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6月1日,一架從東番起飛的客機正在向婆羅洲的坤甸。
白長官(小諸葛,字健生)看著窗外逐漸變得清晰的婆羅洲大地,感覺有些如夢似幻,他沒想到命運會給他開了這么大的玩笑。
他再次拿出德公寫給他的信,信里除了日常的關(guān)心,還有邀請他南下婆羅洲共創(chuàng)大業(yè)。
小諸葛在和自己的親信商討后,決定自己帶著一部分嫡系先南下婆羅洲看看具體情況,要是情況比東番好的話,他二話不說就會帶著他在東番的嫡系部隊以及他能說服的軍隊都帶走。
小諸葛現(xiàn)在能自由行動,并且還能掌握一部分嫡系部隊,甚至影響到已經(jīng)被改編的部隊桂系部隊都要多虧于復(fù)興軍。
小諸葛在1949年12月30日飛抵東番后,被任命為為戰(zhàn)略顧問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但實際剝奪了小諸葛的軍權(quán)。
小諸葛行動受限,被迫成為了閑人。
小諸葛帶到東番的三萬多人的桂系殘部進行改編,在這個過程中,把小諸葛的親信都調(diào)離重要職位。
改編后的桂系軍隊名義上由小諸葛統(tǒng)領(lǐng),但實際指揮權(quán)由東番軍隊將領(lǐng)掌握,小諸葛僅保留他的警衛(wèi)團,徹底失去獨立性。
他還打算進一步清算小諸葛在政治上的影響力的時候,復(fù)興軍的消息傳來
于此同時,他想要反攻回去的想法又冒出來了。
在向金三角的東番部隊增援的時候,他也放松了對小諸葛的控制,并讓他前往安南與復(fù)興軍進行溝通。
而之后,復(fù)興軍相繼占領(lǐng)瀾滄、占城和高棉,復(fù)興軍在東番的影響力進一步擴大,以及鷹醬的提醒,不讓小諸葛待在東番。
"德公,白長官的飛機來了!"
德公的警衛(wèi)員指著突破云層的飛機說道。
"讓所有人都準(zhǔn)備好!"
"該好好歡迎許久不見的老友了!"
德公看著從飛機上慢慢走下來,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很多的小諸葛,心里很感慨,命運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
在中原失敗后,在老家的桂系部隊又被李崇文掌握,德公只能以就醫(yī)名義飛往港島,隨后又前往鷹醬。
在到達(dá)鷹醬的時候,德公還對鷹醬抱著很大的期待,他試圖用中原前政府的代總統(tǒng)身份爭取鷹醬的支持,但是華府對他十分冷淡,僅提供有限經(jīng)濟援助。
而在這個時候,李崇文德相關(guān)消息陸陸續(xù)續(xù)的消息傳來鷹醬,特別是在德公知道鷹醬對李崇文的具體援助條件后,他打開了一扇大門,既然李崇文可以在東南亞打開局面,那么他也可以。
于是,德公帶著一群老部下,憑借鷹醬的少量援助開始招兵買馬,在準(zhǔn)備充分后,前往東南亞婆羅洲的坤甸。
但是,在來到坤甸后,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這里的情況非常復(fù)雜,在這里的華人地位和數(shù)量都不如當(dāng)?shù)氐耐林?/p>
德公當(dāng)初還以為坤甸這里建立過蘭芳共和國,這里的華人會非常多,這里的土著漢化程度會是最高的。
在發(fā)現(xiàn)坤甸這座城市不適合作為他們直接作為他們發(fā)展起點的時候,德公在坤甸的郊外強制購買大量的種植園,同時雇傭了大量當(dāng)?shù)氐娜A人后,暫時安定了下來,等待時機的出現(xiàn)。
同時,也正好帶著老部下們搞一搞種植園,賺點錢,畢竟鷹醬的援助不多了。未來要是婆羅洲待不下去了,不管是去鷹醬、歐洲還是南華,要想在當(dāng)?shù)厥媸娣^日子,手里沒錢是萬萬不能的。
要是真的有機會的出現(xiàn),需要的資金就更多了,于是德公就這樣帶著老部下在坤甸整整割了兩年橡膠,終于等來了屬于他們的機會。
而這個機會,是荷瀾人給他們的,
在德公帶著大量人員來到坤甸的時候,就被坤甸的荷瀾人發(fā)現(xiàn)了,不過荷瀾人也沒有做什么事情,只是讓他們按時交稅就可以了。
就在荷國人覺得自己留在荷屬東印度的時間不多的時候,本著能撈一筆是一筆的原則,荷國人允許德公在坤甸跑馬圈地,建立武裝護衛(wèi)隊,只要德公給的錢足夠多,那么荷國人甚至可以把駐軍的所有武器彈藥都賣給他們。
