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鶴鳴山的霧,總是帶著千年不散的濕冷。建武二十七年的暮春,易小川踩著被露水浸透的石階向上攀登,道袍下擺掃過崖壁上的苔蘚,驚起一群翅膀泛著金屬光澤的異鳥——那是被時空裂隙能量異化的“星羽雀”,其羽毛在紫外線下會顯影出太初歷牘的星圖紋路。
“先生,張道陵在峰頂設(shè)了‘三天正法壇’,”阿時的聲音從霧中傳來,他手中捧著一個刻著北斗七星的木盒,“但壇基下的玄鐵礦脈正在異常共振,與您腕間的宿命紋頻率一致。”
易小川停步,撫上崖壁上一道天然形成的裂紋。那裂紋蜿蜒如蛇,竟與他兩百年前在湯巫山洞刻下的“時光刻痕”形狀無二。更詭異的是,裂紋深處滲出銀色細砂,在霧中聚成微小的星圖——正是守時人鑰匙鏈上“東漢·鶴鳴山”的坐標。
“這不是天然裂紋,”他用指尖沾起砂粒,看見未來考古檢測報告的殘影,“2019年鶴鳴山地質(zhì)勘測:發(fā)現(xiàn)含隕石成分的石英脈,形成年代與東漢張道陵創(chuàng)教時期吻合,推測為‘人為時空錨點’。”
峰頂法壇傳來鐘磬齊鳴,張道陵的聲音穿透霧靄:“天地玄宗,萬炁本根……”易小川拾級而上,只見法壇中央立著三丈高的“三天正法柱”,柱身刻滿符文,頂端鑲嵌著一枚磨盤大的黑色礦石——正是蜀地特有的“玄鐵礦石”,其內(nèi)部蘊含著與玄牝之門同源的時空能量。
“這位道友請留步。”張道陵轉(zhuǎn)身,手中拂塵掃過易小川腕間,“觀你氣脈,非我道門中人,卻有‘星罡入體’之相,可是從洛陽云臺觀來?”
易小川心中一凜。張道陵竟能看穿他的時空印記?他望向法壇下煮沸的“符水”,那墨綠色的液體中漂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銀色光點,正是隕石能量被符箓激發(fā)的表象。忽然,符水桶壁上浮現(xiàn)出淡紅色刻痕,化作現(xiàn)代化學分析圖:“鶴鳴山符水含納米級隕石碎屑,其能量可臨時修復(fù)人體生物電場。”
“道君可知,”易小川湊近符水桶,“您用來治病的‘神水’,實為天外隕石之精,遇符篆而化氣,方能‘驅(qū)邪治病’。”
張道陵撫須一笑,從袖中取出半塊龜甲紋玉璧:“難怪貧道昨夜夢見‘星落蜀地,有異人攜玄鐵而來’,原來指的是這個。”玉璧缺角處刻著“張陵親封”四字,卻在易小川觸及時爆發(fā)出銀光,顯現(xiàn)出被掩蓋的真容——那是寶盒殘片之一!
“遁甲盟!”阿時突然驚呼,指向法壇東側(cè)的密林。只見數(shù)十個身著黃巾的人正布置法陣,他們手中的幡旗繡著與遁甲盟符節(jié)相同的逆時星圖,而陣眼處埋著的,正是洛陽武庫出土的那類噬體隕石!
“不好!”易小川擲出玄鐵母令牌,令牌化作銀色光盾擋在符水桶前,“他們想借符水儀式引發(fā)隕石共鳴,打開時空裂隙!”
張道陵見狀,將玉璧嵌入三天正法柱,頓時萬道金光從柱身符文射出,與易小川的光盾形成共振。然而噬體隕石突然爆發(fā)出黑氣,法壇周圍的草木瞬間枯萎,無數(shù)半透明的人影從地下鉆出,發(fā)出凄厲的尖嘯——那是被隕石能量喚醒的“時空怨靈”,皆是歷史上死于時空亂流的無辜者。
“這是……怨靈反噬!”張道陵臉色煞白,拂塵上的符紙紛紛燃燒,“為何會有如此多的怨靈?”
