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jìn)來。”
楚琬寧不著痕跡地收回手,看向謝凜,“剛剛不是要回去換衣服嗎?去吧。”
“……殿下這是要趕我走?”
他只是說要回去換身衣裳再過來,怎么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殿下這臉也變得太快了。
不等楚琬寧再開口,他臉色沉郁地起身,“之前的話,臣收回,待會兒,我就搬回來。”
反正玉梳已經(jīng)完成,玉鎖也就差一點(diǎn)了,不打緊。
撂下一句話,他跟著梅管家出門,習(xí)慣性地朝著角門走。
梅管家上前攔住他,“世子,角門已經(jīng)落了鎖,沒有殿下的吩咐,老奴也不敢隨意開。殿下還吩咐,以后來公主府拜見的人,都需提前送上拜帖。”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最近光顧著忙自己的,竟不知發(fā)生了這樣的變化。
難怪剛剛殿下是在正門把他迎進(jìn)來的,自己說要回去換身衣服,她還說折騰,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這角門落鎖的事,和那所謂的拜帖,擺明就是針對他的。
可他不記得做過什么得罪琬寧的事。
難道是上一次?
沒有為難梅管家,他改道朝著大門走去。
韋清清與謝凜擦肩而過。
每次見到這位謝大人,韋清清都很有壓力,總覺得內(nèi)心膽怯。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害怕,可就是想躲開他。
許是她躲得太明顯,謝凜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回避。
臉色更冷了幾分。
韋清清下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直到走進(jìn)正堂,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來,朝著楚琬寧行禮,“清清見過公主殿下。”
“免禮。你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楚琬寧對待韋清清,既不像韋珞霜和韋靜怡那般保持距離,也不如寶音和永安那樣親近。她一直覺得這個韋清清有些小聰明,只要別做什么過分的事,能幫的地方,她也愿意幫上一二。
前幾日,她曾傳信到公主府,說紀(jì)輕雪和韋銘栩走得很近,韋銘栩送了紀(jì)輕雪首飾和宅院。兩人雖然是表兄妹,但一向都沒有什么聯(lián)系。突然走得這么近,可見有問題。
可惜朝朝忘了那封密信,直到壽宴之后才拿給她,差點(diǎn)誤了大事。
幸虧夜驍機(jī)靈,否則那天,怕是就讓韋銘栩得逞了。
心念稍轉(zhuǎn),她就聽韋清清道:“殿下,今日一早,夫人出門去了茶樓。夫人很少一早出門,而且特意裝扮過,清清覺得有些奇怪,就跟了上去。結(jié)果,就見夫人進(jìn)了虞國公府那位小公爺?shù)难砰g。”
“他們是表兄妹,見面而已,也算正常。說起來,那位小公爺與你也沾著親戚。”楚琬寧不動聲色地品茶。
韋清清:“殿下還是不信任清清嗎?是,清清承認(rèn),自己有私心,但也的確是想向殿下投誠,求個庇佑。”
“本宮上次問過你,是否一心報仇。直到今日,你還是這么想嗎?”
楚琬寧見她抿唇不語,心里覺得有些可惜。
在心里嘆了口氣,問道:“你跟過去,可是聽到什么了?”
韋清清點(diǎn)頭,“夫人與那位小公爺雖是表兄妹,但他們多少年都沒走動了。虞國公府的韋,與定遠(yuǎn)侯府的韋,天差地別,他們一向看不上除皇后之外的任何人。紀(jì)輕雪一個娘家敗落的親戚,他們更加不會放在眼里。”
“你與韋家的事,本宮不想聽。”
楚琬寧不想摻和進(jìn)她與韋家的恩恩怨怨。
韋清清抿了抿唇,強(qiáng)壓下翻涌的情緒,“清清聽到,他們提到了皇商和福公公,好像還有提到干兒子。可惜他們的聲音不大,又隔著一面墻,具體的聽不真切。但清清覺得,還是應(yīng)該過來通報一聲。”
“韋清清,若是你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他日你若是有難,本宮愿意幫你一次。但本宮還是想勸你一句,別被仇恨迷失了心智。聽說,趙蘭庭對你不錯。好好過日子,將來未必不會幸福。”
楚琬寧言盡于此,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韋清清攥著帕子的手緊了緊,“殿下的好意,清清感激涕零。今日來面見殿下,就是覺得事有蹊蹺,怕殿下和那位云公子著了他們的道。該說的,清清都說了,便不打擾殿下休息了,清清告退。”
話落,她就起身告辭了。
玉帶端著午膳進(jìn)門的時候,恰好看到韋清清離開。
她把幾個菜擺在桌上,問道:“殿下,韋清清怎么來了?難道是紀(jì)輕雪又做了什么?”
“嗯。”
楚琬寧沒多說什么,看著桌上的幾個菜,“再去做幾個吧,做世子愛吃的。另外,去知會梅姑姑一聲,把角門開了。”
剛剛倒是忘了那一茬。
玉帶領(lǐng)命,剛要下去,楚琬寧又叫住她,“等一下,去把宋禹叫過來。”
“是。”
玉帶轉(zhuǎn)身下去,沒一會兒,宋禹就來了。
“殿下找屬下有事?”
“你去查一查,福公公可認(rèn)過干兒子?主要查宮外的……”
“不必查了,福公公的確收過一個干兒子。這件事十分隱秘,殿下怎會知曉?”謝凜換了一身月白色的圓領(lǐng)錦袍,腰上系著玉帶。
楚琬寧:“韋清清聽到,紀(jì)輕雪與韋銘栩的談話提到了皇商和福公公。之前在虞國公夫人的壽宴上,韋銘栩的奸計沒有得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懷疑,他們倆的密謀,還是針對阿兄的。韋清清還提到了干兒子,一般,只有那些……無根之人,才會……”
“紀(jì)輕雪?她又怎會得知?”
福公公的事瞞得十分隱秘,他也是意外得知。
那件事就連陛下都不見得知道,紀(jì)輕雪一個后宅婦人從哪里聽來的?
楚琬寧被他這么一問,也有些疑惑。
但她并沒有深想,而是琢磨著該怎么阻止他們陷害兄長。
不過,紀(jì)輕雪倒是提醒了她。
如今,兄長把生意做到了京城,若是能夠成為皇商,那自然是極好的。
思忖了片刻,她對謝凜道:“幫我一個忙,若是這次皇商的名單里真的有我兄長,那就幫我促成這件事。福公公那里,也要幫忙打個招呼。”
他們想害兄長,就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謝凜聞言彎唇,“殿下這是有求于臣嗎?”