現(xiàn)在德公他們已經(jīng)在暗地里控制了坤甸,只待局勢有變,他們就可以舉起大旗了。
這也是他寫信給小諸葛的原因,德公他不僅需要小諸葛的軍事能力,還有他在東番的桂系部隊。
最重要的是小諸葛和南華的關(guān)系很緊密,他不僅和李文桂那個老家伙很要好。而且,當(dāng)初在八桂的時候,李崇文那個小子能夠以27歲的年紀(jì)當(dāng)上一師之長,小諸葛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荷國人遲早要離開的,而鷹醬對他們的援助比較有限,現(xiàn)在只能靠南華的援助了。
"德公,許久不見,最近過得怎么樣了!"
小諸葛看著德公那容光煥發(fā),感慨道,權(quán)力果然是最好的良藥,不管什么心理疾病都可以治愈。
"劍生兄,你能過來真的很好,我待會帶你看看我們未來的國家。"
"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后悔來到坤甸的。"
隨后,德公帶著小諸葛看了坤甸的一切。
他看到城市被管理的井井有條,看到大量無主的土地,看到艱苦訓(xùn)練的桂系子弟,看到充足的武器彈藥,這一切和當(dāng)初他們治理八桂的時候,很像,真的很像,他看到了他們的未來。
"劍生兄,覺得怎么樣,要不要留下!"
"我們在婆羅洲成立新的桂系!"
"我們在婆羅洲建立屬于我們自己的蘭芳共和國。"
回到府邸后,德公期待的看著小諸葛。
"德公,你還真是不服老,對政治還是不死心啊!"
"不像我,已經(jīng)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了!"
"你有那個精力,還不如仔細(xì)研究一下怎么多種一些橡膠,好讓跟著你的兄弟們都過上好日子,這比什么都實在。"
小諸葛委婉的回絕道,他覺得現(xiàn)在桂系在坤甸雖然發(fā)展的很不錯,但是這都是水中月,鏡中花。
德公他們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有荷瀾人的擋在前面,當(dāng)荷瀾人離開荷屬東印度后,他們就會暴露出來。
"劍生兄,大爭之世,你就不想著出山!"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德公激動的向小諸葛問道,德公仿佛第一次認(rèn)識小諸葛一樣,他沒有過往的精氣神。
仿佛什么都安排好的老人,對于家里的所有孩子的情況都很滿意,現(xiàn)在只想安靜的度過自己的晚年時光。
"千載難逢的機會?"
"哪來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德公你不要忘了,婆羅洲是屬于爪哇國的,一旦荷瀾人離開爪哇國,憑借你現(xiàn)在手里的一萬多人的部隊能擋住爪哇國的軍隊嗎?"
在荷瀾人離開荷屬東印度的時候,德公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一個擁有7000多萬的人口和國土面積接近200萬平方公里的龐然大物。
哪怕爪哇國的軍隊不是德公他們的對手,但是憑借爪哇國的國力,拖也可以把德公他們這些人活活拖死,再說坤甸本來就屬于爪哇國的一部分,爪哇的軍隊天然具有合法性和正義性。
"更不用說,德明你這一萬多人的部隊,只有2000人是來自八桂的嫡系部隊,其他人都是當(dāng)?shù)氐娜A人,當(dāng)?shù)氐耐犊窟^殖民者的華人有很多,他們是怎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
小諸葛對東南亞投靠殖民者的華人是一萬個瞧不上,這些華人受過良好的教育,在當(dāng)?shù)負(fù)碛胸S富的資源和力量,結(jié)果只知道給殖民者當(dāng)管家,而這個管家還要被土著欺負(fù),這也太窩囊了。
這些人也就只會壓榨自己的同胞,蘭芳共和國的滅亡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當(dāng)然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投靠殖民者的這些華人,會在運動結(jié)束后。
大量收購華人企業(yè)、商鋪、房屋乃至土地,而這些財產(chǎn)的華人大多都被屠殺殆盡,或者損傷慘重后被迫低價出售。
這不能不讓小諸葛有所懷疑。
"哈哈哈……"
"原來劍生兄,你擔(dān)心的是這些問題啊!"
