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陰云密布,似乎是要下雨的征兆。
村長家門口,張保疑惑的望著楊跡。
楊跡笑著說道:“村長,我在山上打了一只野雞,我爹娘離世以后,感謝您這幾年的幫扶,才讓我能活到今天。這是我今天上山打的一只野雞,特意拿來孝敬您老!”
張保看著野雞,雖然很是渴望,卻還是連忙拒絕道:“不不不,不用了。看到你如今的模樣,我也放心了幾分。這野雞啊,還是拿回去,給你自己補補身體吧!”
楊跡開口道:“村長,我家里還有!今天我抓到了一只野兔還有兩只野雞,這是我孝敬您的。您要是不收,我心里過意不去。”
聽到楊跡說家里還有,張保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我老頭子,也好久沒有吃過肉了。”
相比于其他村子,野母豬村其實是最窮的。
倒不是張保這個村長不稱職,實在是三年前十幾個青壯年上山打獵,回來的就只有六個人。
一個村子要是沒有主要的勞動力,那么窮是必然的。
再就是回來的六個人里,沒有張保的兒子和楊跡的父親。
張保也開口道:“楊小子,進來坐吧,也陪我老頭子聊聊天!”
楊跡跟著張保進入屋子,屋子里的窮困程度,和楊跡是差不多的。
誰能夠想到,這是一村之長的家。
當然,如今過成這樣,除了張保兒子死在三年前,還因為張保讓自己的孫子張平,去縣里讀書了。
要知道讀書一個月的學費,就要二兩銀子。
此外筆墨紙硯,和同窗相聚,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張保雖然沒有讀過多少書,可也明白一個道理。
那就是苦什么不能苦了孩子,窮什么不能夠窮了教育。
他就想著,有朝一日張平能夠做官,那么他們張家的日子就算好起來了。
楊跡將野雞放在了雞圈里邊,來到了張保的身邊。
張保示意道:“做吧!”
楊跡坐下,張保給楊跡倒了一杯水。
“謝謝村長!”
張保望著楊跡,有些復雜道:“你爹娘死后,你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如今變好了,切莫變回之前的模樣。以后啊,也要好好和雨薇過日子,我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姑娘!”
楊跡點頭道:“我知道了!”
張保又道:“那明日你岳父岳母,要將邵雨桐送到王家去,你要如何去做?”
楊跡回復道:“我那岳父岳母是什么人,村長你也知道。而王家的四公子,更是一個爛人,如果雨桐嫁給他,那么一輩子就毀了,我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張保見到楊跡這般模樣,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其他的。
他不由得開口道:“可王家勢力龐大,就算是在整個青陽鎮也沒有人敢招惹他們。你要是和他們硬碰硬,只怕你會吃虧。”
張保只說了吃虧,沒有說其他的。
可楊跡已經懂了張保的意思,自己要是阻攔王家,明面上他們不會如何,可暗地里只怕自己會有性命之憂。
楊跡起身,來到石磨面前,露出自信的笑容。
“村長,你看!”
說著,楊跡便將張保家里,四百多斤的石磨,輕而易舉的舉了起來。
張保見狀,不可思議的望著楊跡。
“你成武者了?”
楊跡回復道:“是,僥幸成為了武者!”
張保遲疑,他在思考楊跡之前那三年混不吝的樣子,是不是裝的。
如果是裝的,那這小子的城府也太深了。
楊跡放下石磨,來到張保身邊坐著。
還不待他說話,張保便出聲道:“楊小子,你今天上門來,除了給我送野雞,還惦記我的寶貝吧!”
楊跡苦笑;“還是沒有能夠瞞過您,我想要您家里傳下來的那十石寶弓。我不白要,我花錢買。”
張保起身,對著楊跡道;“你跟我來吧!”
楊跡跟著張保,來到堂內。
在堂內的墻上,掛著一把寶弓。
這寶弓是張保家的傳家寶,據說他們家以前出現過一個力大無窮的大將軍。
這位大將軍靠著這把寶弓,在戰場上立過許多的功勞。
當然,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張保也說不清楚。
可這寶弓,楊跡小的時候就惦記上了。
張保道:“你取下來試試!”
楊跡取下這把十石寶弓,將想要將弓弦給拉滿,卻發現自己沒辦法拉成滿月狀態。
這寶弓,至少能夠承受千斤的力氣。
甚至千斤的力氣,都不是它的極限。
楊跡贊嘆道:“好弓!”
張保摸著自己的胡須笑道:“楊小子,這把弓就送給你了。它叫滿月,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它的威名!”
楊跡吃驚的望著張保,連忙拒絕。
“不行不行,村長,我不能白要!”
張保開口道:“這弓在這里掛著,也只是吃灰。何況,你可不是白要,你不是已經帶了一只野雞給我老頭子嘗鮮了嘛!”
楊跡遲疑了一下,鄭重道:“村長,謝謝您了!”
張保搖了搖頭,他是真的希望楊跡能好。
這么多年如果不是張保接濟楊跡,只怕楊跡和邵雨薇,早就餓死了。
楊跡離開了張保家,背影有些蕭瑟。
張保回到院內,看見石桌子上放著一個錢袋。
他打開錢袋,里面足足有三十兩銀子。
張保望著楊跡離開的方向,有些出神。
有了這三十兩銀子,自己的孫子就能夠買更好紙張和毛筆,也不用因為囊中羞澀,而不去參加同窗聚會了。
其實青陽鎮也有學堂,青陽鎮的學堂,是王家的族學。
既然是族學,肯定只有王家人才能夠就讀。
要不然,就是王家網羅有天賦的人才,可以進入王家族旁聽。
其他人,想要進入王家族學,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在封建王朝,即便是知識,也是被壟斷的。
張平一個普通人,還不是特別聰慧的那種。
他想要在科考上出人頭地,簡直是難如登天!
但如果將來有一天,張平真的做了官,楊跡會保他在官場,安全無憂。
無他,就因為即便自己當了三年的混球,張保從來沒有看不起自己,還每次見自己面的時候,都進行勸誡。
單單如此,便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