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忍不住在心里自嘲,自己這是做了什么孽,被人趕鴨子上架地要“娶媳婦”?
他江澈雖然多情,但絕對不濫情。
他是喜歡女人,可也只喜歡兩情相悅,你情我愿。
若是讓他委屈一個女子,讓她忍辱含羞地把自己當做貨物一般送到他的床上,替別人暖被窩,這種事江澈做不出來。
要徹底解除徐家的危險,核心其實只有兩點:
一是徹底消除張德旺這個危險源,讓他無法作惡,最好是廢了他村長之位,叫他張家在北平府這小村子里毫無存在感,甚至讓他失去作惡的能力。
二是讓徐大牛“合理消失”,消失得叫人無法追究,而他又以“徐家寡婦繼夫江澈”的身份去參軍,叫王府抓不到任何把柄,同時保證他走后,徐家尤其是小蕓的安全。
只要解決這兩個核心問題就行了。
想到這里,江澈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換上一副凝重甚至帶著一絲威脅意味的表情,緩緩說道:
“里正大人,其實這件事也不是那么棘手。”
“只要沒有了張德旺從中作梗,王府那邊,我自有辦法應對。”
里正愣了一下,疑惑地看著江澈:“你的意思是……”
江澈目光冷冽,聲音低沉:“張德旺這種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早就該遭報應了!”
“只要他不再是村長,甚至……變成一個廢人,他還怎么害人?”
里正聞言大驚失色:“你……你可別亂來啊!這可是犯法的!”
江澈冷冷一笑:“犯法?他張德旺做的犯法的事還少嗎?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
“里正大人,你只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至于王府那邊,我自有打算。”
說完,江澈深深地看了里正一眼。
那眼神如刀鋒凌冽,刮得人的臉都要疼了。
里正心里一陣發寒。
這個江澈,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沒想到竟然是個如此狠辣的角色!
不過,他說得也有道理,張德旺那種惡霸,早就該遭報應了!
“里正大人,其實要讓王府不追究替代參軍的事也不難。”
“只要徐大牛‘死’得合情合理,死得無人追究就行了。”
里正一愣,詫異道:“你所謂的‘死得合情合理’,具體是指什么?”
江澈沉聲道:“如果徐大牛因為得罪了村長,被‘逼死’了,那他的家人自然就可以由近親接管。我和徐家是沾親帶故的,徐大牛家中沒什么人了,除了嫂子和一對兒女。”
“我頂替的,也就不是徐家參軍的名額,而是我作為徐家最后的男丁,必須承擔的責任!”
里正眉頭緊皺:“但是你剛才說……要除掉張德旺?不行,這樣的話,本里正也不能為你包庇,日后的話,傳出去了,我的小命也難保。
再說了,張家在小河村也不是什么小家族,他們家還有個在城里當縣丞的親叔叔,如果......”
江澈冷冷打斷他:“不錯!只有除掉張德旺,徐家才能徹底安全。”
“而且,這件事必須做得干凈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里正臉色陰晴不定,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江澈,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江澈淡淡一笑:“不大,怎么夠膽替徐家解困?”
里正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掙扎。
江澈知道,他還在猶豫,于是又加了一把火:“里正大人,這件事你知情不報,也是擔責的。但反過來,你若是助我一臂之力,除掉張德旺這個禍害,你便是為民除害的大功臣!”
“這……”里正還是猶豫不決。
江澈淡淡一笑,壓低聲音:“里正大人,其實,就算你不幫我,張德旺也蹦跶不了幾天了。”
里正一愣:“你什么意思?”
江澈壓低聲音:“趙賴子雖然腿斷了,但嘴沒堵上,還在村部關著呢。你想想,他為了活命或減刑,可是什么都肯說。”
“他咬出張德旺指使他強搶小蕓,甚至……可能還牽扯到以前村里幾樁不明不白的失蹤案、土地糾紛里的命案。”
“您說,要是這些事鬧到縣衙,張德旺這村長還能當嗎?您作為里正,治下出了這樣的事,恐怕也難辭其咎吧?”
江澈暗示的幾樁案子,有些根本就是村民之間的猜疑,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但江澈此刻卻拿捏住了人性,他知道,越是這種猜疑,越會讓人心生恐懼,尤其是心虛之人。
里正臉色大變:“這話可不能亂說!那些案子……都是意外,跟張德旺有什么關系?”
江澈冷笑一聲:“有沒有關系,查了就知道。不過,趙賴子要是先招供了,那可就由不得我們了。”
里正此人,從他貪圖江澈的六只野味之后就已經可見一斑。
此人貪婪,卻也勉強有些良心。
威脅還不行,還得許以重利。
江澈眼珠子一轉,繼續笑著說:“張家那位縣丞,你也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們張家的唯一依仗消失。”
“一旦張家倒臺,事情就容易多了。”
里正眼神閃爍,顯然內心十分掙扎。
江澈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
過了許久,里正深吸一口氣,理智回籠,看著江澈緩緩說道:“江澈,你也不要獨眼兒小,卻想要吃大象,這張家可不是我們能亂動的。”
“你的野味,我收下了,你回去吧。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江澈聞言,也不著急,只是淡淡一笑:“看來里正大人是不會相信我的話了。”
“不過沒關系,最遲明晚,我就會讓你相信,你我拿捏張德旺一家,不過是易如反掌。”
里正嗤笑一聲,顯然是不相信江澈的話。
他揮了揮手:“行了行了,你也別吹牛放屁了,趕緊走吧!”
說完,他便轉身進了屋,“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江澈也不生氣,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里正家。
這老家伙,貪婪真不是蓋的。
回到徐家,徐大牛和小蕓正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
見江澈回來,徐大牛急忙迎了上去:“兄弟,事情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