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城!
雖然已經過完了年,但此時街道上依舊張燈結彩,顯然城中年節的氣氛還未散去。
嚴川牽著何青蓮的手,與普通人一樣漫步在熙攘的人群中,享受難得的煙火氣息。
“夫君你看,這綢緞莊的花色比咱們云州城的還多!”何青蓮在一家布莊前駐足,手指輕撫過一匹月白色的云紋錦緞,眼中閃著歡喜的光。
掌柜是個眼尖的,見二人氣度不凡,連忙迎上來:“夫人好眼力,這是新到的南境云錦,整個寧州城就小店有貨。”
嚴川見妻子喜歡,正要掏銀子,卻被何青蓮輕輕按住手:“太貴了,我就是看看...”
“包起來吧!”嚴川笑著對掌柜說了一句便付了錢。
雖然現在山莊已經不缺錢用,但何青蓮早些年苦日子過怕了,還是有些節儉。
一邊在路上走,嚴川一邊掃視周圍。
倒是比上次來的時候繁榮了許多,看來紀云峰這小子還是有些治理能力在身上的。
可是街逛著逛著,嚴川眉頭便開始微皺了起來。
借著給何青蓮整理發簪的動作,余光掃向街角,街道上總有一些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跟著自己。
一路上已經換了三波不同的人,雖然跟著很遠,并沒有暴露,那還是被嚴川敏銳的神識捕捉了到。
可是這些人應該不是紀云峰派來的,畢竟他在城門口還專門安排了人迎接,只是被嚴川用障眼法迷惑了過去,就想進城好好逛街而已。
可這些人又是誰派來的呢?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一個麻煩結束便會有另一個麻煩找上門來。
“夫君,怎么了?”何青蓮敏銳地察覺到丈夫的異樣。
“沒事!”嚴川收回目光,輕聲道:“別讓云峰等著急了,咱們先去王府吧。”
“好!”何青蓮懂事的點頭,不再留戀街道上的繁華。
來到王府大門前,朱漆銅釘的府門氣勢恢宏。
守門侍衛見二人氣度不凡,連忙上前詢問。得知是世子師父駕到,嚇得趕緊進去通報。
不多時,府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紀云峰衣衫不整地跑出來,連靴子都只趿拉著一只,額頭上還掛著汗珠。
“師父!弟子罪該萬死!”紀云峰跑上前來,連忙對嚴川拱手行禮:“明明派了人在城外候著,這群廢物竟讓您自己走到府門...”
嚴川微微點頭,并不在意:“無妨!并非是他們辦事不利,只是我不想讓他們看見而已!”
說著瞥了眼遠處街角,跟了自己半條街的一個灰衣人正假裝在攤前挑揀貨物。
紀云峰順著師父的目光看去,并未發現異常,于是連忙邀請道:“師父師娘快請進!”
穿過幾重院落,來到后花園的暖閣。
桌子上已經煮好了鮮茶,還準備了許多各色點心。
紀云峰又連忙喚來王妃:“玉瑤,快來拜見師父師娘!”
只見紀玉瑤挺著碩大的肚子,在丫鬟攙扶下緩步走來。
與當年那個驕縱的郡主判若兩人,此刻她眉目溫順,規規矩矩地行禮:“見過師父,師娘。”
顯然被紀云峰治得服帖。
何青蓮看她挺著個大肚子,連忙扶住她:“快別多禮了,你這身子就應該躺下好好休息。”
說著還看了一眼紀云峰,略帶一絲指責。
“師娘,你就放心吧!”紀云峰笑道:“她可是六境巔峰武者,身體可比常人強壯得多!”
聽到這話,何青蓮才放心了些。
緊接著靳云峰親自給嚴川倒了一杯茶送到面前,順勢坐到一邊:“師父,我已經找人看過了,我這孩子是個女兒,請師傅賜名!”
“女兒嘛!”嚴川笑著喝茶:“你自己的孩子,最好是自己取!”
“我腦子愚鈍!”紀云峰笑道:“還是想要師父幫我想個名字!”
“行吧!”嚴川知道紀云峰的性格,于是也不跟他犟:“既然是個女兒,那不如就叫清禾吧!”
“紀清禾!”紀云峰嘴里念叨了幾句,連連點頭:“這個名字好聽,但是不知有何寓意!”
“清字取澄澈通透之意,禾字含生機綿延之象。既像田野里沐風的禾苗般舒展自在,又暗合清水出芙蓉的靈秀,盼這孩子往后性子純凈,一生順遂無虞!”嚴川簡單解釋一遍。
紀云峰一聽更是對這個名字贊不絕口,并轉頭對邊上的紀玉瑤道:“趕緊把這名字記下,以后就叫清禾了!”
紀玉瑤跟著點頭:“臣妾記下了!”
“師父!”這時紀云峰繼續道:“剛好師傅的兒子會長我家女兒幾歲,之后等他們長大了,說不定還能喜結連理呢。”
嚴川聞言失笑,搖頭道:“這樣一來,輩分豈不是亂了?”
紀云峰卻渾不在意地擺擺手:“嗨!到時候各論各的就好。我管您叫師父,孩子管我叫岳父,這不挺好嗎?”
嚴川無奈笑著搖頭,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只是輕啜一口茶道:“未來的事且等將來再說,我這人不喜歡過早盤算太遠的事。”
何青蓮在一旁抿嘴輕笑:“是啊!未來的事情以后再說,以后兩孩子有意如此,我們也不會阻止,可若是無意,也不好強迫!”
“師娘說的是!”紀云峰立刻點頭。
嚴川將茶盞放到了桌上,并轉頭對紀云峰換了一張嚴肅的表情,將在城中有人跟蹤自己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聽到此話,紀云峰的笑容也頓時收起。
“既然又此事!”紀云峰皺起眉頭,然后對嚴川保證道:“師父放心,我現在就去安排人調查此事,一定把幕后之人揪出來!”
“嗯!”嚴川點頭。
隨后紀云峰讓人帶著嚴川來到了提前準備好的院子休息,安排了丫鬟仆人伺候,自己則去派人調查別人穿被跟蹤的事情。
到了院中,何青蓮不喜歡這么多人跟著,于是便借口讓他們都離開。
只留下了一兩個人在門口守著,有事情可以傳喚一下。
何青蓮在屋子里裁剪新買的布匹,想要縫制新衣,兩個丫鬟在邊上幫忙。
嚴川則坐在院中的亭子下,明面上在看書,實則右手捏著玉簡在接著下一層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