"我來逐一給你解釋。"
"首先爪哇群島本來就不是一個國家,現(xiàn)在的爪哇國是荷瀾人為了方便統(tǒng)治,強行將荷屬東印度群島的所有政權(quán)融合在一起的。"
"現(xiàn)在荷屬東印度的每個島嶼,甚至只是隔著一座大山或者一條河流的地方,都不是同一個民族,宗教、文化、語言、樣貌各不相同。"
"現(xiàn)在爪哇國的主體民族爪哇族主要生活在爪哇島上,只占爪哇國的人口的40%。而爪哇島上還有生活著巽他族、馬都拉族民族,蘇門答臘島也是多民族進行混居,并沒有哪個民族占主體的。"
"還有現(xiàn)在爪哇國在官方層面上,把爪哇語作為官方語言,但實際上,荷瀾語言才是爪哇國的官方語言。同時,在爪哇國的地方語言達(dá)到700余種。"
"你現(xiàn)在明白,我為什么不把擁有7000多萬人口和200萬平方公里的國家放在眼里了吧!"
"這個國家看似強大,實則非常虛弱,只是沒人戳穿這個謊言而已。"
"只要我們我們把爪哇國過來圍剿我們的主力部隊擊敗,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不用我們做,就會有一群餓狼向爪哇國撲過去,將爪哇國咬個粉碎。"
德公看著小諸葛越來越明亮的眼睛,笑了出來,本來他還以為劍生兄真的無欲無求呢!看來之前是被現(xiàn)實磨平了他所有的銳氣。
"當(dāng)?shù)氐娜A人怎么辦,特別是那部分和殖民者有密切聯(lián)系的華人怎么辦,他們未必會讓我們坐在他們的頭上。"
"還有,我們的武器裝備怎么辦?還有我們需要大量的資金怎么辦?鷹醬應(yīng)該不會援助我們太多吧!"
小諸葛急忙的問道,他已經(jīng)知道德公的在婆羅洲重建蘭芳共和國的計劃有很大的機會獲得成功,只要把這這些問題都解決了,就徹底沒有任何問題了。
"這些問題,就需要劍生兄你來解決了。"
"這也是,我們重建蘭芳共和國離不開劍生兄你的原因。"
德公笑著看向小諸葛。
"我?"
"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小諸葛疑惑指著自己問道。
"對就是你!"
"準(zhǔn)確的說,是和你有密切聯(lián)系的南華。"
"李崇文那個小子為什么會支援,在東南亞的華人領(lǐng)袖建立武裝力量,還給華人領(lǐng)袖和商人在南華的優(yōu)惠投資政策,以及和他們分享部分鷹醬的軍需訂單。"
"如果說援助陳老先生他們,還可以說是報答他們對南華初期的支持,可以說是為了東南亞的普通華人能有個安居樂業(yè)的地方。"
"那么,援助以前為殖民者效力,手上還沾著普通華人的鮮血的人呢!"
"不就是那些人擁有南華需要的一切資源嗎?華人移民,大量資金,工業(yè)化需要的原材料,這些都是南華必須的。"
"還有李崇文需要那些人幫他打開東南亞的市場,便于銷售南華的商品。"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德公說道,他早就發(fā)現(xiàn)李崇文的復(fù)興黨和東南亞的某些華人根本不是一條路的,只能算是合作者而已。
某些華人不像陳老先生那樣的華人一樣,會因為你們是華人就幫助你們,會在殖民者的壓迫下,依舊堅持為華人建學(xué)校,讓普通華人的孩子能上得起學(xué)。
某些華人的一切行動都是以利益為標(biāo)準(zhǔn)的,他們更像是東方的猶太人,他們沒有國家和民族,只有利益。
"我明白了!"
