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上。
夏小雪醒來時,聽到廚房的動靜。
她飛快地跑去,果然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忽然鼻子有些酸,她嘟著嘴開始埋怨,甕聲甕氣道:“你走之前都不能說一聲嗎?我知道你們軍人的任務(wù)都是機密,我也沒想打聽,就是說,你就是只說一聲你有事也不行嗎?這樣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霍謹嚴停下手中的動作,她說她不會打聽,她說她會擔心他。
他的心停了半拍,而后又狂跳不止,只不過面上絲毫不顯。
其實,這幾日他根本哪都沒去,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該怎么面對他們的關(guān)系。
他很痛苦。
直到今天下雪了,他之前聽到夏小雪說起過喜歡下雪,所以才趕回來。
他想陪她看第一場雪。
霍謹嚴將鍋里的煮雞蛋放在碗里,轉(zhuǎn)過身看向她:“嗯,以后會說!”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此刻的夏小雪穿著那件白毛衣,下面是一條寬松的睡褲。
烏黑的頭發(fā)如瀑布般散在她肩上,兩只鹿眼有些幽怨地瞪著他,睫毛上似乎還帶著濕意,不知是因為剛起床的緣故還是真的哭了。
她的臉變得白皙光嫩,還透著一層薄薄的粉色,一陣風吹過,亂了發(fā)梢。
霍謹嚴下意識地走過去抬手將那捋俏皮的發(fā)絲別在她耳后。
夏小雪仰頭看著他,他怎么有黑眼圈了?
二人就這樣四目相對,曖昧的感覺油然而生,在滿是飯香的小廚房悄然蕩開。
夏小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來了,難道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可是心動會牽扯到鼻子嗎?
她怎么感覺鼻子不舒服····
“阿嚏,阿嚏,阿嚏!”
霍謹嚴連忙將自己的軍大衣披在她身上,讓她去堂屋。
好吧,原來是凍的,夏小雪尷尬地轉(zhuǎn)過身,這才發(fā)現(xiàn)竟然下雪了。
這么早的嗎?
剛進十二月就下雪了,過兩天就是她滿十八歲的日子。
對啊,生日怎么能沒有蛋糕。
她想到后世視頻里出現(xiàn)的面包窯,吃飯的時候就把想法告訴了霍謹言:“我想做個土窯,可以烤糕點吃!”
又畫了圖給霍謹言。
霍謹言吃完飯沒動位置,還端坐在凳子上,雙手板正地放在腿上,很認真嚴肅。
“還有兩天,去扯證吧!”
對于霍謹言突然的話,夏小雪顯然沒反應(yīng)過來:“扯什么證?”
霍謹言握了握拳又放開,他抬眸看向夏小雪:“你不是說到了結(jié)婚年齡...”
夏小雪這下才想起來,可以領(lǐng)結(jié)婚證了。
不過,看他皺眉的樣子,又想到原書中后來出現(xiàn)的女主,她有點悶悶的,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語氣不再是之前的嬌嗔,而是很沖:
“放心,也就一年的時間,到時候離了婚,我就會離開!不會鳩占鵲巢”
說完她氣鼓鼓地起身回了西屋。
哐當,門被關(guān)上。
霍謹言還沉浸在鳩占鵲巢里,她這是什么意思?
難道還是那個林淮?
肯定了。
她之前還說要跟著他一起賺錢!男人眉間染了一層寒霜,握緊拳頭。
原來她是在暗示他,一年之后離婚,他怎么可能讓她離開!
霍謹嚴沒再說話,吃完飯洗了碗,又給夏小雪煮了姜糖水,送進了西屋。
只是一句話都沒有,到院子里,他拿著雷鋒帽,看著雪,又看了一眼西屋的方向,將帽子送到了西屋,而后轉(zhuǎn)身離開。
天氣很冷,屋里也不暖和,好在喝了姜糖水,夏小雪全身暖暖的。
她喜歡下雪天,不想窩在家里。
于是準備去趟供銷社買奶,上次買的奶做了雙皮奶,她都沒嘗嘗這個年代的奶好不好喝呢。
夏小雪看到放在桌子邊的雷鋒帽。
他是他,帽子是帽子,別凍著她就好,于是戴上帽子,端著搪瓷缸還有一個網(wǎng)兜去找胖嬸兒。
張海霞是去不了了,雪天路滑不安全,她快到日子了,不能隨便外出。
二人邊走邊聊著家長里短,夏小雪想起毛線的事,問她知不知道誰會織毛衣。
胖嬸兒想了想一拍手:“李大娘好像會,我記得二妞剛會走路的時候,穿了件紅毛衣,大家都說好看,一問才知道是李大娘把舊毛衣拆了,重新給二妞織了一件!”
夏小雪很高興,打算請李大娘幫忙。
到了供銷社,正好碰到程桂芳正和一個男人說話,那男人還給了她一竹簍東西。
程桂芳接過的時候,明顯手被綴了一下,看來東西不少。
胖嬸兒用胳膊肘懟了懟夏小雪:“這程桂芳的鄉(xiāng)下表哥之前窮得叮當響,現(xiàn)在穿得人模狗樣,還不止一次的給她送東西,要我說,他這送貨的活計肯定是姓田的給他找的!”
夏小雪并不感興趣,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她笑了笑沒說話,開始選東西。
正走著竟然看到有個人嬸子拿著一包紅糖,胖嬸兒跟上去問在哪個攤位買的。
這年頭白糖相對多,紅糖可就很少見了。
找到那個攤位的時候,售貨員說早沒了。
夏小雪問她:“紅糖很難買嗎?”
那自己喝的是霍謹言從哪兒買的?
“當然了難買了,不過可以拖人從別的地方捎過來!海霞這也快了,我前幾天問她還沒準備呢!”
夏小雪心下了然。
二人逛了一會兒,夏小雪發(fā)現(xiàn)竟然有奶糖,她買了一斤,還買了雙手套掛在脖子里,又稱了二十個雞蛋。
最后打了多半缸子牛奶回去了。
胖嬸兒笑著說她跟個孩子一樣買的都是零嘴,家里沒個孩子還買奶。
夏小雪笑了笑剛要開口回應(yīng),就看到之前給程桂芳東西的那個男人,正站在一棵樹下抽煙,后來又蹲下把煙在雪地里掐滅,然后起身走了。
現(xiàn)在下著雪,路上沒什么人,夏小雪并沒多想,而且端著奶,即便帶著新買的手套,也還是冷,還得趕緊回大院。
可走著走著,夏小雪忽然停了下來。
剛才那個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