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來媳婦家的第一晚,就和老丈人睡一個炕是什么感覺?
陳浮生答:
“睡得挺好的?!?/p>
因為連日來趕路的疲憊,加上昨晚上跟老丈人、大舅哥,再算上他老爹四個人就干了一瓶茅子,別說有炕給他睡了,就是讓他睡沙發(fā)也能睡得很香。
只是哈爾濱有點冷,睡沙發(fā)的話今早起來怕是有點困難。
早上大家吃的面,其實陳浮生是個不怎么愛吃面的人。
但是也不知道是人多吃面比較香,還是昨晚上沒吃完的剩菜做的臊子好吃,哪怕是他也感覺今早上這面的味道絕了!
吃了早餐后,今天的安排是老丈人、大舅哥還有小姨子帶著陳浮生一家人參觀哈爾濱。
至于劉筱莉因為有身孕,趕上現(xiàn)在冬天哈爾濱的室外天氣太低了,所以也就沒有跟著出來。
不過她也不會孤獨,因為有她媽媽、她大嫂,還有兩個小侄子在家里陪她。
“生哥待會兒你們可以去中央大街的石子路參觀一下蘇聯(lián)風(fēng)格的建筑,還有圣索菲亞教堂在哈爾濱也挺出名的,要是你們想體驗室外溜冰的話,可以去斯大林公園,我記得里面有個冰上樂園……”
劉筱莉雖然不去,但是在丈夫出發(fā)之前,給他做了不少科普。
“有什么好吃的呢?”陳浮生問。
“我印象中比較有特色的主要是蘇聯(lián)傳過來的食物,像什么里道斯紅腸,大列巴,賽克,糖酒……”
數(shù)著數(shù)著,一些小時候的記憶逐漸被勾了起來,劉筱莉也似乎終于想起來了一種帶有本地特地的美食,叫凍梨,也有凍柿子。
“這兩樣我也好久沒吃了,如果生哥你出去碰到的話,也給我買點回來吧?!?/p>
“行……”
出門之后,沒多久他們就自動分成了兩撥人馬。
一撥老年組,一撥青年組。
老年組毫無疑問也就是陳浮生的父母和老丈人。
青年組這邊有他、他姐、大舅哥和小姨子。
小姨子看見前方出現(xiàn)一家書店,于是好奇問道:“姐夫你的小說在我們哈爾濱能夠買得到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具體要看你們這邊的書店,有沒有訂這一期的《芳草》雜志?!?/p>
陳浮生有些不確定的估計道:“但我想太遠(yuǎn)了,應(yīng)該是沒有的?!?/p>
“正好前面就有一家新華書店,我們進(jìn)去看看吧?!毙∫套咏ㄗh道。
“行啊?!?/p>
反正他們出來也是游玩的,時間充裕的很。
不過四人走進(jìn)書店簡單逛了一圈,果真如陳浮生預(yù)料的一樣,這邊的書店沒有采購《芳草》雜志。
小姨子還不死心的向書店員確認(rèn)道:“你好同志,你們書店沒有訂閱《芳草》雜志嗎?”
“什么草雜志?”
“芳草?!?/p>
“聽都沒聽過?!钡陠T道。
“它之前叫做《江城文藝》?!标惛∩唵谓忉屃艘幌隆?/p>
“哦,《江城文藝》啊,我們書店之前也曾訂過幾期,但是銷量不是太好,后面就斷了,現(xiàn)在改名叫《芳草》了嗎?”店員問。
“是的?!标惛∩c點頭。
大舅哥不愧是銀行經(jīng)理,這時忽然對店員道:
“同志,我們就是聽說這期的《芳草》雜志上有一篇叫做《斗牛》的小說非常優(yōu)秀,所以特地過來買雜志的,沒想到跑了幾家書店都沒有,要不同志你向你們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一下,給你們書店訂一批《芳草》雜志來賣?”
“行,我跟我們領(lǐng)導(dǎo)反應(yīng)一下,是叫什么小說來著?”
“《斗?!贰!?/p>
“好的,我記一下,你們還要不要買點其他書?”
四人也不好什么都不買,正好這時送貨員將一批新的,還散發(fā)著油墨味的報紙送了過來,陳浮生見是《大眾電影》,于是主動掏錢買了一份。
買來他當(dāng)場就粗略的翻了翻。
這是他穿越之后看報紙的習(xí)慣,先大概掃一掃內(nèi)容,如果有感興趣的,他才會細(xì)看,要是沒有,那這一眼掃過去也就過去了。
原本陳浮生對于這份《大眾電影》也不抱什么期待,主要是賣店員一個面子,才買了這份報紙。
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在上面看到了一篇和自己相關(guān)的新聞。
新聞的標(biāo)題叫做《一個人和一頭牛的故事,為何能夠得到文聯(lián)副主席夏言先生的高度贊揚?》
一個人和一頭牛的故事,這說的不就是自己的斗牛嗎?
陳浮生向外走的腳步都忽然停了下來,瞳孔收縮,看向了內(nèi)容。
“昨日在我的同事劉福道同志的分享下,看了《芳草》(原名:江城文藝)雜志上一篇名為《斗?!返男≌f,個人比較有些觸動,于是提筆為其寫了一篇簡短的評語——”
“這是一個人和一頭牛的故事?!?/p>
“牛二為了一句承諾,就和一頭八路軍的奶牛孤守了十年,這看似荒誕,卻也透著一股悲愴……九兒是牛二愛人的化身,但他的愛人和村民都死在了十年前日軍慘無人道的屠殺之中,結(jié)尾八路軍為奶牛登記名字,牛二喊出的那聲‘九兒’,將人和牛這十年相依為命的荒誕升為了超越生死,超越物種的深沉挽歌,叩問著戰(zhàn)爭廢墟中靈魂的歸處與救贖的可能。其情感濃度與象征意義,令人久久回響!”
“以上點評僅一家之言,與讀者共勉?!?/p>
“另外,我聽說小說的作者浮生是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作者,這令我既驚訝又高興,驚訝于這樣一篇成熟的作品,竟然只是一個青年創(chuàng)作出來的,高興于我們國家的文壇后繼有人,人才輩出?!?/p>
“最后,作為一個讀者,我向各位同志朋友們推薦大家都可以去讀一讀浮生同志的這篇《斗?!罚瑫r作為一個前輩,我也希望浮生同志能夠再接再厲,創(chuàng)作出更多優(yōu)秀的作品!”
陳浮生剛看完這篇文章,耳邊就傳來了小姨子的聲音。
“姐夫,姐夫……”
“???怎么了?”
“姐夫你看什么呢?都看入迷了?!?/p>
陳浮生將手里的報紙遞了出去,并解釋了下:
“一位文藝界的前輩,在《大眾電影》上點評了一下我的小說?!?/p>
“真的?誰???”
三顆腦袋都同時好奇的湊了過來。
“嘶,竟然是夏言先生,雖然我不是文人,但我也知道夏言先生是文藝界的泰斗人物。”
“哇姐夫,這下你真的要成為大作家了?!?/p>
“老弟,牛?。 ?/p>
書店店員聽得一頭霧水。
不過在四人走后,也拿起一份《大眾電影》看了一下。
半響,放下報紙道:“原來剛才那幾個人沒說謊,《斗牛》還真是一部非常優(yōu)秀的小說。”
“看來確實可以建議領(lǐng)導(dǎo)訂一點那什么草雜志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