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喜極而泣的戚芮溪看到丈夫,更是激動。
不顧婆母和小姑子在場,她站起來就撲到丈夫懷里又哭又笑的告訴他:“我懷上了,懷上了!”
鄭紹君不明。
什么懷上了?
他看向母親和妹妹,發現她們都笑著看他。
這不像是壞事的模樣。
這下子腦子才激靈了一下,意識到妻子在說什么。
懷上了,是懷上了孩子!
他難以置信的抱著妻子,抖著嘴角再看母親。
母親含淚對他點頭。
再看向妹妹,妹妹也對他認真點頭。
確鑿無疑!
他倏然抱緊了妻子,一張挺俊的臉聚成了團的嗚嗚嗚哭了起來。
巨大的歡喜,讓他男兒有淚如泉涌。
“我有后了,我有后了......”
他竟然要有后了,他竟然真的能有后!
他激動地抱著妻子,夫妻倆都哭得稀里嘩啦。
暢和園的丫鬟婆子知道主子喜極而泣的緣由后,掃把抹布繡花針都一扔的歡呼起來。
鄭離驚連忙對他們豎手指。
讓他們先不要張揚出去。
眾人急忙捂住了嘴,把歡喜藏在彎起的眉眼里。
替世子和少夫人高興。
等武安伯知道這消息,直接扛大刀到練武場耍了一場虎虎生威。
然后從自己書房里掏了掏,掏了塊祖上傳下來的玉牌,小心翼翼的裝起來。
等將來給孫輩做個見面禮。
他也就這點東西能拿得出手了。
二月十九到二十一,是杏山杏花節。
因著是京都山景,游人如織。
難得休閑,鄭離驚欣然與家人一同前往杏山賞花。
一起的有郭家舅母,還有瑾王妃和善若。
三家人作伴,喜樂融融。
瑾王妃雖然還未與女兒去郭家拜訪過,但跟鄔氏已經熟識。
沒有娘家人走動的她,把鄔氏當年長姐姐看待,相處得甚為融洽。
這讓善若安心又暖心。
因著頭上的傷還沒完全好,缺了點長發遮蓋,她戴著一頂漂亮紗帽來出游。
與掛著斷手也要游玩賞花的鄭唯秀成了難姐難妹。
兩人一見面就笑著說等養好了傷,要一起練習騎馬。
鄭唯荷的傷基本好全,臉上撲點淡粉就能遮掩傷痕。
善若沒看到安哥兒,知道他是去了呂家學藝后,很是高興。
“安哥哥如愿以償,這回他開心了。”
她知道元宵節后,安哥哥就想著拜師學槍法。
暗暗念叨了好幾次她都聽見了。
鑒于大表姐心窄,安哥哥忍著沒有在家人面前提及。
這次沒看到愛參加花宴的大表姐一起,她稍有納悶。
悄聲問師姐,才知道人已經被送去凌云觀清修。
她眨眨眼的低聲問:“又犯了錯?”
“嗯,犯了大錯,該去道觀思過一下?!?/p>
鄭離驚沒瞞她,把事情告訴了她。
善若聽后撇嘴:“真沒良心!”
活該被送去道觀清修。
她跟師姐從小在道觀長大,能吃得了那里的苦。
大表姐那樣的傲嬌人兒,肯定受不了。
受不了才好,要不然不知自己身在福中不惜福,都不懂感恩。
“對外說她受了風寒,在家歇養,等過些日子我們回岳山就說她跟我們去了岳山,如此就可名正言順的讓她留在岳山清修?!?/p>
善若聽了點頭:“名山大川,流連忘返也是有的。”
凌云觀就有進香的香客,流連忘返,然后一住就是幾個月。
為了能在凌云觀住得清凈舒適,那些香客布施最是大方。
觀主也歡迎她們。
大表姐觀主也會歡迎的,還會特別“歡迎”。
善若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鄭離驚也心知肚明的笑。
大姐確實該吃吃苦,也該知道沒有圍著她轉的世界,是長什么樣。
正與郭氏鄔氏聊天的瑾王妃,瞧見女兒在捂嘴笑。
不禁笑道:“我家念念只要看到她師姐就開心。”
郭氏看過去,接上一句:“我家寧兒看到她師妹也開心?!?/p>
鄔氏不甘落后:“我家外甥女看見我家義女,那是一拍即合?!?/p>
這話讓三人都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倒引得幾個孩子都望過去,好奇大人們在說什么如此好笑。
她們這一行人,出行雖然已經盡量低調,但還是有認識的人發現了她們。
先是認識鄔氏的官眷走過來打招呼。
作為國子監博士太太,鄔氏與一些丈夫同僚的太太認識。
而小官官眷多數都見識有限,并不認識伯夫人和王妃。
瞧著郭太太與兩位氣度不凡的婦人在一起,不免心生羨慕。
想著趁機認識認識,好拓展圈子。
隨行的姑娘們也想跟幾位看起去氣質超然的同齡人認識。
賞花節本來就是便于交際識友的時機。
但半夏一句:“郡主,您汗濕了,換塊帕子擦擦吧!”
