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張府的屋檐,帶起幾片飄落的樹葉。祠堂前,眾人圍坐一圈,翻閱著那本承載記憶的《家族回憶錄》。月光灑在紙頁上,映出一行行熟悉的字跡——那是阿強與小翠的筆跡,記錄著他們一生的經歷、感悟,以及對后人的期望。
長子緩緩合上書頁,抬頭看向眾人:“我們已經知道了許多,但也許,還有更多我們未曾了解的故事。”
喬燕子站在一旁,輕聲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了。明天,是紀念儀式的第一日。我們必須準備好。”
眾人點頭,各自散去。夜色深沉,張府重歸寂靜,唯有書房中仍亮著一盞燈。
三天后的清晨,陽光灑落在張府門前,石階上已鋪上了紅毯。兩側掛滿了來自兩界人民送來的花籃和錦旗,上面寫著“和平守護者”、“傳奇永存”等字樣。賓客陸續到來,有舊識,也有新面孔。他們的臉上帶著敬意,也帶著懷念。
喬燕子身著素雅長裙,站在主位前,環視四周,聲音溫和卻堅定:“今日,我們齊聚于此,是為了銘記兩位偉大的守護者——阿強與小翠。他們的精神,不僅屬于過去,更屬于未來。”
她話音剛落,小紅便走上前,將整理好的展覽物品一一陳列。展柜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雙繡鞋,鞋面依舊精致,針腳細密,仿佛還能看到當年小翠坐在窗邊刺繡的身影。旁邊,一張泛黃的紙條靜靜躺在玻璃下,寫著:“愿愛與和平,代代相傳。”
人群中有人低聲念出這句話,隨即陷入沉默。這不僅是小翠的心愿,也是整個世界的期盼。
與此同時,大寶正忙著安排各地代表入座。他一邊檢查名單,一邊指揮仆從調整座椅位置。忽然,一名年輕人走到他面前,遞來一封信:“這是我家主人托我轉交的。”
大寶接過信,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喬燕子,將信遞給她。喬燕子展開信紙,目光微動,隨后將其小心收起,沒有多言。
不遠處,馬師傅正在廚房忙碌,準備祭典所需的傳統食物。蒸籠里升起縷縷熱氣,彌漫著熟悉的香氣。他一邊包著包子,一邊對身旁的年輕人說道:“這些點心,是你祖母最愛吃的。她說過,味道可以喚起記憶。”
年輕人輕輕點頭,接過盤子,小心翼翼地端往大廳。
另一邊,阿四帶領著一群新人后代,在廳內講述阿強與小翠的事跡。孩子們聽得認真,但幾位年長些的后輩卻顯得有些敷衍。阿四看在眼里,卻沒有責備,而是轉向二蘭子:“你來講講吧。”
二蘭子點點頭,緩緩開口:“你們或許覺得這些故事離你們很遠,但我告訴你們,若不是阿強當年救下我們一家,我現在可能早已不在人世。是他教會了我,什么是責任,什么是擔當。”
她的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安靜下來。接著,阿云拿出一本舊日記,翻開其中一頁:“這是我當年記下的,小翠為了讓我們這些丫鬟也能讀書寫字,親自請來了先生。她不圖回報,只希望我們能活得更好。”
一位年輕的女孩伸手輕觸日記封面,發現封底印著幾個字:“傳于有心之人”。她怔了一下,繼續翻看,卻發現年份模糊不清,無法辨認具體日期。
此時,喬太太也走上臺,講述了阿強如何改變家族命運,讓原本封閉守舊的張府逐步走向開放與包容。她的聲音低緩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種子,落入年輕一代的心田。
雨,是在儀式開始前半小時降下的。起初只是零星幾點,很快便成了傾盆大雨。原本設在花園中的獻花儀式被迫中斷,有人建議改到室內。
然而,喬燕子卻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儀式照常進行,就在雨中舉行。”
她的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片刻后,大寶迅速組織人員布置防水布,并點亮照明燈。年輕人們自發站成一排,手捧白菊,站在紀念碑前。
雨水打濕了他們的衣衫,但他們沒有人退縮。隨著一聲合唱響起,一首名為《和平之歌》的旋律在雨中回蕩:
“風雨無阻,信念如初, 你曾守護,我們傳承。 愛與和平,永不落幕, 你的名字,銘刻心中。”
歌聲在雨幕中飄遠,越過山丘,似乎連天上的云層都被這份莊重所打動。遠處的山頭,隱約可見一道身影站立在風雨之中,靜靜地聆聽著這一切。
儀式結束后,人群逐漸散去。小紅走向展廳,再次駐足在那雙繡鞋前。她忽然想起什么,快步離開,朝著小翠曾住過的房間走去。
那間房多年未開,門鎖早已銹蝕。阿四回憶起小翠的習慣,推測鑰匙藏在書房暗格中。果然,在書架第三層最右邊的一本書中,他們找到了一把銅制鑰匙。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檀香撲面而來。屋內的擺設一如當年,桌上放著一本攤開的詩集,角落里還有一件未完成的繡品。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亮了書桌上的一個信封。
小紅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展開閱讀:
“若你讀到此信,請繼續守護這份和平。”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遠處的橋頭,那塊刻著“歸處亦是起點”的石碑依舊靜靜矗立。風吹過,帶來一絲涼意,也帶來了新的氣息。
張府的后人們陸續走出房間,彼此交換眼神,仿佛在這一刻達成了某種默契。
他們知道,真正的守護,才剛剛開始。
而在祠堂外,那本《家族回憶錄》被重新放回原位。書頁輕輕翻動,停留在最后一頁,那里寫著一句話:
“當危機再起,須尋‘舊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