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車門處,小李看了一眼夏小雪手里的菜,十分詫異。
忙幫她接過:“夏同志,這,都是硬菜,家里要來客人啊?”
夏小雪疑惑:“不是啊,沒人來啊!”
隨即想到一個小丫鬟,她又改口:“也算是吧!就是比較小,不過還沒請呢!”
自打見到李二妞像原主之后,夏小雪就想靠近她,想幫她。
霍謹言看了看她手里的菜,想到剛才小李說的話,冷眸再起。
又想到自己都是皴的手和臉,夏小雪讓小李把車停在了解放百貨門口。
她跳下車直奔商場。
霍謹嚴盯著那快要飛起來的背影,胸腔一股怒火像是倒了石油,嗖的一下燃起來了。
見別的男人這么高興?!
竟然還讓他在這等她?!
霍謹嚴垂眸看一眼手表,兩分鐘!
再看一眼,四分鐘!
再看一眼····
“小李,你帶表了嗎?”
小李:“·····”我不配!
小李:“營長,我不是沒帶,是沒有,您不是帶著呢嗎?”
今天營長怎么了,一直看表。
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
那剛才咋沒提醒夏同志讓她快一些?!
霍謹嚴:“我的···可能壞了,不怎么走了!”
正準備進去再買一塊兒,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來了,手里拿著兩盒雪花膏一兜糖果,有水果糖還有奶糖。
小李發現自家營長的冷眉好像舒展了些,他呼出一口氣啟動車子!
到了大院后,遇到一幫人圍在王大娥家門口,里面亂糟糟的一團亂。
霍謹言不愛湊熱鬧,下了車拿著文件袋就回了家。
而夏小雪則是把菜放回家,又準備跑出去看熱鬧。
霍謹言關好房門喊住她:“看好家,我出去一下,待會兒就回來!”
夏小雪隨口應了一聲出去了。
剛到門口就被胖嬸兒拉過去小聲八卦:“劉鐵柱讓王大娥回鄉下,她不回,這不,一大早就坐牛車去找了她閨女回來,眼下那劉嬌嬌正哭著求她爹呢!”
“之前還以為她閨女在家憋壞水,原來是在鎮上的紡織廠上班呢!那可是鐵飯碗,指定是劉鐵柱幫著找的工作!”
“那肯定啊!劉嬌嬌是家里的老幺,劉鐵柱對她那可是真真兒的好!比那倆兒子都好!”
夏小雪又看向王大娥家院子里,里面已經沒了哭喊聲。
過了一會兒,李愛芬從里面出來了,看來事情已經談妥。
胖嬸兒磕了倆瓜子,戳戳她的胳膊小聲道:“王大娥真是八百個心眼子,連婦女主任都請來了,這下劉鐵柱咋著也得給面子,王大娥又不用回去了!”
夏小雪奇怪,李愛芬知道王大娥的人品,怎么還幫著她留下?!
人群散開,夏小雪回了家。
她把菜分開兩份,又提上整只燒雞去了李二妞家。
小丫頭看到夏小雪很高興:“嬸子你咋來了?”
夏小雪笑道:“有事想請你幫忙,奶奶在家嗎?”
“在呢,奶奶,奶奶,嬸子來了!”
老太太佝僂著身子從小廚房出來。
她還是穿的那身藍色的斜口褂子,黑色的褲子,膝蓋那塊打了兩個補丁,黑色的布鞋前面肉眼可見一個快要磨破的小洞。
看到來人也沒多余的表情。
夏小雪主動上前打招呼:“大娘,我是夏小雪,今天來,想找二妞幫忙,這些是給孩子們吃的!”
老太太把葫蘆瓢里的水往前潑灑,正好有一點倒在了夏小雪跟前:“你之前幫著二妞,老婆子我謝謝你,東西拿回去吧,俺們不要!”
夏小雪知道她性格孤僻,也不惱。
擔心再被趕,于是直入主題:“大娘,我是真的想請二妞幫忙,實話跟您說吧,我在鄉下也是跟奶奶住,奶奶把我拉扯大,我從沒離開過她,現在來到這里,我們又沒扯證,晚上我自己一個人害怕,每天都要點著蠟燭睡覺,我來就是想請二妞晚上去陪我,我知道您瞧不上這些東西,作為感謝,我會教二妞識字學習,您看成嗎?”
二妞聽到學習識字,眼睛都亮了。
她跑到老太太跟前,晃著她的袖子祈求道:“奶奶,奶奶,我想去陪嬸子,我想讓嬸子教我讀書識字,求您了奶奶”。
一個小男孩跑過來看著夏小雪手里的東西,又仰頭看著她,咬著下唇,仿佛在打量。
半天他小聲開口:“奶奶,我餓!”
小家伙嘴里喊著奶奶,但是眼睛卻從未離開過夏小雪。
看著兩個孩子渴望的眼神,老太太心里隱隱作痛,都怪她兒子沒得早,也該怪她沒用。
夏小雪知道她有所動搖,再次求她:“求您幫幫我吧,以后我把我奶奶接過來一起住,讓她也來給您做伴,幫忙,我奶奶做飯很好吃的!”
聽到她說的話,老太太終于松口:“你奶奶歲數肯定大了,我咋讓她做飯,我有這倆小的,也不用她做伴兒!”
夏小雪知道這是成了,很是高興:“是是,您有二妞姐弟做伴兒,可目前我就一個人,您就當是可憐我吧!”
似乎是想到什么,老太太說:“你是霍營長家的,等你們扯了證,二妞就回來!”
夏小雪愣住了,扯證就讓二妞回來?
老太太不知道她們的協議關系,這樣想也無可厚非,沒辦法,只得點頭答應。
夏小雪把菜放下就回去了。
......
首長辦公室。
丁衛國背著手來回踱著步。
霍謹言端坐在椅子上。
沒多久兩個人敲門進來:“報告首長,華夏出版社的主任安國平同志沒有異常,他說是夏小雪同志主動去找工作,二人才簽了合同!”
霍謹言想到第一次二人見面時夏小雪說的話:等她經濟獨立,就會離婚。
可是····
“她確實識字,去出版社當個職員倒也說得通,只不過,怎么會這么快就簽合同?華夏出版社可是西北第一家大型出版社,原本是該建在省城的,后來是總部那邊說沙城是個老城,更合適,她選那工作,必然是有目的的!”
說完霍謹言看向丁衛國:“首長,您這樣直接找安國平問話,會不會打草驚蛇?”
話音未落,丁衛國立馬脫鞋朝霍謹言扔了過去!
后者眼疾手快的拿起旁邊一本書將鞋擋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一位軍人憋笑不敢吭聲。
整個軍區怕是只有霍營長一人敢這么質疑他們首長,還敢擋首長的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