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宋令儀,跟宋家的聯(lián)系就徹底斷了,這是霍家不能接受的,因此休妻自然是不可能的。
這場紛爭最后以霍景云低頭勸得宋令儀放手,又強(qiáng)行拉著霍老夫人離開而結(jié)束。
待霍家人離開,宋令儀便吩咐下人打開門窗透氣,又叫人點(diǎn)了熏香,把屋子里都熏一遍,好像嫌晦氣似的。
錦心問:“小姐,侯爺不同意和離,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宋令儀道:“這在我的預(yù)料中,我也沒想到過憑一件沒有證據(jù)的事就能順利和離,但咱們已經(jīng)走出第一步了,以后只會越來越容易。”
錦心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會兒之后又問:“小姐,要不奴婢先留在府里陪著您,染坊的事情另找人接手?”
方才霍景云動手的事情讓錦心有些后怕,就怕哪天遇到?jīng)_突的時候,小姐身邊沒人護(hù)著。
“染坊的事我不放心交給別人,還得你盯著。”宋令儀從梳妝臺抽屜拿出兩張紙遞給錦心:“我粗略算了一下侯府開支,霍景云的私房錢估計(jì)花得差不多了,只有把染坊生意搶了,才能斷了霍家的財(cái)路,逼得霍景云走投無路。”
她又給錦心吃了顆定心丸:“除了我之外,朝陽院上上下下都會武,多你一個不多,但是染坊的事情卻離不得你。”
錦心自覺責(zé)任重大,當(dāng)下便收了行李出門辦事,力爭為小姐和離添把力。
迎霜也沒閑著,她捧著銀錢找人寫話本,響應(yīng)者眾多。
她把這些人聚在一起,先講清楚主線情節(jié),其他細(xì)節(jié)任由大家發(fā)揮,群策群力,半天時間便寫出跌宕起伏的故事。
之后找說書先生找戲班子更是容易,有那嗅覺靈敏的更是連夜排練,想要在第一時間把戲演上,爭取能夠兩頭賺。
于是第二天,京中十多個茶樓同時說起同一個故事。
故事的指向性很明確,加之宋令儀跟霍景云的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眾人很快對號入座……
“小姐您是不知道,如今外面可熱鬧了!”
自打宋令儀提了和離,朝陽院的人都改了口,管宋令儀叫小姐。
宋令儀饒有興致問:“大家都說些什么?”
迎霜繪聲繪色描述著外頭的景象:“戲班子為了賺錢連臺子都不搭,只要有塊空地就開始演,天亮開始演到天黑結(jié)束,兩天就演了好幾十場,內(nèi)容一下就傳開了,奴婢安排了人在人群中起哄,總之現(xiàn)在大家都覺得侯府騙婚,就是圖謀您的嫁妝才娶您,罵侯府罵得可兇了。”
宋令儀笑著夸贊:“你安排得很好,記得把侯府這幾年的變化對比一下,還有我捐嫁妝,向若雪下毒的事情都拉出來說說,這都是證據(jù)嘛。”
迎霜興奮點(diǎn)頭,行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為京城百姓添了不少談資。
但霍家的反應(yīng)速度也不慢。
迎霜拉著宋令儀去茶館看熱鬧的時候,正巧聽到了霍景云的反擊。
“聽說沒,霍侯爺說根本就沒有騙婚一事,他也從沒見過那個告狀的人,為了自證清白,更是激勵請京兆府公開審理這個案子。”
“我知道我知道!霍侯還說六年前秦記商行的東家就提過愿意將女兒許配給他為妾,為此愿出百萬兩嫁妝,但他那時候已經(jīng)認(rèn)識宋夫人,不愿叫宋夫人受委屈,直接就給拒了。”
“這么說來,霍侯是真的喜歡侯夫人?要不他大可找個門當(dāng)戶對的妻子,再納個出身富貴的妾室,如此體面跟富貴都有了。”
“霍侯是個實(shí)誠人,但那侯夫人可就不好說咯……”
迎霜沒想到帶著小姐出來散心竟會遇到此等污糟事,氣得挽起袖子就想出去講道理。
宋令儀十分平靜的將人拉住:“咱們能利用他們給霍家施壓,霍家自然也能還回來,看熱鬧的人自然是誰說得更熱鬧就信誰,不必計(jì)較。”
“可是他們……”
“這才剛開始就受不住了?等著吧,之后肯定還有更難聽的話。”
宋令儀站在窗邊看著街頭川流不息的人群,并不覺得霍景云會放過這樣好的機(jī)會。
她吩咐迎霜注意外面的動靜,果然沒過一天就有所謂霍景云的好友透露消息。
迎霜?dú)夤墓霓D(zhuǎn)述著新一輪的消息:“也不知從哪里鉆出來的朋友,說什么霍宋兩家早有齟齬,宋家想要往官場發(fā)展,侯爺拒絕牽線搭橋,讓宋家遵循選拔制度,宋家懷恨在心,所以才弄出今天這樣的事。就連您捐獻(xiàn)嫁妝也變成了替慶陽宋氏揚(yáng)名,借機(jī)搭上內(nèi)廷,將父兄往上推,還說老爺突然顯于人前便是最好的證明。”
“看來我從被騙婚的可憐女子變成了心機(jī)深沉的毒婦。”宋令儀對此并不意外,“還有什么消息,一并說了吧。”
迎霜硬著頭皮繼續(xù)道:“有人說老爺為了打點(diǎn)仕途,從京中各家錢莊貸了七十萬兩銀票,這些錢會為他鋪出一條登天梯……”
這件事迎霜并不知情,她不確定小姐是不是也被瞞在鼓里,因此格外留意小姐的神態(tài)。
好在小姐聽完并不吃驚,這讓她放下心來,最起碼老爺沒有背叛小姐。
宋令儀把玩著珠串,嘲諷道:“買官鬻爵是老百姓最無法容忍的事,霍景云這一招果然夠狠,如此一來,我宋家倒成了過街老鼠。”
說起這事兒,迎霜難掩急色:“小姐,宋家在京城的鋪?zhàn)佣急黄汝P(guān)門,老爺那邊也受了影響,之前那么多人上趕著探病,如今全都消失了。”
“咱們是不是想想辦法反擊回去,不能叫那起子小人如此猖狂。”
宋令儀搖頭:“不用,我挑起輿論時便想到會有這種結(jié)果,我需要的也是這種結(jié)果。”
迎霜聞言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小姐是上趕著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