讓湊過來想要同游的人都驚住。
郡主?
郭太太竟然是與郡主同游?
她們知道郭太太來自西北的世家大族,但并不知她在京都的人脈。
見到她能與郡主一起,再瞧慈愛的為郡主擦汗的絕美婦人,便知不是尋常貴人。
不由得激動又惶恐。
鄔氏只能道出王妃和伯夫人的身份。
這天差地遠的身份差距,讓幾位小官官眷不敢貿然同游了。
見禮后紛紛告退。
那幾個姑娘有些遺憾的立在路旁,躬身相送。
瑾王妃對鄔氏送給女兒用的婢女很是滿意,這眼力勁要得。
她們三家是因著極深的機緣才能一起共游賞花。
尚未培養出默契前,需要摒棄些多余打擾。
別說跟鄔氏認識的那些官眷,就是認識她這個王妃的宗親和勛貴夫人貴女,她也婉拒一同游玩。
她本就不是個熱衷交際的人,不會消耗精神跟無關緊要的人應酬。
剛好善若也不想有生人插進來跟她搶師姐表姐。
是以這對母女最先有了默契。
誰來擋誰,見過禮后就退下吧,各賞各的花。
郭氏看她們這樣,也婉拒了與自己認識的人同行。
別人來過杏花節都有著種種打算,或拓展交際圈,或為兒女相看人家。
她們這些人,才算是真正的賞花踏青,無事一身輕。
只圖風景入眼心情愉悅。
鄭離驚樂得沒人打擾。
她也不想應付那些見到她不是求符就是想算命的婦人。
好不容易休閑一日,她不想做二大師。
只想做普通人。
如今她已經很理解五師兄當年夜逃出京的無奈。
遠處瞧見了武安伯夫人的戚母,拉著大女兒躲了起來。
“你還是安分點別招人煩了。”
戚母心虛,不敢讓親家母看到自己帶著大女兒出來賞花踏青。
上次小女兒歸家吃百日宴,鬧得太不愉快,至今都還沒消氣。
親家對他們戚家也不復客氣,上去打招呼是自找沒臉。
結親結到這份上,她也覺得心苦。
打扮得嬌艷出眾的戚芮蓉,斜了眼獨占一處觀景臺的人,撇了撇嘴。
對母親的話很是不滿,“當我稀罕見她們似的?!?/p>
她還嘲笑,“都不能出門來玩的卑微,你還當她真能給戚家帶來好不成?!?/p>
沒看到小女兒跟著她婆母出來賞花的戚氏,心生氣惱。
二月杏花節是個大節,京都哪家不出來賞花踏青。
武安伯府的女眷出游,居然沒自家小女兒的身影。
可見她在伯府中的分量有限。
那女婿的身體可不像伯夫人,治好病就能好。
那是自小就破敗的軀體,只怕有個二大師也無濟于事。
想到女婿一死,小女兒就是個孤寡婦人。
身在顯赫的武安伯府也沒什么好盼頭。
戚母不由喪氣。
小女兒沒指望,眼下的大女兒她是舍不得送回老家。
只盼此次花節能給她相個好人家,嫁個佳婿也不枉她偏疼她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