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南初和傅瑾安都有一雙標準的桃花眼時,傅時聿整個人都驚住了。
這雙眼睛秦桑也有。
眼尾上翹,睫毛濃密。
眼含春水的時候,總能讓他欲罷不能。
他一直覺得南初身上有秦桑的影子。
他以為是自己思念過度才會有這種感覺。
現在仔細來看,南初的眼睛跟秦桑很像,尤其是她的神韻。
而傅瑾安恰巧也有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
傅時聿不知道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還是眷顧。
讓他隨便撿來的兒子長了一雙跟秦桑一模一樣的眼睛。
就連他給爺爺找來的醫生也有秦桑的影子。
他們的出現,讓他對秦桑的思念變得更濃。
看到他站在門口,傅瑾安趕緊跑過去。
拉住他的手往南初那邊走。
傅時聿垂眸看他,嗓音里透著威嚴:“傅瑾安,誰讓你一個人到處亂跑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半天。”
傅瑾安嘟著小嘴看他,從小書包里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他。
[對不起。]
傅時聿敲了一下他的頭。
“下次再這樣,我就讓你罰站。”
傅瑾安很聽話點頭,然后又拿出一張卡片遞給南初。
[謝謝。]
南初見他那么懂事,笑著揉揉他的頭:“沒事,下次跟在你爸爸身邊,別人就不會欺負你。”
聽到這句話,傅時聿瞳孔一沉。
目光幽深朝著南初看過去:“他被人欺負了?”
南初:“有人罵他小啞巴,他推了人家,對方家長兇他,正好被我看到。”
傅時聿神色變得很冷:“那個人在哪?”
“被我說幾句,嚇得趕緊走了,兩個小孩已經和解,家長沒必要再摻和進去。”
南初知道傅時聿的脾氣。
他的人他怎么欺負都行,別人動一根手指都不行。
當時對她就是如此。
她跟同學去酒吧玩,被一個男人騷擾,結果那個男人的手被傅時聿廢掉。
聽她這么說,傅時聿臉色逐漸恢復如常。
很紳士朝著南初點了一下頭:“謝謝。”
南初淡淡彎了一下唇:“傅先生客氣了,我也是正好看到,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她就要離開。
還沒邁出一步,手指卻被人緊緊攥住。
傅瑾安拉著她的手仰頭看她,那雙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有話要說。
南初彎下腰,揉揉他的頭說:“阿姨下班了,要回家去吃飯,你也跟爸爸回家吧。”
傅瑾安搖頭,從傅時聿手里搶過手機,肉嘟嘟小手在手機屏上敲字。
[姨姨幫我,我要請你吃飯。]
看到他會打字,南初很驚訝。
這個小孩看樣子也就四歲左右,他竟然都會用拼音打字。
看來是遺傳了他爸爸的聰明基因。
傅時聿可是智商兩百的天才,十五歲就考上全國頂尖學府里的頂尖專業。
二十二歲就從眾多傅家子嗣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年輕的傅氏集團總裁。
他的兒子智商自然不會差。
南初笑著搖頭:“不用了,阿姨的媽媽還在家等我,你和爸爸去吃吧。”
她怎么可能跟傅時聿去吃飯,她躲他還來不及呢。
她轉身就想逃離這里。
身后卻聽到一個清冷的聲音:“南醫生為什么這么怕我,我以前是得罪過你嗎?”
一句話嚇得南初脊背冒汗。
她停下腳步,面色沉靜道:“我只是不習慣跟陌生人吃飯,再說,只是舉手投足的事,傅先生沒必要這么客氣。”
聽到這句話,傅時聿低頭看著傅瑾安,意味深長道,“聽到了嗎?你只是陌生人,沒資格跟人家吃飯。”
傅瑾安嘟著嘴,眼含熱淚看著南初。
就像一只可憐巴巴的小狗。
南初看著有些心疼。
但一想到傅時聿,她所有的同情心瞬間消散。
她狠下心繼續邁開步子。
只是下一秒,她又聽到傅時聿說:“南醫生,你不是說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嗎?你為什么還要忍心傷害一個有自閉癥的孩子,你知道你的拒絕對于他來說,很有可能是一次不被人的肯定,這對他的病情恢復很有影響。”
聽到這些話,南初心臟沒由來地疼了一下。
她知道自閉癥,也知道這么小的孩子就得自閉癥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她原本以為這個孩子只是不會說話。
并沒想到他是自閉癥。
南初有些自責地看著傅瑾安。
在心里做著痛苦的掙扎。
她不想去傷害一個有自閉癥的孩子,可她也不想跟傅時聿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南初有些歉意地抱住傅瑾安,輕聲說:“對不起,阿姨不知道,我答應跟你一起吃飯。”
得到她的允許,剛才還可憐巴巴的傅瑾安瞬間興奮地拍著小手。
他在南初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然后咧著小嘴,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好像生怕南初反悔一樣。
兩個人走進一家西餐廳,傅時聿跟在后面。
剛進來就被服務員圍觀。
“你們快看,這個小男孩也太好看了吧,好想過去捏捏他的臉。”
“你也不看看人家媽媽的顏值有多高,生出來的孩子能不好看嗎?”
“我要去給他們點餐,順便近距離看看。”
她們的話全都被傅時聿聽到,可他并沒糾正,反而臉上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好像回到了五年前,回到了秦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總帶著她出來吃飯,他們的顏值也經常被人議論。
他的桑桑就像一個洋娃娃一樣,跟在他身邊。
他覺得這么脆弱的洋娃娃,一輩子都離不開他。
只是他沒想到,秦桑不僅離開他了,而且一離開,就讓他再也找不到。
回想起這些,傅時聿痛苦地捏了一下眉心。
他把菜單遞給南初:“你們兩個喜歡什么自己點吧。”
南初拿起菜單,按照傅瑾安喜好點了牛排披薩還有小吃,又給自己點了一份沙拉。
然后跟服務員說:“把這個套餐的芒果汁換成西瓜汁。”
聽到這句話,傅時聿捏著杯子的手忽地一緊。
他對芒果過敏這件事,只有秦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