李主任,李主任穿著白大褂,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他站在展板前,用激光筆指著電路圖講解:“這玩意連藍牙都沒有,想偷數據?除非它會飛,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
小靈站在一旁,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她笑著給圍觀的孩子分發新印的手冊。有個小男孩舉著手冊,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地問:“姐姐,我爸爸說你們在搞洗腦,是真的嗎?”
她蹲下來,平視著小男孩,眼神溫柔而真誠:“那你現在感覺被洗了嗎?”
男孩撓頭,一本正經地說:“就……更想按時寫作業了。”
“那是你媽昨晚罵得對。”小靈眨眨眼,俏皮地說。
人群笑開,緊張的氣氛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下午三點,團隊在活動室開了個短會。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倉庫實行雙人出入制,鑰匙我保管,密碼你設。”陳風對阿飛說,他的眼神嚴肅而認真,“每次取物拍照上傳群聊,延遲三分鐘發,這樣就算出了問題,也有據可查。”
“至于設備,”他轉向小靈,“咱們改流程。每次治療前,你當眾校準一次,治療后手寫記錄,居民代表可旁觀簽字,讓他們心里踏實。”
小靈點頭:“我可以加個‘能量波動簽名’,每個人的數據波形都不同,像指紋一樣獨一無二。”
“絕了。”阿飛豎起大拇指,“這比區塊鏈還硬核,以后誰也別想在數據上動手腳。”
會議快結束時,陳風提議開個居民代表會,聽聽大家的意見。小靈主動去聯絡,她動作麻利,二十分鐘就拉了個七人小組進來。
會上,一位戴老花鏡的大爺舉手,他的手微微顫抖,臉上帶著一絲擔憂:“我有個問題。前兩天晚上,有人打電話來說,參加這活動會‘誘發異能變異’,還知道我家住幾樓,我都快被嚇死了。”
陳風筆尖一頓,眉頭緊緊皺起:“號碼留了嗎?”
“沒存,是座機,聲音還變過,怪嚇人的。”老人搖頭,“但我記得,他說‘別信那個穿紅鞋的女孩’。”
小靈低頭看自己腳上的白色運動鞋,一臉茫然,心里卻隱隱有些不安。
“紅鞋?”阿飛低聲,“王老板送設備那天,他老婆穿的就是紅高跟,會不會是她?”
陳風沒說話,他拿出手機,熟練地調出李哲的通話記錄截圖,又打開王經理的社交賬號。最新一條動態是三天前發的藥房促銷,配圖里,王老板站在柜臺后,左手扶著臺面——虎口那道彎月疤清晰可見,仿佛在向他們暗示著什么。
他把手機倒扣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在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
散會后,陳風讓阿飛去聯系技術朋友分析***,自己帶著小靈重新檢查所有設備。在第三臺備用機里,又挖出一個干擾裝置,型號略有不同,但電路布局相似,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這批貨,有人批量改裝,背后肯定有個不小的組織。”陳風拍照存檔,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峻,“查生產批次,看有沒有共通采購渠道,我就不信揪不出他們。”
傍晚六點,他站在社區天臺,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他拿著望遠鏡,專注地掃視對面幾棟樓。灰夾克男人沒再出現,但斜對面便利店的監控探頭,被人用黑色膠帶斜貼了兩條,看起來十分詭異。
他放下望遠鏡,快速發了一條消息:“明早七點,城西廢品站,穿便裝。”
半小時后,回復來了:“收到。順便,李哲今早去了趟濱江大廈,十二樓,沒掛牌的公司,說不定有什么秘密。”
陳風瞇起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濱江大廈十二樓,整層都是空置狀態,半年前掛牌出租,一直無人問津,李哲去那里干什么?
他正要回消息,手機震動,一條匿名彩信彈出——照片里是小靈昨天治療時的背影,拍攝角度來自設備間通風口,就像有一只無形的眼睛在暗中窺視。
他盯著照片看了三秒,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刪掉照片,然后打開加密郵箱,上傳了所有***的照片和序列號,收件人是阿飛剛介紹的網絡安全專家。“別急。”他自言自語,“你動她一次,我查你十次,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第二天清晨,陽光還未完全照亮大地,陳風就蹲在廢品站角落的油桶后,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連帽衫,帽子拉得很低,幾乎遮住了整個臉。他看著李哲走進一棟破舊廠房,步伐匆匆,手里拎著個金屬箱,箱體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冷的光。
跟蹤人員老K發來消息:“箱體有電磁屏蔽層,像是裝設備的,里面說不定藏著什么重要的東西。”
陳風剛要回復,手機又震了一下。阿飛發來一張圖:***內部芯片上的蝕刻編號,被放大后隱約可見“ZT-07”字樣,仿佛是一個神秘的密碼。
他正放大查看,老K的消息緊隨而至:“他見了個人,穿黑風衣,臉沒露,但左手戴了只銀戒指——戒指上刻著個符號,看起來很特別。”
陳風心頭一跳,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什么符號?”他飛快打字,手指在屏幕上敲擊得飛快。
“三角形,里面套了個無窮號。”
他手指猛地頓住,仿佛被電流擊中一般。白板角落那個沒人看得懂的標記,此刻正靜靜躺在嫌疑人的手上,這絕對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