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睛,腦海里依然是林更近的影子。她告訴自己,林更近一定會幫她的。他那么好,那么善良,他不會不管她的。
她沉沉地睡了過去,夢里的林更近還是那么溫柔,那么愛她,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夢里,林更近還是那個(gè)溫柔的模樣,他微笑著,眼里是化不開的寵溺。她靠在他懷里,感受著久違的安全感和溫暖。
他們一起散步,一起游玩,一起說笑,仿佛回到了過去最美好的時(shí)光。夢境真實(shí)而甜蜜,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
她不想醒來,只想永遠(yuǎn)沉浸在這個(gè)美好的夢里。
正當(dāng)她和林更近你濃我濃時(shí),一聲突兀的“啊——”打破了寧靜。那聲音帶著明顯的伸懶腰后的舒展,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蘇心悅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的天花板冰冷而陌生。夢里的溫暖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現(xiàn)實(shí)的寒冷和煩躁。她心里剛泛起的那一絲甜蜜,被這聲打擾沖得一干二凈。
是趙母。她已經(jīng)起來了,聲音是從客廳傳來的。
被打斷好夢,蘇心悅的心情瞬間跌到了谷底。原本就因?yàn)檫@兩天趙母和趙子宇的冷淡而積壓的不滿,此刻像找到了宣泄口,噌地一下冒了出來。
她來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她從沙發(fā)上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沒好氣地沖著客廳的方向喊:“阿姨,您的日子真是舒服,睡到這么晚。”
趙母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昨天回來得晚了,所以今天就睡得晚了些。”
蘇心悅冷笑一聲,提高了音量:“是啊,知道的人,知道您是來照顧我這個(gè)孕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這個(gè)孕婦照顧您呢,讓您睡到日上三竿。”
“心悅,你怎么說話呢?”趙母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悅,“我這些天也沒閑著啊,給你買了菜做菜,還幫你洗了衣服。”
蘇心悅從沙發(fā)上撐起身子,走到客廳門口,看著剛從臥室出來的趙母。趙母穿著睡衣,頭發(fā)有些凌亂,睡眼惺忪的樣子讓蘇心悅心里更不痛快。
她雙手抱臂,冷著臉說:“買了菜?做了菜?阿姨,您昨晚做的什么飯菜?今早的早餐呢?我都多久沒吃到我想吃的飯菜了?”
趙母皺起眉,語氣也硬了起來:“我也不是經(jīng)常不做飯菜。以前你說要做什么菜,我都會去買來,但做好了你又不吃,所以我都不敢多做。就是偶爾有事沒做而已,你至于這么說嗎?”
“偶爾?”蘇心悅拔高聲音,“您這‘偶爾’的次數(shù)可不少。再說洗衣服,以前您還會手洗我的衣服,現(xiàn)在呢?直接扔洗衣機(jī)里攪一攪就完了,您這叫照顧我?”
趙母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洗衣機(jī)洗得不干凈嗎?現(xiàn)在誰家還手洗衣服?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
“您當(dāng)然不是保姆!”蘇心悅冷笑,“您是來照顧我這個(gè)孕婦的!結(jié)果呢?我倒成了伺候您的那個(gè)!”她心里那股無名火燒得正旺,完全不顧及趙母的感受,把這兩天的委屈和不滿一股腦地發(fā)泄出來。
趙母氣得胸口起伏,指著蘇心悅的手都在顫抖:“蘇心悅!你別太過分了!怎么就成你伺候我了?!”
“怎么沒?”蘇心悅咄咄逼人,“您睡到日上三竿,家里什么都不管,連口熱飯都吃不上,這難道不是我伺候您嗎?”
“你——”趙母氣得說不出話,臉色鐵青。
這時(shí),臥室門又開了,趙子宇頂著一頭亂發(fā)走出來。他也是在美夢中被炒醒的,所以也憋著一肚子的氣。
“大清早吵什么呢?”趙子宇不耐煩地問。
“子宇,你聽聽她說的!”趙母像是找到了救兵,立刻向兒子告狀,“我好心好意來照顧她,她倒嫌棄我了!說我睡懶覺,說我沒做飯,說我沒洗衣服!”
趙子宇看向蘇心悅,眼神里帶著責(zé)備:“心悅,你怎么回事?媽大老遠(yuǎn)過來照顧你,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蘇心悅見趙子宇幫著趙母,心里的火更大了。她冷哼一聲:“我怎么回事?你問問你媽,她做了什么?我懷著孩子,她整天睡懶覺,家務(wù)活一點(diǎn)不沾,我連口想吃的飯菜都吃不上,這叫照顧我?”
“媽,真這樣嗎?”趙子宇問趙母。
趙母連忙辯解:“沒有!就是偶爾沒做。我怎么可能一點(diǎn)家務(wù)都不做?我給她買菜了,做飯了,洗衣服了!就是昨天回來晚了,早上多睡了一會兒,她就抓著不放!”
“什么叫多睡了一會兒?”蘇心悅打斷她,“都快中午了!您是來享福的吧?”
“夠了!”趙子宇吼了一聲,打斷了她們的爭吵。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看著蘇心悅的肚子,又看看氣得發(fā)抖的母親。
“心悅,你現(xiàn)在是孕婦,情緒不要這么激動。”趙子宇試圖緩和氣氛,但語氣里透著明顯的敷衍,“媽年紀(jì)大了,過來也不容易,你就體諒一下。”
體諒?蘇心悅聽到這兩個(gè)字,覺得諷刺極了。她現(xiàn)在最需要體諒,結(jié)果趙子宇讓她去體諒他媽?
“我體諒?”蘇心悅的聲音冷得像冰,“誰來體諒我?我一個(gè)人帶著孩子,還要看你們的臉色,想吃的菜吃不到,連句好話都聽不到!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照顧’?!”
趙子宇被蘇心悅的態(tài)度激怒了:“你什么意思?我們沒照顧你嗎?我媽也就是偶爾沒有做飯,大部分你都是坐享其成,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將蘇心悅心里最后一絲幻想澆滅了。
她看著趙子宇,看著他臉上不耐煩和指責(zé)的神情,突然覺得眼前這個(gè)人,是如此陌生。
她感到一陣劇烈的反胃,不是孕吐,而是被現(xiàn)實(shí)的殘酷惡心到了。
“我沒什么不滿意的。”蘇心悅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只是覺得,我可能我們不適合住一起。”
趙子宇一愣,沒料到她會這么說。趙母也停止了哭訴,看著蘇心悅。
“你什么意思?”趙子宇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