"德公你是想要我去南華爭取援助。"
小諸葛說道。
現(xiàn)在看來,能幫助他們的就只有南華了,而且他們都是桂系出身,有香火情,只要不是太苛刻的要求,李崇文為了安桂系老人的心,也會對他們進行援助的。
"當(dāng)然,直接求援雖然可以獲得一部分援助,但這畢竟不長久。"
"正好南華要想發(fā)展,想要工業(yè)化,想要將整個南華漢化。
"我們有南華需要的原材料,而且婆羅洲上有著大量的鋁土礦、煤礦、金礦、鐵礦、錳礦、銻礦與鉆石礦,以及大量的石油,這些我們都可以用來和南華交換。"
"我相信李崇文不會拒絕的。"
"那些和殖民者有過聯(lián)系的華人,我們正好可以和南華進行交換,我們只留下對我們沒有危害的華人,其他的華人都和南華的土著進行交換。"
"不管是占城人、高棉人、瀾滄人還是安南人,只要他們和婆羅洲的土地沒有關(guān)系的都可以交換。"
"這些在婆羅洲沒有根基的人,手上再沾上當(dāng)?shù)厝说孽r血,那么他們只能站在我們這邊,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德公為了獲得南華的援助可以說下重本了,只要桂系軍隊控制區(qū)內(nèi)的一切資源都可以用來交換。
"我明白了!"
"不過,現(xiàn)在想想,真有些諷刺啊!"
"我們居然向一個小輩求援,還是同一個派系的小輩。"
"是啊!挺諷刺的。"
"明明復(fù)興軍從上到下的是桂系的印記,而現(xiàn)在我們兩個卻成了外人!"
"不過,李崇文的一些手段我們還是可以學(xué)習(xí)的。"
"李崇文那個小子,對待不利于他統(tǒng)治的人,都是趕盡殺絕,不是消滅,就是被流放,絕不留下任何后患。"
"太絕了!"
德公感慨的說道。
"李崇文最聰明的是給當(dāng)?shù)卣紦?jù)絕對人口的貧民分土地,這才讓他們東印度站穩(wěn)腳跟的。"
"德公,你說我們當(dāng)年在八桂也向李崇文那樣做,會不會獲得成功呢?"
小諸葛不由得回想起在治理八桂的情景,要是他們做到了,何至于有今日的局面。
"不可能的,我們的官員和軍官和地主士紳聯(lián)系太緊密了,甚至他們本身就是地主士紳的一員。"
"俗話說得好,革別人的命容易,革自己的命難啊!要是在八桂,李崇文也做不成。"
"李崇文那個小子能夠成功,也是時局造成的。"
"仔細(xì)想想,李崇文的機會真是稍縱即逝,中原的大決戰(zhàn)讓東番的幾百萬主力部隊都被消滅了,兔子馬上就要過江了。"
"這才讓李崇文獲得南下的機會,沒有鷹醬的大力支援,李崇文根本不可以完成這些計劃,光是二十萬復(fù)興軍的后勤就足以拖垮李崇文了,更不用移民幾百萬華人到安南了。"
德公對李崇文很是羨慕,李崇文是一定會納入中華的青史,能在是史書上留下自己的美名,流芳百世,真的是死而無憾。
"德公,我們真的要學(xué)習(xí)李崇文在南華的做法嗎?"
"李崇文的手段太激烈了,要是我們也這么做的。這就意味著,凡是在我們控制范圍內(nèi)的土著,都會被我們消滅。"
"要是有漏網(wǎng)之魚,這場戰(zhàn)爭,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小諸葛本能的反對這樣的戰(zhàn)爭,雖然收獲很大,但是風(fēng)險也是巨大的。
"劍生兄,這段時間我研究過鷹醬的的西進運動,約翰牛和高盧雞殖民白象和非洲的歷史,都是血債累累,不廝殺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