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牢房關(guān)著的是大戎人,聽到聲音都啪著牢門嘰里呱啦的求助。
鄭離驚沒理會他們,而是搬開左側(cè)牢門上的橫木。
忍著一陣惡臭,進(jìn)入牢房。
“五師兄!”她彎身托起瘦削得落了形的臉來確認(rèn),眼眶一熱的喊著。
但此刻的五師兄渾身高熱,燒迷糊了。
鄭離驚探脈后,當(dāng)即讓劉良去拿些水來。
劉良立馬出去把守衛(wèi)燒出來的水端進(jìn)來喂五大師。
灌了大半碗水,再喂下一顆丹藥。
五大師依然神志不清。
“我們不能在此處久留,也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是我們救了五大師。”
在隔壁牢房的各種叫喊聲中,鄭離驚低聲吩咐劉良:“你去問明這些人的身份以及被關(guān)原因。”
劉良點頭去行事。
鄭離驚隨即檢查起五師兄的身體,發(fā)現(xiàn)五師兄弟的右小腿有傷,且紅腫化膿。
高熱狀態(tài)應(yīng)該就是腿上的傷引起。
按到骨頭突起不平滑,她就知道骨頭斷過。
這腿傷怕是有好一段時間,鄭離驚心頭沉重如鉛。
五師兄這是受了多大的罪,要不是她來,只怕他都挺不過今夜。
她咬牙背起五師兄,先把人轉(zhuǎn)移出這惡臭無比的石牢。
守在外頭的沈青,看到她背人出來,連忙接手扶住了人。
“這是五大師?”見過五大師兩面的沈青,吃驚的就著火光認(rèn)人。
都要折磨得沒人形了。
枯瘦蒼老得如同古稀老頭,渾身都沒點干凈之處。
“該死的大戎王八羔子!”沈青狠狠的咒罵一句。
心里比他還要憤怒的鄭離驚,壓著怒氣冷靜吩咐:“剝身衣物給五大師換上,我們要就盡快離開這里。”
“好。”沈青立馬動手去脫守衛(wèi)的衣服。
鄭離驚就著火堆邊的熱水,簡單的給五師兄擦拭了一下。
這時劉良出來稟告里面被關(guān)押著的人身份。
“一個是老大戎王的近侍,一個是三皇子的幕僚,另一個是老大戎王的私生子,都是在老大戎王死后被關(guān)到這里。”
“老大戎王的近侍猜到我們不是大戎人,請求我們幫幫他和那個私生子,說他們跟五大師是朋友。”
“那三皇子的幕僚有些囂張,以為我是三皇子的人,讓我趕緊放他出來面見大王。”
鄭離驚想了想,說道:“把三皇子的幕僚和這幾個守衛(wèi)殺了,剝了衣物埋到山后的雪坑里。”
“注意不要流血,偽造所有人被人救走帶走的假象。”
原本還想著審問這幾個守衛(wèi),現(xiàn)在用不著了。
“好,屬下知道該怎么做。”劉良轉(zhuǎn)身再回牢房。
沈青直接勒死那幾個守衛(wèi),剝下他們的衣物,武器也收集起來。
然后一手一個的拖出山洞,去往后山。
等劉良把里頭兩人一尸帶出來,鄭離驚給兩個大戎人吃下毒藥。
告訴他們:“不要企圖逃跑或告密,這是穿腸毒藥,沒有解藥五日后你們會腸爛而死。”
腸爛而死,那會是怎么個極端疼痛。
一老一少兩個“人質(zhì)”都激靈靈的打了抖。
老侍官托貝和老大戎王的私生子索圖爾都表示他們會聽話,只求能把他們救出去。
劉良指指五大師,跟他們說道:“他才是我們想要救的人,你們想要得救,最好祈禱他沒事,他要是有事,你們就是死路一條。”
這話讓兩個大戎人都心頭一懸。
那人有外傷,比起他們來可是要衰弱得多。
在山洞里不算太過寒冷還能撐到現(xiàn)在,外面天寒地凍可不好說。
要是一會兒人死了,他們豈不是危險。
但沒有他們猶豫的余地。
“你們換上這身衣服,也就能出去逃命。”鄭離驚把從守衛(wèi)身上剝下來的衣服扔給他們。
“動作快點,我們馬上就走。”
劉良和沈青處理了尸首,一個押解兩人,一個背上五大師,跟在二大師身后撤離山洞。
拖著獒犬當(dāng)獵物的鄭離驚, 把山洞里的鐵鍋子也擼了走。
那些守衛(wèi)烤出來的羊肉也每人分一份的帶上。
只留下一個空空如野的洞穴,讓人難猜是哪一方的人來此“劫獄”。
朝著來時路撤退,幸運的是,這會兒風(fēng)雪停了。
趕路比來時輕松,至少不那么容易摔倒。
被關(guān)了數(shù)月的索圖爾和托貝,體力不支,但為了活命也只好咬牙跟上。
走一會往嘴里塞一口已經(jīng)凍硬的烤羊肉,就這么一步不落的逃出了石頭山谷。
天亮?xí)r分回到了馬匹停駐的地方。
兩個留守這里的護(hù)衛(wèi)連忙從凹山壁里跑出來。
他們在這里候等一夜,也是凍得瑟瑟發(fā)抖。
靠著幾匹耐寒的大戎馬圍著,才不至于凍僵過去。
“這是五大師?!”護(hù)衛(wèi)接過被輪流背回來的五大師驚訝。
入手的分量比一只大羊重不了多少,這是瘦成了啥樣啊!
“趁著現(xiàn)在沒下雪,我們要往南盡快找個地方藏身。”鄭離驚讓護(hù)衛(wèi)把五師兄放到她的馬上。
余下四匹馬,輪流把兩個“人質(zhì)”帶上。
一行人迅速離開石頭山谷范圍。
等有人發(fā)現(xiàn)山洞里關(guān)押的人被救走,且看守的人也了無蹤影時,他們已經(jīng)遠(yuǎn)離此地二十多里。
追緝隊伍以為被救的人會去往皇都,一路往皇都方向追趕。
猜到會如此的鄭離驚,卻帶著人往南走。
走了一日,在一處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坳里扎營安置。
此方位避風(fēng)又不露痕跡,這種天氣下會被人追查到這里的概率很低。
最重要是五師兄需要及時治療,不宜再繼續(xù)趕路。
被下了毒的兩個大戎人質(zhì),這會兒也搖搖欲墜,撐不住了。
被關(guān)押在石牢里三個月,挨餓受凍,身體早就不如常人。
為了活命撐到現(xiàn)在到了極限,一聽說在這里扎營,人一晃就暈了過去。
“到地兒就倒,是不想出力干活還是咋的。”劉良?xì)獾昧R了幾句。
鄭離驚沒理會他們。
先把五師兄安置下來,探過脈喂過藥才去看那兩個大戎人。
身體虛弱,疲勞過度,加上受寒。
也是剩下半條命。
隨便給他們?nèi)祟w丹藥,灌了水,能不能活,看他們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