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莓靜靜地聽著,見秦司宴頓了頓,知道他心里在替自己母親叫屈。
她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自己只要做個樹洞就行。
秦司宴繼續道:“原來我爸和他未婚妻即將奉子成婚,而我媽還被蒙在鼓里。那個時候我媽才知道,我爸根本沒想過和她結婚。我爸只想把她圈養起來當他的地下情人!”
“我媽痛苦不已,也想過要打掉腹中的孩子和我爸一刀兩斷。可醫生卻告訴她,她肚子里懷的是雙胎。孩子是無辜的,她一時又不舍得把孩子打掉了。”
“而就在她糾結打不打掉孩子時,發生了一件意外之事。我媽有個同鄉和他關系還不錯,我爸的未婚妻竟然找上了那個男人,讓他配合著上演了一出被我爸捉.奸在床的戲碼!”
“我爸憤怒不已,以為我媽水性楊花背著他偷人,于是一時沖動動手打了我媽一耳光。”
“我媽本就準備和他分手,當時被打更是心灰意冷。于是干脆順水推舟就此和我爸分開,之后孑然一身回到蘇城,一年后生下了我和姐姐,從此再沒見過我爸。”
秦司宴講到此又停了下來。
至此,他父母的情感糾葛就此拉下帷幕。
許莓聽完后能想象得到,他母親當時被心愛的男人冤枉時有多絕望和痛苦。
她忍不住說了一句,“又是一個渣男,為什么感情世界里受傷的總是女人?”
秦司宴看她一眼,還能出聲戲謔。
“小草莓,你不會又要扯到我頭上吧?放心,歹竹出好筍。我爸是渣男,但我絕對是個好男人。就算我被傷得遍體鱗傷,也不會傷你分毫。”
對上他深如夜潭的墨眸,許莓心里腹誹,某人的情話是越說越利索了。
“那后來呢?你怎么會認祖歸宗的?”
回到正題,秦司宴臉上的笑意微斂。
“我從小學的東西就比別人多而雜,當時我只以為自己家里沒有男人,所以我媽要讓我變得強大,這才讓我學了各種技能。”
“但后來想一想,或許我媽一直知道我的身世不可能瞞一輩子。或許我遲早會回到那個家,進入本該屬于我的戰爭,這才請來名師從小教我各種知識。”
“好在她擔心的事情并沒有馬上發生,我還是在鄉野度過了十九年的簡單純樸的生活。”
“而我爸在我媽離開后,很快就和他的未婚妻,也就是現在的當家主母完婚了。婚后我爸和她相敬如賓,但心里最愛的還是我媽。”
“他也曾懷疑過當年的事,或許我媽有什么苦衷才會背叛他。但當時我媽不但沒有辯解,還二話不說就提了分手。”
“男人的自尊心讓他沒有深查下去。直到過了十幾年,他人到中年遇到了一個和我媽長得很像的女子,于是他背著自己的妻子把那名女子養在了外面。”
“那名女子才二十出頭,心高氣傲的她比我媽厲害很多。我爸家世顯赫又格外寵她,她不甘心只做個小情人,妄圖嫁入豪門。”
“很湊巧她懷孕了,于是開始不著痕跡地在元配面前炫耀。她不知道元配是個厲害的角色,直到元配故技重施,把她送上了一個男人的床。”
“同樣的沖擊讓我爸怒不可遏,但那名女子卻不像我媽一樣會吃啞巴虧。她一直控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這時我爸才意識到,或許我媽當年也是被人陷害了。”
“之后他開始著手調查我媽的去向,這才發現了我和我姐的存在。而當時我媽因病剛去世不久,他找上門悔恨不已,想要把我和我姐接回去,可我們卻不愿意。”
“因為我們姐弟倆特別憎恨這個父親,如果不是他,我媽也不會整日郁郁寡歡,我和我姐也不會經常被人罵沒有爸的野孩子。”
“更何況我媽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們姐弟倆。她說不求我們大富大貴,只要我們平安健康的活著。可秦家是頂級豪門,里面不知藏著多少明爭暗斗。”
“我爸當時沒有勉強,只是希望我們給他一次做父親的機會,讓他用金錢補償我們。我們又拒絕了。”
“直到我外婆得了腎病需要換腎。這個病需要一大筆治療費用,最主要的是腎源很難找。”
“我外公早逝,我媽又有工作,所以從小到大我和我姐都是外婆帶大的。我們自然希望她能長命百歲。所以不回秦家的念頭就是在那個時候打消的。”
“我姐說秦家有權有勢,如果讓我爸出面找腎源,一定很快就能找到的。給外婆治病的錢也不用發愁。于是我主動找上了我爸,希望他能幫忙。”
“我爸當時就提出了條件,要求我和我姐認祖歸宗。我們為了外婆,只能聽從他的安排。就這樣我們倆回了秦家。”
許莓聽得仔細,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君王般的氣勢,紅唇輕抿。
想來這些年,他表面看著風光無限,但豪門生活一定沒有外界所看到的那么容易。
不過他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她想要聽的答案。
“所以你認祖歸宗后就開始嫌棄我這個出身低微的賣魚妹了?”她故意問道。
秦司宴的視線落在她的俏臉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許莓想要掙開,他卻將她的手牢牢抓住。
“小草莓,我嫌棄誰也不會嫌棄你。你知不知道和你相識的那些年,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在我沒被認回秦家前,我甚至想好了等你一成年,我就立刻向你表白,先把自己的未來老婆訂下來,免得等你考進大學后被外面的世界迷了眼!”
男人眸底滿是溫柔的情意。
灼灼目光似要將人融化。
那句一直在等她長大,讓許莓的心湖輕輕蕩起。
俏臉不可控制的紅了。
她裝得淡定,問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會和別人說那種話?”
秦司宴抬手輕撫過她烏黑的長發,眉目深深。
“小草莓,你聽完后應該能猜得到,我的繼母并非是個良善之人。對于我和姐姐的存在,她一直視于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