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的,眾人笑得前仰后合。
江清璃明白,在這個時代清白二字,空口無憑,她如何走都是死路一條。
畢竟世家貴女,沒有任人糟踐,當眾驗身這樣一回事兒。
她不管怎么做,可能都是錯的。
而江清璃也想了一個應對之道,便是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江清璃的忌諱。
唯一能堵住悠悠眾口的,唯有拳頭和以勢壓人。
她好歹是侯爵千金,目前也有這本事,只要沒有更大的人干預,便已經萬事無虞。
皇上,她已經去見過了。
從她說要自己獨立門戶的時候,便已經算是打過招呼了。畢竟皇宮里的娘娘會在意皇上正大光明袒護何人,會不會成為未來爭寵對象,卻絕對不會在乎,那家的姑娘在京城中惹事兒了。
江清璃卻知道,惹事是她唯一自保的途徑了。
她與幾位皇子畢竟一起長大,該有的默契,還是有的。
江清璃的鞋尖抬起了那侍郎公子的下巴,聲音之中帶著挑釁。
“此事可是你親眼所見?
這青天白日,侍郎大人就是這樣教自己兒子污蔑一個女子的!”
說完,江清璃狠狠踩了下去。
那人吃痛,狠狠咒罵:“我是否看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那點事情,京城之中何人不知道啊。
江清璃,你趕緊跪下給我認錯,不然等到這件事情傳出去,你連個妾氏都做不成。
我看你如何在京中立足!”
江清璃轉身,便有下人搬了椅子過來,江清璃坐下,居高臨下看著腳下的人。
“你來我府邸,口出污言穢語,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我父親放在眼里,好歹也應該把禮數和法度放在眼中吧!”
她輕拍了一下椅背。
“如今,侍郎公子若不知錯,不知道口出污言穢語乃不正確的事情,我就斗膽,教教你!”
說完,江清璃吩咐劉全動手。
陸元琪他們幾個怔愣在原地,另外一個紈绔子弟也跟著開口。
“江清璃,你膽敢動手,我……”
話沒說完,便也被劉全一腳踢倒。
“諸位,這里是我江清璃的私宅,你們進我宅院,口出狂言,哪怕是圣上也救不了你們。
你們自詡是讀書人,難道你們讀的書,就是教你們這樣做的?
今日也是你們自己犯到我手中的,怪不得別人!”
江清璃說完之后,目光冷冷掃過,不留感情。
一聲令下,慘叫聲不絕于耳。
“江清璃!”
陸元琪不過文弱書生,武功自是不行,甚至陸元琪都不敢沖過去,免得眼前場景,再次將自己誤傷。
陸元琪叫囂的聲音卻不小。
“江清璃,我從未見過你如此潑辣一面。
你是真的要把自己的名聲踩在腳底下啊,今日你動了手,京中還有誰能夠認可你。
我再說服母親,可沒有回頭路了。
我知道你不想做妾,我已經答應你娶你為平妻了,再鬧下去可就過了!”
陸元琪還是信誓旦旦,以為江清璃是在之前的鬧劇里面吃到了甜頭。
妾氏和平妻,不過一念之間的事情。
再以他的面子為籌碼,便能夠讓他就范。
如今陸元琪狠狠握拳,恨毒了讓他出丑的江清璃。
“我與你已經退婚,男歡女愛,各不相干,難不成你陸小公子也想要一起?
如今,我的名聲已經如此,與其苦口婆心捍衛清白,倒是不如讓京中人知道,誰敢多嘴一句,我江清璃便打歪他的嘴!”
江清璃拍案而起,陽光落下,照在她的臉上。
過去那溫婉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意氣風發,是陸元琪沒有見過的樣子。
她縱使驕縱,生的花容月貌,也顯得嬌貴萬千,一點都不像是過去那捧著好東西,來自己面前諂媚的小姑娘。
氣質這東西,一夕之間,變化萬千。
不過等到陸元琪思索那片刻,他連同幾個兄弟,便直接被江清璃扔了出去。
這府邸沿街便是集市,是這京城最熱鬧的主干道。
陸元琪和幾個兄弟,都是京中有名的風流公子,才學出名,詩詞出名,長相更是出名。
這幾個衣著華貴的人,一股腦被人像是破布一樣丟在街上,眾人都停下來,注目片刻。
過了一會兒,劉全走出來,對著狼狽的幾人扯著嗓子喊道:“我家姑娘乃是侯府嫡長女,今日便將難聽的話撂下。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諸位來到別人院子,大放厥詞,污人名節。
你們才學貴重,應是京中表率,若是帶頭說起這些污言穢語,我家姑娘見一次,打一次,一直到你們的嘴干凈了,老實了!”
說完,劉全回府,關上大門。
出了什么事情,百姓應該都聽清楚了。
這幾位少爺,來到永安侯府嫡女的院子,大放厥詞說姑娘不清白。
確實,江清璃被人擄走的事情,已經被傳出多少版本,馬上便成為說書的口中的淫文艷事了。
要換做別家姑娘,早就一條白綾吊死了。
亦或者,尋一個不在意的老實人,給上一筆嫁妝低嫁了。
唯有江清璃如此高調,不等著京城中人忘卻這件事情,就像是故意提起。
那霸道的語氣,仿佛是在表明自己的清白,并且強行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手段霸道過了頭,很快就蓋住了原本議論江清璃那些傳言。
這侯府千金為了清白大打出手,潑辣無比,盡管不是好話,不過一個女子如此憤憤不平,恐怕是這件事情之中有什么冤枉了她吧。
回去的時候,江家之人盡數堵在了門口。
仿佛要為了今日事情,興師問罪。
為首的江御狠狠將手中家法打在地上,聲音冷冷清清。
“江清璃,孽女,你好大膽子,還不跪下。
京中你的傳言本就平息,哪有人再惹出事情的。
你可知道,你真的成為京中眾人談資,若是如此,為父寧愿今日將你吊死!”
說這,江御從柳氏手上,接過了早就準備好的麻繩,恨鐵不成鋼的沖著江清璃而來,是要給江清璃一些教訓。
眼看著江御越走越進,江清璃卻突然如釋重負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