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的記憶忽然被這句話勾起。
那段被她封存了整整十一年的記憶,是在故逢山的初春,也是在那一樁重大兒童綁架案里。
被綁架的六個孩子里,有她,也有他。
她一直都記得。
但他早就忘了她。
沈初捏緊被褥的手最終松開,轉(zhuǎn)過頭,“沒見過。”
“真沒見過?”男人眉頭皺得更深。
“沒有。”
話剛落,男人指腹捏在她下頜,迫她直面自己,重復(fù)道,“當(dāng)真沒有?”
沈初對上他目光,故作從容,“霍總,若是有,你又怎么不記得呢?”
他顯然怔了下,反駁不出話。
“我要睡了。”沈初拿開他的手,“麻煩霍總下去,想留下,自己拿個床。”
霍津臣自顧自躺下,“我睡不慣陪護(hù)床。”
沈初只覺得好笑,掀起被子就要起身,霍津臣手臂一橫,攔腰抱住她。
在她倒下的瞬間,出于本能地抓住了霍津臣的衣服。霍津臣被她的慣性所牽引,一同倒下,壓在了她的身上。
兩人的輪廓近在咫尺,男人的氣息鋪面而來,如同纏繞著她。
沈初下意識舔了舔干涸的唇。
看著這一幕,男人眼神愈發(fā)暗晦,指腹輕輕拂過她唇瓣。
…
恰巧來查房的護(hù)士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病房里這副曖昧的畫面。
本能地想要推門進(jìn)去阻止,畢竟這里是公共場所,可猛地才想起來,這病房里住的是沈醫(yī)生!
而剛才來找沈醫(yī)生的…
是霍總!
天吶!
護(hù)士顫抖地拿起手機(jī),拍下了這一幕后,發(fā)給了在腦外科的閨蜜,回護(hù)士站八卦起來。
與此同時,病房內(nèi)。
沈初在這份曖昧中猛地清醒了過來,將他推開,臉色泛白,“我…我是病患,不合適。”
霍津臣拇指還殘留她唇上溫?zé)幔驮趧偛牛心且凰查g,他是真的想…
“嗯,我睡陪護(hù)床。”
霍津臣又恢復(fù)了以往的冷淡,下了床。
沈初迅速躺下,背對他,她能清晰地聽到她脈搏砰砰的跳動聲。
許久無法平息。
霍津臣剛才的舉動是什么意思…
難道他想要吻她嗎?
如果她沒推開他,他會嗎?
所有思緒像那纏到了一起的線團(tuán),難解,混亂,關(guān)鍵又不斷地在她腦海中重復(fù)著這個畫面,與她的理智喧囂,撕扯著,讓她一夜不能睡…
同樣徹夜未眠的,還有意外收到了照片的聞楚。
聞楚收到這張照片的同時,手都是抖的,盡管是模糊的,昏暗的,但她認(rèn)得霍津臣身上那件西裝。
她明明才是霍津臣的初戀,可最終得到他的,卻是別人!
她回國籌謀了這么久的計劃,到頭來還什么都沒得到,她怎能甘心!
“哐啷!”
聞楚將柜子上的花瓶掃落,瘋了一樣地發(fā)泄情緒。
聞希躲在臥室里,聽著外面尖銳而兇狠的聲音,小小的身軀蜷縮在床角,捂住耳朵瑟瑟發(fā)抖,甚至不敢哭出聲…
隔天早晨,沈初醒來時霍津臣早就不在了,回想到昨晚,她仍然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方主任真是背了鍋啊,這沈醫(yī)生原來是給霍總當(dāng)三的,為了不被揭穿,自導(dǎo)自演把方主任給推出來當(dāng)擋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