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山這段時間,即便是那晚他強迫她的那次,他們也沒有同房睡過。
他目光深幽,“我聽到你說夢話了。”
沈初身體一激靈,她說夢話?
說什么了嗎?
望著她茫然無措的表情,他一瞬被逗笑,“這么緊張,是夢到誰了?”
沈初避開他視線,“沒誰…”
霍津臣笑意收了收,目光凝住她,整個人諱莫如深。
被他盯得一陣發麻,沈初背過身躺下,“我要睡了。”
他從身后抱住她,臉頰貼在她頸側,“嗯,睡吧。”
沈初微微蜷縮著,一動不動,閉上眼。
隔天清晨。
沈初跟霍津臣在客廳用早餐,但依舊對昨晚的夢境有些在意。
她不知道那個夢是什么意思,或許是她這幾天接觸到顧遲鈞,所以才會下意識把夢里的男孩映射到他身上吧…
當年如果不是那個男孩引開了那名歹徒,她根本不可能跟霍津臣這么順利的逃出來…
直到后來新聞里報導只剩下兩名幸存者,那么,當年那個男孩也遇難了。
又怎么可能是顧遲鈞呢?
霍津臣早將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把菜夾到她碗里,“一個噩夢而已,沒什么好擔心的。”
一個噩夢而已…
沈初聽著他這句話,心中未免還是有了些許苦澀。
也是,他早就不記得了。
王娜這時走到霍津臣身側,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什么,霍津臣放下刀叉,慢條斯理用紙巾擦拭著嘴角,“他們簽合同了嗎?”
王娜說,“已經簽了。”
“什么時候搬?”
“他們說今天就能搬。”
等王娜離開后,霍津臣抬眸看著沈初,“沈家的宅子我給你買回來了,等回京后你想住哪就住哪。”
她動作隨之一僵,握緊了手中的刀叉。
瞬間胃口全無。
“我沒想過要回去。”
他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不打算回去?”
“霍津臣,我賣掉沈宅那一刻,就沒打算要回京城,何況我也不想回去。”沈初起身。
“回來。”
霍津臣在身后喊住她。
她腳步一滯,沒回頭。
男人凝住她背影,語氣緩了幾分,“先把早餐吃了,別餓著。”
沈初深吸一口氣,轉頭吩咐護工,“幫我打包,我帶去醫院吃。”
她返回臥室。
霍津臣回想到昨晚她說的夢話。
似乎那個夢里有個男人很對她很重要,她逃走,也不忘那個男人的安危。
他臉色陰翳,握緊了手中的餐具。
護工拿著盒子走來正要將食物打包好,忽瞥見他握著餐刀的手又溢出血來,嚇得一哆嗦,“霍總,您的手——”
之前的傷口并未愈合好,此刻再次滲血。
仿佛疼痛能讓他忘掉不愉快。
他鎮靜自若,“無妨,你忙你的。”
護工兢兢戰戰地打包好食物,趕緊離開。
這霍總…
怕是有自虐傾向吧?
…
沈初一到醫院就忙著做了幾臺手術,連早飯午飯都是抽空吃了幾口的。
直到下午忙完,她走出手術室恰好碰到顧遲鈞跟病患家屬溝通,
許是昨天那個莫名其妙的夢境,她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病患家屬走后,他轉頭對上她的目光,“怎么了?”
她回過神,笑著岔開話題,“你認識病患家屬?”
他嗯了聲,“他們掛過我的號。”
“難怪…”
“難怪什么?”
她笑道,“我說誰這么好心,手術方案都給我擬定好了。”
顧遲鈞看著她,正要說什么,一名護士走了過來,“顧教授,有位姓聞的女士說要見您。”
姓聞…
沈初眉頭皺了下。
聞楚?
顧遲鈞自是注意到她的表情變化,忽然問,“我要見嗎?”
她怔愣,疑惑不解,“你見不見她,問我做什么?”
他打趣,“你跟她不是很熟嗎?”
沈初沒回答。
他見好就收,“你不想知道,她找我是為了什么?”
說實話,她其實并不想知道,不過,顧遲鈞說到這份上,確實也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顧遲鈞同意見了聞楚。
沈初也在,只不過在辦公室的洗手間里。
聞楚得知顧遲鈞終于肯松口見自己時,匆匆在電梯里補了個妝。
她跟隨護士來到顧遲鈞的辦公室外,整理好儀容后,踏入屋內,笑容盡量完美,“顧少,初次見面,我叫聞楚。”
顧遲鈞抬眸看了她一眼,讓她坐,一副看診的姿態,“哪里不舒服嗎?”
她表情僵了下,依舊保持笑容,“我并沒有哪里不舒服,我是特地來找您的。”
“我們并不認識,你找我做什么?”
“是這樣的,我是安德爾教授的學員,也是秦少的朋友,秦少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是關系最好的朋友。”聞楚將頭發撩到耳后,流露出媚態,“顧老教授與安德爾教授合作納米療法的事,您應該知道,所以我想著我們雙方是合作關系,倒也能先彼此交涉一下。”
沈初蹙眉。
想起那天安德爾教授的確有幫聞楚說過話,原來她真是安德爾教授的學生。
顧遲鈞把轉著手中的鋼筆,“納米療法的研發項目我并不參與,你找的應該是顧老教授,而不是我。”
聞楚微微一怔,忙說,“沒關系的,就當做結交個朋友。”
“我不需要結交什么朋友,我又不缺朋友。”
一句話,讓聞楚頓時下不來臺。
他還真如秦景書說的那樣,難搞!
“顧少對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她表情楚楚可憐。
沈初對她這副模樣可太了解了,是她對付男人的必殺技,反正對霍津臣挺受用。
“大姐,首先我并不認識你,能對你有什么誤會?其次,你不僅到顧家找我,現在還到醫院來找我,我起初還以為你是個重癥患者,需要迫切的接受治療。不過現在看來你的確有點病,你若是需要,我可以給你開藥。”
聞楚一噎,嘴角扯了扯,“…不用了。”
再繼續糾纏,恐怕不會有什么好印象。
她剛要走,卻驀地發現洗手間里隱約藏著一道人影,那人影微微晃過。
看影子像是女人。
聞楚咬了咬唇,原來是金屋藏嬌,難怪拒絕她呢。
聞楚走后,顧遲鈞才開口,“還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