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戰,聯軍營寨不動。
這是還不死心,想著用什么招來達到目的。
不管他們要用什么招,都是想著從大晉獲利。
而西北軍希望歇戰過冬,避免過多犧牲。
為了讓敵軍退卻,四大師認為時候到了,讓師弟放鬼退敵。
于是到了夜晚,鄭離驚抱著大葫蘆出發了。
這是隱秘行動,軍中沒幾個人知道。
當然,綏王是知情者之一。
他親自護著二大師出營寨,前往大戎營地方向。
冬天了,這雪下一會停一會的,西北大地都鋪了層厚白霜。
一支十幾人的小隊伍,小心翼翼的避開敵方斥候耳目,冒雪潛行在荒原上。
驅鬼行事,講究距離。
距離太遠,做法者感知不清,鬼容易失去控制。
利用休戰之機,才能躲過哨兵,盡量靠近敵營。
“四師兄,南向吉位,咱們往南找個窩子。”
抱著大葫蘆的鄭離驚走了一段路,算算方位,微調了方向。
“哪有窩子給你鉆,就在前頭那山丘上吧,翻過那山丘就要被敵營發現了。”
隱寂大修士雖然六十多歲了,但身形依然矯健得很,走路走得飛快。
一點不輸年輕人。
迎著雪花跟上的鄭離驚嘀咕了句:“不找個窩子咋做法嘛!”
這風大雪花飄的,驅魂香斷不好續。
綏王聽見她嘀咕,只能努力找個凹坑。
大晚上的又不能燃火把,找得老費勁,才找到個能藏兩個人的土坑。
“二大師,就這兒吧,我們圍起來擋風,你和四大師在里頭做法。”綏王低聲說了句。
鄭離驚用腳探了探,“行吧,就這兒吧!”
沒得挑,就只能將就。
幾里外的大戎軍營寨,此時趨于沉寂。
哨兵按例巡邏,大主營附近尤其防備嚴密。
休戰兩日,聯盟的兩軍,兩方統領剛議定新方案。
按照以往習慣,冬雪天要修身養息,不宜進行大規模行動。
大晉的西北軍必定認為他們會很快撤軍。
他們可以假裝撤退回去,然后改變攻略目標。
兩軍分開,分散西北軍軍力,各自應對。
往薄弱區域迅速挺進,搶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再撤軍過冬。
這是盡可能彌補損失的辦法,要不然物資緊缺的寒冬可不好過。
打算明日佯裝退兵的大戎兵營,夜半戰馬嘶鳴,驚起將士戒備。
以為有敵偷襲。
但一陣慌亂下的警惕,卻沒發現有敵情。
戰馬依然發出不安的動靜,且狂風大作,裹挾著雪花呼呼作響。
大戎軍統領巴圖邇被吵醒,問衛兵外頭為何如此嘈雜。
衛兵剛想回答,卻自己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接著舉起大刀就砍向大統領,眼睛瞪愣著如同失了魂。
沒有防備的巴圖邇差點一刀人頭落,察覺到殺氣他一個矮身躲過。
“來人!快來人!”
他抽刀跟自己的衛兵打了起來,迅速把動作僵硬的衛兵踢倒在地。
氣怒之下一刀斬下衛兵的人頭。
等別的衛兵闖入帥帳,地上已經有一具死尸。
心有余悸的巴圖邇氣得大喊:“圖魯多以下犯上想殺我,他定是被人收買了!”
眾人難以置信的驚愣住,圖魯多可是大統領的親戚。
誰會收買他?
“外頭到底出了何事?”巴圖邇看他們呆若木雞樣,大聲詢問。
衛兵連忙稟報:“戰馬突然躁動嘶鳴,風雪變大,但并無敵情。”
巴圖邇聽了大怒,“傳令下去,不得慌亂。”
不過是風雪大點就鬧哄哄,簡直是亂軍心。
衛兵領命而去,有人把地上的尸首拖出去。
經歷被自己人突然倒戈一擊,巴圖邇再無睡意。
他出了營帳,一陣狂風吹得他差點趔趄。
營帳也被大風刮得發出大聲響。
附近甚至有扎營不夠嚴謹的帳篷被詭異的狂風掀翻。
篝火堆的火花還點燃了營帳,引起更大慌亂。
安撫戰馬,撲滅火花,加固營帳。
巴爾圖目之所及,都是慌亂一片。
更讓他震驚的是,又有手下對他突然殺了過來。
“阿吉杜,你這是干什么?”
巴圖邇拿刀架住自己親侄子的攻擊,十分震怒他的舉動。
但他的侄子似乎沒聽見般,繼續瞪著眼砍人。
叔侄兩人突然打起來,把其他人都驚愣住。
等反應過來把阿吉杜制服,發現跟他說話沒反應,打他也沒反應,只瞪著眼的狂躁掙扎。
巴圖邇意識到了不對勁。
連續被手下兩次近距離攻擊,他氣得讓所有人站到三丈之外,不得再靠近他。
站在被眾多將士的包圍圈里,大統領仍然感覺不安全。
風還在刮,形成風團飛沙走石,還有不明的恐怖聲音充斥著耳膜。
一身煞氣的巴圖邇都不禁汗毛倒豎。
見鬼了,這是什么情況。
怎會有如此詭異的狂風。
沒等他想明白,周圍就有人被同伴傷到。
傷同伴的人無一例外都是失去正常意識,變得狂躁難馴。
眼看情況一發不可收拾,巴圖邇連忙下令:“拔營離開此地,快!”
趴在幾里外山丘上的人,看到大戎營地里火光四起。
大戎兵營有了大動作。
他們拔營后撤了。
“好了,回去睡覺。”看到有成效,四大師解下酒葫蘆,獎勵自己一口好酒。
下雪天蹲在這土坑可不好受,一口酒,暖身又暢快。
聞到酒香味的護衛們咽了下口水。
有人厚起皮臉想跟四大師討一口酒熱身。
結果被小氣的四大師懟了回去:“貧道已經六十六,才要喝酒暖身,你們年紀輕輕的,怎就這般不頂事。”
這不頂事可不是什么好話,年輕的護衛誰愿有這大缺點。
連忙說是開玩笑,請四大師別當真。
他們不用喝酒暖身,靠倍兒旺的一身陽剛之氣,就能抵御這雪天寒夜。
四大師贊賞點頭:“這才是你們年輕人該有的模樣。”
說罷就把酒葫蘆穩穩的掛回他腰間。
鄭離驚無語搖頭,四師兄的酒,可不是這么好討的。
綏王淡笑著攏了攏狐裘,抬腳回走。
他也很年輕,陽氣正足,不怕鬼,也不怕冷。
四大師呵呵一笑的跟上,“明日看他們退到哪,若是還不滾,明晚繼續。”
聽到這話,捧著大葫蘆的鄭離驚手一抖。
還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