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聘禮的隊伍挑著女方家給的回禮順利回到武安伯府。
鄭離驚第一時間就直奔瑞和院。
“母親,舅舅他們呢?”
滿臉笑容的郭氏告訴她:“備了院子讓他們歇下了,你舅舅他們跑馬趕來跑了十日有余,可累了!”
兩個兄弟都已人到中年,不比年輕人,到底消耗得厲害。
入府見了人,用了席面就扛不住了,得躺躺才行。
“累了啊,那等他們歇好了女兒再正式拜見?!?/p>
看到母親氣色又好了幾分,鄭離驚想著要不要改藥方子試試。
“過禮可順利?”郭氏問。
“順利,很順利!”
忙了大半日的鄔氏拉著精神十足的外甥女坐下:“順利就好,你看你寒秋日的都跑出汗來了,快擦擦!”
郭氏也發(fā)現(xiàn)女兒的發(fā)尖兒都成了縷,不由笑道:”舅舅來了又不會跑,你急什么?!?/p>
“嘿嘿嘿!女兒不急,我就是想見舅舅?!?/p>
舅舅們多好,不但給她準(zhǔn)備有嫁妝,雖然她不嫁人,但東西用得上。
她也喜歡那套烏木八件,煉成法器的話能裝不少她的家當(dāng)。
見面還說要給她見面禮,這樣的舅舅來一打她都不嫌多。
今日也出來搭把手的鄭唯真,看到妹妹歸家沒半月就和母親還有舅母舅舅他們?nèi)绱擞H近,內(nèi)心又泛了酸水。
但要她跟妹妹這般與人親親熱熱,自持端莊矜貴的她又做不到。
只能時不時斜眼看著妹妹坐沒坐相的靠在六舅母肩膀,享受六舅母給她擦了額頭的汗又投喂果干。
“母親,我回去看看弟弟和善若他們?!弊艘粫嶋x驚就要起身離開。
郭氏笑著按住女兒:“不用你去看他們,他們午歇起來就會過來。”
“咦?您傳了他們過來?”
“是??!你們?nèi)ミ^大禮,哪能讓善若帶你弟弟再窩著編麥稈玩木拼?!?/p>
“上午他們已經(jīng)過來這里玩了好一會,你舅舅們還拎著安哥兒查問他這兩天都學(xué)了啥呢!”說到小兒子的糗狀郭氏就發(fā)笑。
學(xué)扎馬步學(xué)得走路呈八字的小兒子,委委屈屈的跟舅舅們告狀。
說師父欺負(fù)他,練功不給他動腿兒,他上凈房都要扶著墻壁走。
把舅舅們都樂死了!
鄭離驚聽了也樂,“扎一盞茶的功夫歇一回,就把他酸疼得哇哇叫,要不是善若說不學(xué)不許玩,他指定就要耍賴了?!?/p>
練功不苦功難成,當(dāng)然沒有玩來得輕松。 弟弟叫苦是意料中的事。
“所幸有善若這小姑娘幫忙壓著你弟弟學(xué),要不然你弟弟難以堅持?!惫闲Φ馈?/p>
女兒的小師妹實在是個可人兒,要不是自己命不長她都想認(rèn)來做干女兒。
“我瞧著那小姑娘也喜歡得緊,要不讓我多個閨女來疼疼?”只有一兒一女的鄔氏,很樂意認(rèn)個干閨女。
多可人疼的漂亮小姑娘,小娃兒時居然被棄在荒野!
要不是外甥女撿回去,人就沒了。
太可憐了!
鄭離驚聽了一笑:“問過善若要是她愿意可以。”
現(xiàn)在善若無親無故,讓她多個溫暖之處是好事。
至于以后,她看了眼六舅母,是個福全之人,當(dāng)?shù)蒙迫舻母赡铩?/p>
外甥女都贊成,鄔氏當(dāng)即高興得左掏掏右掏掏。
掏出了一塊玉牌和一串烏木手串。
“這玉牌給你,這手串兒就給我干閨女了。”
鄭離驚當(dāng)即笑著打趣:“哎喲!這是應(yīng)了給舅母您認(rèn)我?guī)熋脼楦砷|女,您才給我見面禮,我要是不應(yīng),是不是就沒這見面禮了?”
“沒有的事,我本就想送這玉牌給你。”
鄔氏笑著捏了她一下,“舅母哪能少了你的見面禮,上回是舅母病著沒好給你而已?!?/p>
“大外甥女有的,你也有,咱們家斷不會厚此薄彼?!编w氏趁機陰陽了一把鄭家某些人。
“那我就多謝舅母了!”鄭離驚樂呵呵的收下玉牌。
入手溫潤,好玉!
看著她們說笑的鄭唯真,剪著窗紅不出聲。
為大哥提前婚事,又為弟弟請來武師傅,這妹妹完全籠絡(luò)住了母親。
就連母親的娘家人也籠絡(luò)了去,真是好手段。
她暗暗壓一口氣,臉上難露笑容,三妹鄭唯荷小聲問了句:“大姐是否累了?”
做為大房庶女,主母不管事,很多時候她得看嫡姐的臉色過日。
“不是。”鄭唯真瞟了她一眼,繼續(xù)垂眸剪窗紅。
直到五妹鄭唯秀也進(jìn)來幫忙,她們這一桌子剪窗紅的才有人說話。
“我見到未來大嫂了,很是漂亮呢!人也好!”
“那真好!”鄭唯荷有些羨慕被選去過禮的妹妹,“戚家人多嗎?”
她在家,只能看家里的熱鬧,外頭的熱鬧是難得看一回。
“人多,戚家也有很多親友,他們看到我們家送去的豐厚聘禮,眼睛都瞪這么大!”鄭唯秀夸張的比劃了一下。
即使她們大哥不長壽又如何,照樣能風(fēng)光大婚。
鄭唯荷看五妹都不懂點形勢,連忙在桌下踢了她一腳。
被踢的鄭唯秀愣了下,立馬回嚼自己剛才說的話,才反應(yīng)過來不該提大哥聘禮豐厚。
大姐明年要嫁人,家里給大哥出了豐厚聘禮,多少會影響大姐的嫁妝豐厚度。
大姐心里肯定有想法。
不像她們這些庶女,心知嫁妝比不了嫡出,大哥的聘禮多了還是少了,都跟她們關(guān)系不大。
鄭唯真確實對母親出全抬聘禮為大哥迎娶戚家女有不滿。
一個四品官家的女兒,哪值當(dāng)他們武安伯府如此重禮來娶。
但自從被母親訓(xùn)哭后,她知道母親不會像從前那樣對她好了。
有了另一個女兒在身邊,她終是成了擺設(shè)。
她暗暗又壓了壓涌上來的郁氣,一言不發(fā)。
鄭唯秀忐忑的看了眼大姐,見她沒反應(yīng)后,松了口氣。
但也不敢再提戚家看到聘禮的驚訝場面了。
鄭離驚陪母親和舅母折了些紅封后,也去看了眼剪窗紅。
跟她相熟了些的五妹拉她坐下:“二姐,你也來剪幾張?!?/p>
“不不不,我不會,剪壞了多浪費?!?/p>
紅紙也要銀子買的呢!
“你學(xué)嘛,這個喜鵲登枝好剪,我教你。”
二姐好說話,鄭唯秀不怕她,笑著給她塞了紅紙要教她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