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眾人在鳳頭嶺匯合。
很默契的,所有去祭祀地的人都沒有說出雷劫之事。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把這事當(dāng)做秘密,守口如瓶。
其實鄭離驚并不在意被人知道她遭受了天劫,但大家既然有心不提,她也就承了他們的好意。
檢查過各位傷員的傷勢后,眾人當(dāng)即啟程出鯤山。
沒了逆賊在鯤山作亂,離開鯤山比進(jìn)山順利。
雖然下了著小雪,還有傷員,以及一群被捆著的逆賊,眾人都走得比進(jìn)來時踏實。
出去只要對付山間野獸即可,不用再擔(dān)心被人算計。
人比野獸更具威脅性。
這群被擒獲的逆賊,只要他們不死,就得被押送回京。
在雪越下越大時,隊伍終于出了鯤山回到隆縣驛站。
“小姐,您可回來了!”在這里候了好些天的冬葵,激動的跑出來迎接。
鄭離驚看到她很是意外:“你怎跑來了,不是讓你在贏縣等我們嗎?”
冬葵掃著小姐身上的雪回答:“奴婢等得心焦,聽說瑾王爺派出馬車來接小姐和五大師,奴婢就跟著來了。”
“喲!瑾王爺還挺細(xì)心的,竟然派了馬車來接我們,那咱們回去不用迎風(fēng)吹了。”鄭離驚很高興聽到這消息。
綏王聽了這話,想說即使皇兄不派人來接,他也會安排馬車給她坐。
但最終沒有多此一舉說廢話。
那幾個中了七星煞八字全陰的護(hù)衛(wèi),這些天都在驛站與幾只公雞形影不離。
就是夜晚睡不好時時驚醒,精氣神已經(jīng)很差。
陰煞被壓但沒散,就會讓人精氣神日頹,接著病患纏身,最終陽壽不長。
所以還得做法去煞。
此事隱川大修士沒再讓師妹耗費(fèi)法力,她歷了天劫,神元多少被損了些,應(yīng)靜養(yǎng)。
鄭離驚也沒逞強(qiáng),在驛站休整一日后 ,回程坐馬車無需再迎風(fēng)趕路。
等回到贏縣,這邊搜捕也進(jìn)行到尾聲。
周邊各縣甚至府城都被瑾王和昌王捋了一遍,捉拿逆賊及其家眷達(dá)數(shù)千人。
從鯤山擒獲的是最主要的核心人物,瑾王要進(jìn)行初審。
鄭離驚也就在贏縣候等一兩日,等押解隊伍一同回京。
“小姐,范小姐來了。”住回縣衙后院的鄭離驚,梳洗好正要用膳,就迎來了范良蓉。
范良蓉一進(jìn)來就跪下來磕頭感謝,“鄭姐姐,我父親已官復(fù)原職,大恩難報,良蓉只能磕頭感謝,感謝鄭姐姐救了我們一家。”
“喲喲喲!快起來快起來!”沒想到回到贏縣就有人磕頭的鄭離驚,連忙把人扶了起來。
“你這大禮磕得,要折壽了我。”她說笑著把人拉坐下。
“范大人能官復(fù)原職,是王爺看到他有為民之心,相信你們家是無辜,才不埋沒人才,可不是我的功勞。”
“不,是鄭姐姐的提醒才有跨過這大坎的幸運(yùn)。”范良蓉情真意切的感謝。
“若是沒有鄭姐姐您那番真言警句,我父親定會四處求人幫忙,就如我當(dāng)初一樣,說不定就急病亂投醫(yī),無事變成事。”
自己父親只坐了大半個月冷板凳,她很是慶幸自己認(rèn)識了鄭姐姐,得到她善意提醒,才幫父親度過官場危機(jī)。
聽了范良蓉的話鄭離驚挑了下眉,那幸好沒蹦跶成。
要是蹦跶起來,必會適得其反。
贏縣如今成了關(guān)押逆賊的大本營,人手不足,正是需要用人之時。
范大人若是安分律己,瑾王必會看在眼里,然后給他機(jī)會。
相反,若是慌里慌張求人來撈,再一副乞求之相,瑾王只會厭惡,他一句話就能撤換一個縣官。
能聽進(jìn)人勸的范大人,當(dāng)有他一番運(yùn)氣。
“范妹妹有赤子之心,那我再送你一句:君子守蘭臺,金口莫言非。”
沒想到會再次得到良言提示的范良蓉,連忙起身致謝。
君子守蘭臺,金口莫言非。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有所不明卻不敢多問,想著回去再仔細(xì)琢磨。
鄭離驚笑著提點(diǎn)她:“此話你可傳給家中人知曉。”
范良蓉一聽,當(dāng)即知道這不是送給她的話,而是她家中人。
也就是說,想要她父親官途通暢,家里不能拖后腿。
想到有些頑劣的弟弟,以及偏好與人交際的母親,她凜了后背。
再次施下大禮:“良蓉定當(dāng)奉若家訓(xùn)。”
她是家中長姐,底下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她有責(zé)任幫著父母教導(dǎo)他們。
并警惕弊端,以防成他日之患。
看到范家女很是聰明,鄭離驚贊賞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知道后日鄭姐姐就會離開贏縣回京去,范良蓉很有些不舍。
相識一場,她受益良多,卻無以為報,恩人就要離開了。
“山水有相逢,來日皆可期,范妹妹不必難過,說不定日后我們還能相見。”
范良蓉卻不敢有這樣的奢望,能相識一場已是她人生意外之幸。
用完膳過來跟小師妹提前告別的隱川大修士,得知小師妹介入范家因果后,無奈搖頭。
“業(yè)力有限,何必給自己多添事端。”
世間俗人千千萬,什么都管, 怪不得要遭那等大雷劫。
對于師兄希望她少管閑事的態(tài)度,鄭離驚笑了笑:“就提點(diǎn)了幾句,范家女很是聰慧,范家因果是因她而變。”
“你這理歪。”隱川大修士懶得說她了。
就告訴她:“明日一早我走琥州回岳州,就此跟你別過了,日后得閑,你就回山門看看。”
鄭離驚頓時詫異:“師兄怎就這般辭別了,您不需跟陛下回稟差事結(jié)果?”
他們倆可是在皇帝面前領(lǐng)事兒,按規(guī)矩不得回個稟,領(lǐng)點(diǎn)賞什么的么。
隱川大修士呵呵一笑:“陛下從不曾少我們玄隱門的賞,也就你這么眼巴巴的盼著那些好處。”
被師兄說穿,鄭離驚嘿嘿嘿的笑。
她還未能視金錢如糞土,為天家做了事確實想拿賞。
“那我過了年再回去看你們。”她原就是這么打算。
“哦,明年開春師兄要閉關(guān),你看不到我了。”
“你又閉關(guān)?”鄭離驚服了,不禁問道:“師兄你的瓶頸期是不是有點(diǎn)多?”
隱川大修士胡子都翹了起來,“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天才不理解普通修道者的艱難就算了,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喲!下山才兩三個月小師妹嘴就變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