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鈺博一臉輕松,似乎與沈承禮認識多年,絲毫不避諱的淡然聊天。
沈承禮一副慵懶做派,舉起酒杯與之遙遙碰杯,然后仰頭一飲而盡,不曾回答。
邵鈺博的目光,卻又落在了江清璃的身上。
邵鈺博只是打量片刻,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臉上帶著不羈笑意。
“想必這一位就是那王府之中讓沈大人魂牽夢繞的姑娘吧,今日一看,還真的是貌美,值得沈大人費盡心思找我幫忙,對付那王府里面的人!”
邵鈺博在兩人面前坐下,不動聲色的看著江清璃。
不知為何,邵鈺博這樣形容,江清璃竟然第一時間想起了紀清瞳來。
沈承禮在外面的名聲盡管一般,兇神惡煞的惡名在外,乍看之下,官家小姐應該不會對其動心了,但是紀清瞳看向沈承禮的眼神,卻每每都帶著愛意。
紀清瞳這樣一個在愛中長大的大家嫡女,天之驕女,對心愛的人的意思,幾乎是不需要隱藏的,熱烈又認真。
江清璃想著,垂下眼瞼。
“誤會,實在是誤會!”
江清璃也只能這樣說。
“王府之中有嫡長女,是我的表妹,出落亭亭玉立,更有大家閨秀風范,邵公子可別認錯了!”
沈承禮微不可查的皺眉。
邵鈺博卻是一臉肆意笑容,靠近江清璃。
“既然是這樣,這位姑娘,在下邵鈺博,可否認識一下!”
江清璃臉上尷尬的笑意,揮之不去。
她似乎不想要理會這浪蕩子,看邵鈺博的樣子也猜得出,所謂浪蕩子,定然也是邵鈺博的偽裝而已,若是隨便利用的人,身份如何江清璃猜測不到。
但是能如此這般在沈承禮面前放肆的人,不是隨隨便便的身份,江清璃還是能夠肯定的。
想著,江清璃的目光清垂,唯有禮貌的笑了笑。
她與邵鈺博,于沈承禮而言,不知道誰更重要。江清璃沒有得罪邵鈺博的打算。
“小女江清璃!”
“咳咳!”
沈承禮干咳兩聲。
聽到江清璃的名字,這邵鈺博的表情變更加夸張了。
“你便是江清璃啊,江姑娘,久仰大名。
你們鎮南王府嫡長女到底如何優秀啊,讓你如此抬舉。
連江姑娘都能說出自慚形穢的話來,邵某當然有興趣見一見了!”
這邵鈺博說話,很是奇怪。
沈承禮不耐煩,酒杯重重落在桌上。
“邵鈺博,你收斂一些!”
他說完,那邵鈺博偃旗息鼓,似乎對于這件事情,很是緊張的樣子。
“好了,不開玩笑,你倒是說說,你的目的是什么。
這許家的人粗鄙不堪,見錢眼開,他們的女兒就算是王府的表小姐又能如何呢?
你讓我找到許家人談婚事,不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嗎?”
一開始,江清璃覺得這邵鈺博不起眼。
不過是個七品小吏的兒子,就算是家中經營生意,在朝中實力也算不上雄厚,為何現在的沈承禮會如此最近邵鈺博。江清璃如何都分析不出眼前邵鈺博的與眾不同,這會兒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沈承禮看向江清璃。
“這你就要問問江姑娘了,事情起因我說不清楚,只是幫個忙罷了!”
沈承禮將事情推得干干凈凈。
邵鈺博坐下之后,給自己倒了杯酒,敬江清璃。
“江姑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否說給在下聽聽,也好讓在下心中有數啊,不然的話真的讓我娶了那姑娘,我下半輩子可能就毀了!”
江清璃也不客氣。
“按照邵公子現在條件,即便相貌出眾,許月娥可能也不會選你。
一個小吏家的千金,來到了王府,見識到了人間富貴,怎么可能再回到原本的生活之中去呢。更何況……許月娥一向心比天高,聽母親的話,我三姨母也不會允許許家這樣做的!”
邵鈺博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被輕視之后,十分不滿意。
江清璃卻目光淡淡,之后開口:“邵公子莫要生氣,我不是說你不好,你不過是好的不明顯,不似那些世家大族一樣,幾代圣明。
這許月娥眼皮子淺,看不到真正的好東西!”
江清璃這樣說,邵鈺博這才堪堪滿意,對著江清璃不自在的笑了笑。
江清璃接著解釋:“我只是想要挑撥我三姨母與許家的關系,許家素來強勢,現在小兒子又欠了錢,眼看著入仕無望,這件事情許家不可能這樣算了。
到時候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的,這樣我三姨母才會與家中反目,能幫助沈大人的計劃!”
江清璃彎彎繞繞,又把事情繞到了沈承禮這里,生怕邵鈺博不買賬。
邵鈺博一臉的一言難盡。
“沈大人什么時候也開始考慮后宅爭斗了,鎮南王為人高冷邵某知道,但是如此攪合人家家事,就能達到你的目的了嗎?
沈大人這真的是與婦人沒有什么區別了。”
邵鈺博教訓的是。
這確實是江清璃一個后宅婦人能想到的事情。
江清璃也因此滿臉的尷尬。
她咬著下唇,半天才擠出一句話。
“邵公子不懂沈大人的巧思,但是沈大人必定深謀遠慮,這一點我們應該相信!”
江清璃的巧言令色,確實讓邵鈺博對沈承禮另眼相看。
只是交流了幾句,沈承禮便有些不耐煩起來,他起身。
“總之,按照本官說的去做!”
說完,沈承禮起身要走。
順便,沈承禮喊上了江清璃。
“江姑娘,本官馬車有事情先走了,你送我一程?”
江清璃心中苦哈哈,這監察司和沈府都不缺錢,既然馬車時時刻刻都有事情,為何不多來幾輛。
沈承禮出手大方,難道還差這點銀子。
可是沈承禮這樣說了,江清璃也不好違逆,匆匆跟邵鈺博行了個禮。
“讓邵公子出賣色相,真的是過意不去,但是邵公子的色相出眾,就算是出賣一二,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吧!”
她說完,跟著沈承禮匆匆而去。
馬車來去匆匆,將沈承禮送回監察司,江清璃又獨自往回趕,這沈承禮的脾氣,太難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