易小川望向黑氣最濃處,看見高要的殘魂虛影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他腕間的宿命紋驟然發(fā)燙,進化為更復(fù)雜的星圖烙印,每一道紋路都對應(yīng)著一個時空錨點。他看見未來考古影像的閃回:“2023年鶴鳴山遺址出土‘三天正法柱’,其核心隕石檢測出高要殘魂的時空怨念波段。”
“阿時,啟動‘星鎖’!”易小川抽出星核之刃,刀刃與宿命紋共鳴,在空中劃出北斗七星軌跡。那些怨靈觸到星光便化作星屑,被星鎖吸收。張道陵趁機口誦真訣,符水桶中的符水騰空而起,形成一道水幕罩住法壇,將噬體隕石的黑氣隔絕在外。
“北巖山人,又來壞我好事!”遁甲盟首領(lǐng)從密林中走出,他手中握著的竟是半卷《太平清領(lǐng)書》,書頁間夾著噬體隕石粉末,“你以為用符水就能困住時空裂隙?看我用這‘逆時道經(jīng)’,讓張道陵的符水變成怨靈的溫床!”
道經(jīng)展開的剎那,所有怨靈突然爆發(fā)出強光,竟在法壇上空組成一個巨大的逆時星圖。易小川感到體內(nèi)的玄牝之力被瘋狂抽取,宿命紋險些崩裂。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將星核之刃插入三天正法柱,刀刃與柱心的寶盒殘片共鳴,爆發(fā)出璀璨的銀色光柱。
“這是……玄牝之門的力量!”遁甲盟首領(lǐng)驚恐后退,道經(jīng)被光柱擊中,瞬間化為飛灰。那些怨靈在光柱中發(fā)出解脫的嗚咽,漸漸凝聚成一枚枚星鎖,落入易小川手中。
當最后一縷黑氣散去,鶴鳴山恢復(fù)寂靜。張道陵看著易小川手中的星鎖,又看看三天正法柱上新增的青銅銘文,恍然大悟:“原來貧道創(chuàng)教,竟是為了鎮(zhèn)壓這時空裂隙?”
易小川將星鎖嵌入柱基,只見柱身浮現(xiàn)出一行秦隸:“建武二十七年,北巖山人合玄鐵與符水,封怨靈于鶴鳴山,此為第四道刻痕。” 字跡剛現(xiàn),便有現(xiàn)代考古隊的勘測數(shù)據(jù)在他眼前閃過:“鶴鳴山三天正法柱碳十四檢測顯示雙時空物質(zhì)層,證實北巖山人在此留下時空印記。”
“道君只需記住,”易小川將寶盒殘片還給張道陵,“日后若有遁甲盟來犯,便用此殘片引動玄牝之力,自可化險為夷。”
夕陽穿透云層,將鶴鳴山染成金色。易小川站在法壇邊緣,望著蜀地連綿的山巒,腕間的星圖烙印正在緩緩旋轉(zhuǎn),指向東南方向——那是三國時期的赤壁戰(zhàn)場,下一道時空刻痕將在那里出現(xiàn)。
“先生,”阿時遞過一卷新刻的竹簡,“崔文子托人送來消息,說曹魏宗室中已有‘裂痕后裔’顯現(xiàn),其血液能激活寶盒殘片。”
竹簡展開,易小川看見自己剛剛刻下的字跡旁,滲出一行現(xiàn)代簡體字:“2024年考古新發(fā)現(xiàn):鶴鳴山出土張道陵手書,內(nèi)頁夾著寶盒殘片,其同位素與北巖山人腕紋完全一致,證實‘神話’時空閉環(huán)真實存在。”
閉環(huán)再次閉合。易小川將竹簡收入懷中,感受著宿命紋中涌動的時空能量。他知道,前往赤壁的路上,不僅要面對遁甲盟的追殺,還要尋找那個能激活寶盒的“裂痕后裔”,而高要的殘魂,也必將在時空亂流中再次現(xiàn)身。
鶴鳴山的晚風拂過道袍,易小川最后回望三天正法柱,只見柱頂?shù)男F礦石正緩緩旋轉(zhuǎn),指向洛陽方向——那里,第三道刻痕正在時光中沉淀,等待著兩千年后的考古隊去發(fā)現(xiàn)。而他的下一站,將是烽煙四起的三國戰(zhàn)場,在那里,他將埋下第五道時光刻痕,繼續(xù)書寫北巖山人的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