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覺得你我投緣。”祁溫言目光落在他母親身上,“加上我母親親近你,這酬勞也是你應(yīng)得的。”
沈初端起咖啡,“祁先生,冒昧地問一句,您母親是發(fā)生什么變故才會變成這樣?”
看他們的身份,八成也是有些身份背景的,有背景的家庭娶一個有精神障礙的妻子幾乎不可能,所以她不認(rèn)為祁夫人的神智障礙是天生的。
更像是受了一種刺激。
祁溫言指尖敲落在桌面,“當(dāng)年要是沒有出現(xiàn)意外,我應(yīng)該還有個妹妹。”
沈初一怔,“妹妹?”
他點頭,“母親生下我妹妹后,被醫(yī)生告知是個死胎,我母親目睹自己的孩子夭折,精神狀態(tài)就開始不穩(wěn)定了,時而正常,時而糊涂。她一直都相信我妹妹還活著,沒死。”
“難怪。”沈初看向一旁給洋娃娃喂牛奶的祁夫人,“失去自己的孩子,很難承受吧。”
她還真羨慕這些有父母疼愛的孩子。
不像她…
一生下來,就被親生父母拋棄。
童年沒有獲得足夠的愛,所以她才會不顧一切想要得到別人的愛,真可悲,也真卑微。
還好…
她了無牽掛。
…
午后下了一場雨,祁溫言的司機送沈初回泰平別苑,她剛從電梯走出來,便聞到煙味。
霍津臣站在電梯旁的垃圾桶旁,將灰燼抖入沙盤,他的眼眸黑暗荒蕪,像幽深無底的海域,“那張照片是你發(fā)給母親的?”
就知道他會問。
沈初沒否認(rèn),“是啊。”
男人瞇了眸,透著危險,“你怎么知道的?”
沈初把準(zhǔn)備好的聊天記錄放了出來,擺在他面前,笑起來,“您初戀發(fā)的,恭喜霍總,霍家這下都不需要催生了,白撿一個現(xiàn)成的好大兒!”
“沈初,我是不是說過我們之間的事情別把聞楚扯進(jìn)來?”霍靳臣突然捏住她臉蛋,她一僵,搖晃腦袋抗拒他觸碰,他手下移,扣在下頜,發(fā)了力,她疼得皺了眉,“你把照片發(fā)給我母親是想做什么?”
霍津臣看她的眼神像看著一個不自量力的人,笑話道,“是向她們母子示威,還是想要借我母親的手對付他們?”
沈初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若是霍家認(rèn)了這個孩子,你不就有后了?我是在成全你們。”
他松了手,沈初踉蹌地后退一步,站穩(wěn)。
“別做多余的事情。”他將煙頭碾滅在沙盤上,“那不是我的孩子。”
沈初嗤笑,越過霍津臣,望了一眼他陰郁的側(cè)臉,“他是不是你的孩子,跟我可沒關(guān)系。”
沒等男人有所反應(yīng),沈初進(jìn)了門。
霍津臣仍舊站在走廊,光影從窗戶折射進(jìn)來,一半陰暗,一半明亮,也埋沒了他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孔。
氣氛極壓抑之下,響起的手機鈴聲劃破這片死寂。
他拿起接聽,語調(diào)一沉,“說。”
劉所長說,“霍總,沈皓案幕后的人我有結(jié)果了。”
沈初在廚房倒水,聽到外頭電梯的響聲,也猜到他又走了。
不過跟她也沒關(guān)系了。
兩日后。
沈初陪祁夫人去逛商場,祁溫言陪同。
“哇,好漂亮!”祁夫人看到櫥窗內(nèi)擺置的裙子,撫摸著懷里的娃娃,“囡囡,你喜不喜歡漂亮裙子呀?媽咪買給你呀?”
說著說著,她又拉住沈初,“囡囡,你也要買一件!”
沈初朝祁溫言投去解圍的目光。
祁溫言卻點了頭。
她無奈,只好答應(yīng)了。
祁夫人高高興興地拉著沈初直奔進(jìn)Valentino時裝店,“囡囡,你快看,好多漂亮的衣服!”
沈初隨手拿起一條裙子,看了價格后,心都死了。
祁夫人就要伸手拿衣架上的衣服,立馬被導(dǎo)購員給阻止了,“不買的話就不要隨便摸,這衣服很貴的,摸臟了賣不出去你賠得起嗎?”
導(dǎo)購員態(tài)度惡劣,顯然是對精神障礙人士的歧視。
“囡囡,她好兇。”祁夫人躲在沈初身后。
沈初伸手護(hù)著她,看向?qū)з弳T,“你不會好好說話嗎?”
另一位導(dǎo)購員走了過來,扯住自己的同事,“算了算了,一個傻子而已,別跟她們計較了。”
沈初臉色一沉,“你罵誰是傻子?”
“本來就精神有毛病,還不讓人說了?”那名導(dǎo)購員如同避瘟神那般避開她們,“腦子有問題,還出門逛什么街啊?她不會突然發(fā)瘋攻擊人吧?”
“囡囡…她們是在說我嗎?”祁夫人紅了眼眶,小聲道。
“阿姨,別怕,有我在。”
沈初安慰道,轉(zhuǎn)頭,對二人沉聲道,“道歉。”
“我們憑什么道歉啊?”
“不道歉,我就只能把你們發(fā)網(wǎng)上了,我倒要看看你們店長能不能承受得住輿論。”
兩名導(dǎo)購員臉色驟變,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到方太太進(jìn)來后,兩人腰桿都挺直了。
“我說誰這么猖狂,敢在這店里出口成章呢,原來是你啊?”
“方太太,您來了!”導(dǎo)購員換了一副嘴臉,迎上她。
沈初對上方太太的視線,想到她就是把沈皓害成植物人的罪魁禍?zhǔn)字唬植挥蓴Q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