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喜歡你,你不想見皇后娘娘么?”
鄭離驚反問善若。
善若點頭:“想見的。”
她當然知道入宮覲見皇后娘娘是榮幸。
不能說不想見的話。
何況皇后娘娘很慈愛,就算明知宮里規矩繁冗,也是可以忍耐的。
且宮里并沒有輕易被砍頭的危險。
“想見那就一起去。”
“好。”雖然感覺師姐答非所問,但善若沒有糾結這問題。
乖巧的跟著師姐入宮去。
一進宮門就看到崔姑姑,崔姑姑神色有些凝重。
“二姑娘總算來了。”
鄭離驚忙問:“姑姑何出此言,出了何事?”
崔姑姑壓低聲音告訴她:“陛下昨夜病倒,今早沒能上朝,且拒見后宮任何人。皇后娘娘擔心,知道你昨日曾面圣,是以傳你入宮來問問。”
“陛下病了?”陛下居然病倒不能上朝,鄭離驚有些驚訝。
這是氣出了一半,另一半生生憋著,給憋病了么。
若是如此,可見陛下對那位恭王曾經寄予期望。
可惜,有人心急心大心黑全占。
察覺到宮里氣氛不同以前的善若,不免繃了點皮。
來到坤寧宮,一臉憂色的皇后娘娘一見到她們就急忙起身。
“不用多禮,快跟本宮說說,恭王做了什么讓陛下如此生氣?”
生氣到只見太醫,連她這個皇后還有皇兒們都不見。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讓人有種暴風雨來襲之感。
面對皇后娘娘的詢問,鄭離驚略略斟酌了下回話:“娘娘,能讓陛下氣倒的無外乎是臣不忠子不孝民不良這等事,王爺已經去徹查,相信娘娘很快就會知道真相。”
她沒有確切說是何事,只隱晦表明,事關重大。
皇后娘娘聽了,臉色微變。
其實聽說恭王府被圍,德妃去求見陛下被拒,她就預感出了大事。
召見鄭離驚只是想確認。
“可是你發現的不妥?”
皇后娘娘問到根本。
“是。”鄭離驚老實點頭。
皇后娘娘有了底。
她扶著發脹的額頭在崔姑姑的攙扶下,臉色沉重的坐了下來。
終究來了!
陛下未過花甲之年,就迎來不可避免的兒對父的覬覦。
再多的父慈也換不來安分。
鄭離驚和善若都擔心的看著臉色泛白的皇后娘娘,怕她也生病倒下。
“瑾王與恭王都出了京?”
鄭離驚繼續點頭:“是,臣女給外祖母送行,昨日剛從山原縣回來。”
山原縣?
扶著額頭的皇后娘娘眉心一動,自己兒子大概就是去了山原縣查案。
她沒再問下去。
后宮不得干政,得知這些她已心中有數。
她問起皇帝的身體:“昨日你見到陛下,陛下可有大礙?”
鄭離驚回答:“昨日臣女見陛下雖然氣怒,尚有克制,但火怒攻心,就怕風亢為患。”
皇后也是擔心這點,才從昨晚擔心到現在。
她想了想,壓低聲音問:“你可愿為陛下算一卦?”
聽得此問鄭離驚難掩驚訝,片刻后回答:“帝星不可堪。”
皇后看著她好一會,最終嘆了口氣。
“原來你也堪不到。”
聽說仙尊就不給皇帝算命,原因是什么,沒有說。
只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所以幾代皇帝都沒有讓仙尊算過命,誰在位,仙尊就為誰祈福。
問了這些,擔心皇帝的皇后又派人去打探,看陛下可有好轉些。
鄭離驚見皇后心神掛慮,她試圖轉個話題。
“娘娘,陛下有太醫看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倒是王爺馬不停蹄的為各種案子奔波,要防過勞之癥。”
自她識得瑾王,就沒見他得閑過。
幾乎都在不停的忙,跟個陀螺似的。
嗯,自己也差不過這勞碌命。
但她會煉丹自補,瑾王卻不大珍視自個兒。
皇后娘娘聽到自己兒子會有過勞之癥,果然緊張上:“本宮早就提醒過他,讓他顧惜點自己身體,他偏不聽。”
口頭答應得好好的,轉身出了去該忙還是忙。
陛下也是,那么多兒子,非要一個身已傷殘的兒子擔重任。
說好聽是重用,其實不過是用得放心罷了。
“你都不知本宮說了多少回,王妃也勸過他不少,沒用。少時困他太過,長大腿長了就坐不住,要不是這樣,當初也不會跑出去被毒蟲咬傷,斷臂求生了。”
想到兒子之所以會傷殘的往事,皇后娘娘重重的嘆了口氣。
鄭離驚臉露可惜:“王爺真是損失大了。”
瑾王十七歲獲取出京歷練的機會,轉了大晉半邊疆土,結果一年不到就斷了半臂歸京。
消沉了三年,才有勇氣面對現實,重新現于人前。
斷掉的半臂裝了假肢,藏于袖下,稍能遮掩缺陷。
這些都是稍加打探就能知道的事。
也許是因著擔憂兒子過勞損身,皇后娘娘有了傾訴欲。
“他損失的是一條本鋪好的大道,若不是他不爭氣,陛下如今也不用面對這樣的局面。”
皇位承繼以嫡子為首選,亡去的元后無子,她的兒子就是唯一嫡出。
從出生起,就以繼位人來培養。
皇帝對其寄予厚望,經常帶在身邊親自教導。
但孩子長大皇宮關不住,他向往外面的世界。
最終為少年心性付出巨大代價。
若是沒出事,太子之位穩不可摧。
那些沒機會的兄弟就不會輕易滋生野心,讓陛下氣得病倒。
鄭離驚提著心聽了一會皇后娘娘抱怨兒子不聽話。
等轉回過勞癥這話題,鄭離驚主動說出日后有機會給王爺切脈煉丹的話,皇后才略有寬慰。
“那你到時給王爺看看,免得他年紀輕輕就落下病根。”
這姑娘都能把她母親從鬼門關拉回來,太醫治不好的病癥,她可能有些獨特術法也不定。
如此一想,皇后不免就想遠了去。
她壓了聲音的交代:“你到時給王爺看徹底些,要是有其他病根,你能治就給他治。”
鄭離驚聽到此話心頭一跳,不動聲色的問:“娘娘可否說明白些,好讓臣女有個方向?”
皇后看著面前這個才十六七歲的姑娘,有些猶豫。
這姑娘道法高深,煉丹術也有所成。
但她是個姑娘家,能指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