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問得讓鄭離驚翻了白眼。
“我也是大晉修士。”
聽見她稱呼五師兄,就應(yīng)該知道他們是同門。
問這廢話也不嫌費口水。
她不耐煩了,“你們自己逃命吧,沒你們我們會走得更安全。”
她佯裝就要給他們解藥。
托貝心里一慌,連忙拉著他的主子躬身說話:“女大人,您別生氣,我們愿意跟著你走,只要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傻子才會給出這樣的承諾。
“我只能保證在我們大晉,只要你們不做蠢事,就沒人會對你們動手。”
但在大戎地界,要是遇上大戎軍隊,他們肯定先顧自己。
“你們的敵人仇人,需要你們自己去面對。”
知道留在大戎會被多方人馬追殺的索圖爾,不多問了,咬咬牙點頭。
“我愿意跟你們?nèi)ゴ髸x。”
等新王騰出手來,到時他想逃命恐怕都沒機(jī)會。
他用大戎儀式鄭重允諾,“若是能得到貴國庇護(hù),我索圖爾成為大戎王時,必以下國禮敬以年奉,直到我死!”
他雖然出身卑微,但并非毫無依傍。
只要他能活著,就有機(jī)會。
王位,本該屬于他。
那幾個給王父下過毒的兄長,俱無資格接大位。
“請你記住你今日所言。”鄭離驚并沒有給出多好的臉色。
相反她還警告一句:“若是他日違諾,我會讓你后悔莫及。”
不明對方實力的索圖爾,不敢輕視她的威脅。
“一諾既出,永不反悔,若是反悔,原地暴斃!”
這毒誓發(fā)得是夠響亮。
就連托貝都驚愣了眼,有些擔(dān)憂的看向他將要跟隨的主子。
鄭離驚不再多言,讓劉良他們宰了那獒犬。
未來幾日他們都要靠這獒犬果腹。
炒米和炒面得留給她和五師兄。
在這山坳停留了三日,五師兄終于不再反復(fù)高熱。
雪卻越下越大,再不離開這里,就得餓死在這里。
鄭離驚接納托貝的建議,去往他知道的一個小村子。
大概離這山坳有六七十里地,位置偏僻,只有幾戶人家。
風(fēng)雪太大,帶著傷病,六七十里地足足走了兩日。
差點糧盡之時終于到達(dá)這個叫土丘的村子。
土丘名副其實就是一個大土丘,四五戶人家相隔幾十丈的分布在土丘下居住。
就近敲開一家門戶,尋求有償收留。
托貝帶著劉良去談話,這戶人家不要銀子,卻要鹽巴。
小半袋鹽巴換來一間在馬廄邊的石頭房,以及兩只大羊。
房主允許他們住到二月風(fēng)雪變小時再離開。
這戶人家有十幾口人,也不怕他們這些人會干什么。
真要干什么,他們還瞅上了他們那幾匹好馬。
只是聽說他們是皇都貴族府的管事,有人受傷生病不宜趕路,要留宿此地療傷治病,他們才不敢生歹念。
貴人出行,自是不可能才這么點護(hù)衛(wèi)。
敢謀財害命,他們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只能互相提防的各取所需。
如此,一行人在這個僻靜小村住了下來。
天氣惡劣,也不用太擔(dān)心有人會查到這里。
大皇子被軟禁,他的人已經(jīng)群龍無首。
能去或敢去石頭山谷“劫獄”的,他們一定會想到是其他皇族。
已經(jīng)上位的大戎王,得知消息也會認(rèn)為是不服他的那些兄弟所為。
在風(fēng)雪天停止前,他們躲在這地方應(yīng)該安全。
只要他們別在村民面前說大晉話,就不會讓人起疑。
他們還有鹽巴,還可以跟別的村民換取食物,支撐到二月沒問題。
但他們沒打算住太久,等五大師有所恢復(fù),他們就會離開。
然而事與愿違,隱川大修士的身體終是抗不住。
外傷還沒好,又感染風(fēng)寒,癥狀日漸嚴(yán)重,起不來身。
就連索圖爾和托貝都病倒了。
如此一來,所帶的備用藥就不足了。
且這村子也沒有可用的靠譜藥材。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鄭離驚只能給他們針灸治療。
但到底無藥內(nèi)服,效果甚微。
眼看風(fēng)雪有變小趨勢,而他們待在這里的風(fēng)險卻變大。
“我去皇都買藥材,不能再這么熬下去了。”劉良咬咬牙決定自己去皇都一趟。
鄭離驚看看天氣,也有些焦慮。
五師兄這樣的身體狀況要是趕路,必然會加重病情。
再衰敗下去,命將危矣。
“此地去皇都有一百多里路,你能幾日來回?”
不是雪季,這樣的路程快馬跑著,兩天就能來回。
但現(xiàn)在路有積雪,天氣不佳,路程難走,不出別的意外只怕都要好些天才能回來。
“最多四天,我爭取四天回來。”
“那你去吧。”鄭離驚沒有猶豫多久。
五師兄需要藥醫(yī)治,他不能出事。
至于索圖爾和托貝,是連帶的。
精神狀態(tài)相比要稍好些的索圖爾,爬起來用大戎文字書寫了藥單子。
還告訴劉良哪里的藥鋪子藥材會比較齊全。
劉良拿了藥單子馬上出發(fā),一刻都沒拖延。
余下的人只能懸心等待。
進(jìn)入二月,盡管還是十分寒冷,但西北軍已經(jīng)開始加強(qiáng)練兵。
今年的形勢必定是大戰(zhàn)不斷,想要活得久,就要練得勤。
這是所有將士都要有的意識。
誰都不想死,誰都想有回歸故鄉(xiāng)的一日。
綏王也沒閑著,時常帶隊巡視邊境。
他巡視的方向都是往南,一次比一次走得遠(yuǎn)。
直至走到了梁銳防守的要塞附近。
兩人都是去年來到西北,一個年頭來,一個年中來。
但在西北他們并沒有碰過面。
開戰(zhàn)時,都在不同的編隊里,也遇不上。
這次超出計劃距離的巡視,無意中卻碰到了一起。
梁銳看到綏王很是驚訝,下馬見禮后不禁問:“王爺,您怎到這兒來了?”
他知道王爺在中軍大營,中軍大營離他這里有兩百多里路呢。
綏王回應(yīng):“走得遠(yuǎn),看得遠(yuǎn),西北這地兒本王還沒走遍。”
王爺這話讓他身后的唐進(jìn)只能抬頭望天。
王爺巡邊就巡一邊,越走越往南。
巡個來回從三天到六天,再到現(xiàn)在七八天。
下次走半個月他都不會覺稀奇。
只要二大師一日沒回來,只要還沒開戰(zhàn),王爺大概率都會不停的往南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