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到瑾王和刑部尚書,盛怒之下大罵他們沒用。
山原縣藏著這么大的事居然一無所知。
弄得瑾王和刑部尚書都一頭霧水。
直到聽了武安伯和二大師的再次陳述,才震驚當場。
“聽清了嗎?都聽清了嗎?”皇帝怒火難消。
“這么大的事藏了這么多年,要不是他們父女倆無意中跑去一趟山原縣,這事還不定能傳到朕耳朵。”
皇帝越說越怒:“只怕賊入皇城,朕死跟前才會得知真相。”
眾人聽得心驚又惶恐。
鄭離驚連忙拿出丹藥:“陛下,您可別這么氣,吃顆清心丸定定神。”
二大師的丹藥,皇帝當然敢吃。
他沒要楊公公查驗,就一口咬了藥丸吞了下去。
瑾王震驚回神后,很快就捋起這事。
并且很快就意識到事關何人。
但看到自己父皇被氣得不輕,他不敢氣上加氣。
刑部尚書還在震驚中。
私開礦藏,私制武器,妥妥的謀逆造反的節奏。
三年前呂將軍牽入私制兵器案,冤死獄中,后來查出一個副將來結案,不是沒人懷疑。
但最終沒有再大的發現,只能以此結束案件。
現在,事兒又冒出來,還捅得更大。
他意識到這回怕是才觸到根底。
“怎么不說話?傻了還是沒臉了?”皇帝還在氣他們沒用。
這事一看就跟三年前的私制兵器案有關聯。
刑部卻揪出個小魚蝦來草草結案,藏著個大雷這么多年。
不爆出來,他這個做皇帝的只怕有一日會死得讓列祖列宗都要跳起來。
“父皇 ,無論是誰窩藏禍心,兒臣必定會揪出來伏罪。”瑾王鄭重表態。
“陛下,臣也會全力以赴追查此事。”刑部尚書也連忙表忠心。
“那就趕緊去查,不管是誰,都給朕連根拔起,絕不能讓這些包藏禍心的逆賊禍及江山社稷。”
逆賊,定性了查案調子。
“是,陛下。”刑部尚書暗自抹把汗領命。
牢房怕是都不夠用了這回。
“父皇,此事定是上下有勾結,兒臣請命親往山原縣徹查。”
聽著這話鄭離驚抿嘴,就知道瑾王必會一馬當先。
皇帝點頭:“你去朕也放心些,一定要深查,山原縣歷屆縣令都要嚴查,還有那個什么縣丞?”
皇帝看向鄭離驚。
鄭離驚連忙說道:“縣丞方志儒,山原縣地頭蛇,一方豪富,聽趙良說其女是京都某位貴人的侍妾。”
“誰的侍妾?”皇帝心一沉,眼一瞪。
身為天子,可太知道裙帶關系的利益掛扣了。
跑不了的蘿卜跟泥巴。
鄭離驚略有遲疑。
武安伯緊張提心,一個說不好,功勞都要變罪過。
剛吃完清心丸的皇帝,又覺呼氣不暢了。
他閉眼調整呼吸,有所準備的問:“說吧,是誰?”
能讓這眼神犀利的丫頭欲言又止的,他已經預感到什么。
確實有些擔憂說不好會后果難估的鄭離驚,動了動嘴唇正要說話,瑾王突然開口:“兒臣聽說過二皇兄有個侍妾來自山原縣。”
皇帝倏然轉眸,緊盯著瑾王:“你連你二皇兄的侍妾出自哪里都知道?”
雖然讓這兒子在刑部擔任要職,給的權利頗大。
但不是讓他盯著自己兄弟連后院女人都監視上,而是讓他為大晉臣民掌一方清明。
即將掀開的不堪讓皇帝惱怒得差點避開重點。
瑾王沒有怯于父皇的帝威,只微垂了眼眸回答:“兒臣無意中聽到二皇兄跟人炫耀過有個山原解語花。”
也就是說,他是無意中聽來,并非監控到兄弟們頭上。
至于父皇信不信,瑾王沒考慮太多。
能直接掀開,會省很多事。
皇帝的臉色深沉難明,帝威下壓。
眾人都后背發凜,心生惶恐。
雷鳴將至,焉知會劈到誰。
到底知道輕重的皇帝,繃著臉回問鄭離驚:“可是瑾王說的那縣丞之女是恭王府的侍妾?”
瑾王開口挑開這事,擔了有可能的雷霆亂劈之怒。
暗松口氣的鄭離驚連忙點頭:“方縣丞的女兒為恭王府侍妾之事,在山原縣不是秘密。”
御書房有片刻寂靜。
除了瑾王,所有人都繃了神經。
陛下越不說話,后果越不可估計。
恭王是陛下的親生兒子,陛下會如何定奪,全在他一念間。
依然是以徹查逆賊為名,還是重新定性,刑部尚書和瑾王都等著陛下發話。
“傳恭王來見朕。”良久后,皇帝臉色相當難看的下令。
當恭王匆匆來到御書房,見到在場的人略有驚訝。
除了出宮時遇到的武安伯父女倆,還有五皇弟和刑部尚書在此。
一看就知道沒好事。
“父皇召見兒臣,可是出了何事?”
皇帝看到二兒子神色淡定,微瞇了眼眸,唇繃臉緊。
語氣是蘊含怒意的冷漠:“別裝了,山原縣的事朕已知道。”
他盯著恭王,看著他一臉詫異毫無慌亂,臉色跟著高深莫測。
一臉詫異的恭王疑問:“山原縣有何事?兒臣怎么聽不明白?”
皇帝就這么看著他,直看到恭王委屈上:“是不是有人跟父皇說了什么話讓父皇有誤會,山原縣兒臣去都沒去過,有何事能扯到兒臣?”
瑾王聽了這話,不由問:“二皇兄沒去過山原縣,你那朵山原解語花是怎得來?”
“她啊!”恭王答得毫無破綻:“她是我在虢州遇到的美人,她是山原縣人士沒錯,但不能因為我有個侍妾來自山原縣,山原縣有事就懷疑到我頭上吧?”
他跪倒在皇帝面前喊冤:“父皇,兒臣雖不知山原縣出了何事,但兒臣看五皇弟因著一個侍妾就懷疑我做了什么,這實在是荒唐啊!”
一口一句都是不知山原縣有何事。
除了驚詫毫無慌色。
不是真不知情,就是心機已達到泰山崩于前不色變的深沉。
鄭離驚瞬時想到什么,不由懊惱大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