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與林青雨達成默契后。
次日便動身前往北平投奔燕王。
他沒有跟徐大牛等人告別,因為他怕自己也不舍得,雖說經歷的時間不長,但是江澈又不是機器人,誰對他好,他還是分得清的。
半個月后。
北平城外。
此刻北平城外已經設立好了許多個募兵處。
每個募兵處上面都掛著牌子,江澈所處的小河村,算是并良鄉的地界。
所以他便跟著隊伍,并良鄉的募兵處等候。
“下一位!”
江澈立刻上前,來到了登記的地方。
對方看著江澈點了點頭,手指在名冊上敲了敲。
“姓名,籍貫。”
“江澈,北平并良鄉縣人士。”
負責登記的文書是個老兵,左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
從眼角一直拉到下巴,讓他看起來格外兇悍。
他抬起眼皮,渾濁的眸子在江澈身上掃了一圈。
“不是莊稼漢,也不是匠人,你這雙手,握筆比握刀的時候多吧?”
江澈笑了笑,坦然伸出雙手。
他的手掌雖然有些薄繭,但確實不像常年干重活的人。
“天下都要亂了,筆桿子可換不來活路。”
“哦?”
老兵來了興趣,身體微微前傾。
“那你覺得,什么能換來活路?”
“刀?!?/p>
江澈的回答只有一個字,干凈利落。
老兵的眼睛瞇了起來,那道刀疤隨之扭曲。
他不再說話,只是指了指旁邊的一片空地。
那里,站著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的漢子,赤著上身。
古銅色的肌肉虬結,散發著駭人的壓迫感。
“去,在他手底下走過三招,就算你過了?!?/p>
排在江澈后面的人群發出一陣低低的騷動。
“又是王頭兒親自試手?。 ?/p>
“這小子看著文弱,怕不是一拳就得躺下?!?/p>
江澈聽著周圍的議論,心中了然。
這應該就是北平軍篩選兵員的方式。
戰場上,花里胡哨的功夫沒用,能活下來的才是王道。
他沒有猶豫,徑直走向那鐵塔壯漢。
壯漢叫王虎,是燕王府親衛出身,一手創立了這套募兵的測試手法。
死在他拳腳下的奸細和廢物,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看人的眼光極毒,一眼就看出江澈不是善茬。
不是汗味,不是窮酸味,是血的味道。
很淡,但王虎絕不會聞錯。
“準備好了?”
王虎甕聲甕氣地問,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里,沒有絲毫感情。
江澈沒有回答,只是擺出了一個最簡單的起手式。
這是軍中最樸實的格斗架勢,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一切只為了格擋與反擊。
王虎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行家!
他不再廢話,砂鍋大的拳頭帶著惡風,直奔江澈面門!
這一拳,快、準、狠!
尋常新兵蛋子,怕是連反應都來不及,就會被砸得滿臉開花。
江澈沒有硬接,也沒有后退。
就在拳風及體的瞬間,他的身體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左一側。
右腳如同毒蛇出洞,不偏不倚,正中王虎支撐重心的右腳腳踝!
“咔!”
一聲輕微的骨裂聲響起。
王虎那勢大力沉的一拳,瞬間偏離了方向,擦著江澈的耳邊呼嘯而過。
而他自己,則因為重心被破,龐大的身軀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看傻了。
誰也沒想到,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一出手就如此狠辣刁鉆!
王虎穩住身形,臉色漲得通紅,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震驚。
剛剛那一腳,再重一分,他的腳踝就廢了!
這小子,不是來當兵的,他是來殺人的!
“第二招?!?/p>
江澈冰冷的聲音響起。
王虎大吼一聲,強忍著腳踝的劇痛,雙臂張開,想要憑借力量優勢將江澈鎖死。
可江澈根本不給他機會。
他的手掌化作手刀,精準地切在了王虎的手腕關節處。
“??!”
王虎吃痛,雙臂下意識地一軟。
就是這個瞬間!
江澈的身體已經撞進了他的懷里,手肘化作最鋒利的武器。
狠狠地頂在了王虎的胸口膻中穴上!
“噗!”
王虎如遭雷擊,一口氣沒喘上來。
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兩招。
僅僅兩招。
燕王府親衛出身的王虎,敗了。
負責登記的老兵猛地從桌子后站了起來。
這他娘的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絕世兇人!
這種打法,這種對人體弱點了如指掌的攻擊方式,根本不是江湖路數。
“你叫什么?”
“江澈。”
江澈收回手肘。
“好!”
老兵一把抓過名冊,直接在江澈的名字后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江澈抬眼,整個募兵場鴉雀無聲。
“咳!”
老兵干咳一聲,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
不再是之前那種公事公辦的麻木,而是帶著幾分熱切。
“跟我來?!?/p>
江澈點點頭,將鐵牌收入懷中。
老兵領著他,繞過長長的報名隊伍,走向軍營深處。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路,沒人敢擋在這位煞神的面前。
遠離了嘈雜的主場,周圍安靜下來。
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和遠處傳來的操練吶喊。
“小兄弟,好身手?!?/p>
老兵終于忍不住開口,語氣里滿是贊嘆。
“等下你要去的地方是銳士營?!?/p>
江澈側耳傾聽,沒有插話。
老兵見他如此沉穩,心中評價又高了幾分。
“北平軍有五大營,銳士營,是二公子親手打造的尖刀,專干臟活累活,啃最硬的骨頭?!?/p>
“能進銳士營的,不用參加新兵操練,進去就是老兵待遇,但……”
“那地方,是個養蠱的壇子,進去一百個人,一年后能活下來一半就不錯了。”
他瞥了江澈一眼,想從這個年輕人臉上看出點什么。
可惜,江澈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
老兵心里犯嘀咕。
穿過一片校場,前方出現了一片被高大木柵欄圍起來的獨立營區。
門口站著兩個哨兵,身材魁梧,身上的甲胄都帶著洗不掉的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